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中的恬恬脸色已是大变,到这般时刻,便是傻子也能听出,皇帝口中的“田丫头”并不是自己。田虽不敢挣扎,身形却已有些僵硬。
玉斛似是察觉她的不安,声音中蓦然多了几分沉郁。
“田丫头,我做么多,并不想要你感激。我多希望你能明白的心意。这样的心思,我不敢对人提,怕,怕吓着你。但是,如果可以,咱们都不提,只是这样温和地待着,一如既往温和地待着,我也觉得满足了。我现在终于知道,其实我早就该知道的,你的心里永远就只有他一个,不论他做了什么,不论我肯为做到多少,你都只爱他一个。”
他的手下使力,环着舞姬的手臂又紧了一紧,恬恬吓的猛然一跳,不觉“啊”地声惊呼,柔柔唤道:“陛下!”
这声音与记忆中的相去甚远,玉斛听在耳中,浑身不由的一震,蓦地直起身来,将怀中的娇躯推远,冷声道:“你是谁?你不是田丫头,她不会这样唤我的。”
恬恬吓得花容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奴婢是舞姬恬恬,是陛下方才将奴婢……”,玉斛揉按着额头,想起方才的情景,不觉轻叹口气,向外扬扬手,沉声道:“出去!朕不想再看见你。”
恬恬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退出去。
头疼欲裂,心神俱伤,玉斛忍不住申吟了一声,将头埋入两手之间,喃喃道:“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原本只余他一人的虹霓阁内,不知何时已多个人影,那人身黑衣,面容清濩,身形颀长,轻靠在扇半开的碧纱窗旁,静静地看着切。
隔刻,那人忽然开口道:“何必苦恼,放手便是,反正她原本就不是属于你的。”
那声音有些沙哑,还透着看破世情的沧桑。
玉斛抬起头,看了那人眼,似乎并不意外,“你何时来的?”
“来得不早不晚,正是你借那舞姬向她诉衷情的时候。”那人悠然而答,话虽似调笑,但面容却严肃得没有半分玩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