玉斛面上一愣,大剌剌向软榻上倒去,无奈道:“将心比心,换作是他,旁人劝其放手,他又是否真能放得下?”
那人的眼中有痛苦之色,一字一顿道:“不要昔日,便是今日,也不想放开。”
他转过头去看那中的明月,眼角有晶莹,过刻,忽然咳嗽起来,直咳得弯下腰去,直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样子。
玉斛听得不忍,坐起身来,“你们修行千年,可谓得天之道。自己的身子总要自己保重才好,不是天山疗伤了么?怎么回来还是这么一副病歪歪的模样?你的命是侥幸捡回来的,玉奢拼了命死里逃生出来,说是没个三年五载的回复不了原来的道行。我早劝他不要如此执着,总是不依。”
那人一面咳嗽,一面摇头,好不容易止了咳声,方慢慢道:“若是常来,万一哪日里碰见,要如何说辞?我们已瞒了那么久,不如永远瞒下去吧。”
玉斛有些动容,“当真要瞒辈子?”
那人重重下头去,“是,就是要瞒辈子。若她们知道消息,必定一辈子也不能真正开心,平白增添诸般烦恼;若是当我们死了,她们的心里永远有我们的一席之地,只会一生念着往日的好。即便是孤苦终老,也是值得了。”
玉斛听得瞠目结舌,“你对青儿的这份心思,我真是自愧弗如。但要我如此,却是做不到。”
“是么?”那人向玉斛看来,目光灼灼,似是要将他熔化,“有个问题,曾经在脑中反反复复想很久,直到死前那刻方才想通。不如也讲给你听听。”
玉斛深知叶青不苟言笑,听他说得郑重,还未答话,便听那人道:“爱一个人,便是想要她幸福快乐,是不是?”
玉斛脑中闪现出盼盼的面容,不由连连头,“这是自然,只愿给世上最好的一切,还唯恐不够。”
那人又道:“若是两情相悦,便是屋无片瓦,衣不遮体,只要两人能在一处,也是甘之如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