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不知道,洛延川是否想见到她,现在贸然找他,又是否真的能见上面?
因为考虑得太多,反倒畏首畏尾,放不开手脚。
见她沉默,司暮再次劝道:“公主,这件事还是早做决定为好。”
挽歌看了她一眼,继续沉默,就在司暮以为她不会接受她的意见到时候,挽歌去突然站起来,“我还是要去见见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司暮跟司晨喜出望外,紧接着,就见挽歌要往外面走,司暮连忙将她拉回来。
“公主,你就这出去?”
挽歌点头,“事不宜迟,能快一些就尽量快些。”
“外面人太多了,你想这样公然走出公主府肯定不容易。”
挽歌闻言,看了下屋外守着的一群太医,差点把他们给忘记了。
“你不提醒,我还真的忘记屋外还有这么多人盯着。”挽歌挠挠头脑勺,她考虑事情还是缺乏周全,现在可怎么办?
挽歌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停下来,道:“司暮,你现在去把浅怜见过来,司晨,你去给陆韩传个口信,告诉他我去王府见他,让他待在王府不要再走动。”
“啊?公主,万一他不肯怎么办?”
这话一问出来,司暮跟挽歌就纷纷侧目盯着他,司暮狠狠瞪他一眼,这个没有眼力劲儿的家伙,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挽歌本来就有些不自信。现在这么说,她只会更加胆怯。
司晨自知失言,正打算跟挽歌解释,谁知挽歌根本不在意,干脆果断道:“他要是不肯,你就是绑,也要帮我把他给我绑过来。”
“诶?动用武力也行?”司晨眼前一亮。
挽歌确定的点头,“对,哪怕是动用武力!”
“嗖”的一声,司晨就从窗子跳出去。瞬间消失在夜幕中。司暮不放心地看了挽歌一眼,担忧地问道:“公主,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就好,你刚才说得很对。要是今晚再不跟他说清楚。之后肯定更难办。”挽歌认真道。她会这么做,也是经过一番思考的。
要是在南下巡视之前,他们还在冷战。她肯定要憋屈很久。
既然挽歌都这么说了,司暮也不再多说什么,她很快就带着浅怜进来了。
挽歌吩咐道:“浅怜,孤要出去一趟,你待在屋子里,若是一会儿太医要进来,你就拦下来,告诉他们孤睡了,清楚了吗?”。
浅怜点头,既不问挽歌要去什么地方,也不阻拦。
挽歌换好着装,就从窗外跳了出去,撑着夜黑遮掩身影,那群太医倒也没有发现。
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公主府,挽歌突然感觉自己府上的戒备是不是太松懈了?几个大活人进进出出,府内的侍卫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今天值夜的侍卫都罚月俸一月好了,挽歌心底这般打算着,在公主府值夜的侍卫们均觉得背脊发凉,一股恶寒从心中冒出来,大概是天气转凉了吧。
挽歌从后门悄悄流出来,正巧遇到卖夜宵的人,愣了一下,以前公主府外有人卖夜宵吗?
不管了,现在她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去见洛延川。
等她们走后,浅怜却悄悄地从后门走出去,门外卖夜宵的人还在,浅怜走上前,买了一份夜宵,给银子的时候,顺带还夹杂着一张纸条。
两人迅速交换,等浅怜再次会府后,卖夜宵的人也收拾好东西快速离开。
来到皇城主街道,挽歌还是戒备地看着周围,她与司暮走在一起,眼睛一直看着四周,低声问道:“司暮,我总觉得有很多人盯着我,你说,我们是不是被跟踪了?”
司暮闻言,静下心来倾听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然后道:“公主,现在应该没有人在跟踪我们。”
“是吗?大概是我太疑神疑鬼了吧。”挽歌也松了口气,“司暮,你说待会儿陆韩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很诧异?或者说很生气?”
“公主……”司暮无奈地看了挽歌一眼,道:“属下不是福禄王。”
“哦……我又忘记了,抱歉。”挽歌还是太紧张了,虽然之前她说得信誓旦旦,可是离福禄王府越近,她的心就跳的越快,甚至开始打退堂鼓了。
两人还没有到福禄王府,就碰到了正往回赶的司晨,司晨的脸色不算太好,甚至可以说非常凝重,当她看到挽歌的时候,眼神闪躲了一下。
挽歌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陆韩在王府吗?”。
司晨纠结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公主,陆韩不在王府。”
“不在?那他去哪儿了”挽歌疑惑,这么晚了,洛延川不在王府,又该在什么地方?但是很快,司晨就给了挽歌答案。
“听王府的管家说,他去了河边。”
“这么晚了他去河边干什么?”挽歌感觉更加奇怪,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司晨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了一眼挽歌身后的司暮,司暮瞬间会意,可还不等她开口,挽歌就说道:“司晨,你老实告诉我,陆韩是不是跟平宁在一起?”
“……”司晨没有说说,直接沉默了。
挽歌闭了闭眼,沉沉地吸了一口气,现在不用司晨回答,她也知道答案了。
她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司晨跟司暮对视一眼,连忙赶上去,“公主,你冷静一下,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还是先弄清楚比较好……”
“所以我现在就要去找他问清楚!”挽歌头也不回,直言道。
她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她是去干什么?捉奸吗?洛延川,你到底是想干什么?想要气她吗?还是真的对平宁日久生情?
不管是那种,她都要问清楚才行。
司晨跟司暮紧跟在后,一脸担忧,洛延川最近的做法实在太令人费解了,这么久不跟挽歌联系也就罢了,还天天跟平宁混在一起,难道不知道避嫌的重要性吗?
就算是为了避人耳目,骗过皇帝,这样做也太不正常了,简直不合常理。
他们刚走不久,福禄王府的大门就开了一个口,一只眼睛透过门看着外面的动静,此人正是王府的管家,他见府外没人后,再次将门紧紧关好。
很快,他就换了一身衣服,从王府的后面离开,外面接应的人带他去了魏贤忠在皇城内的别馆,进了别馆后,管家对魏贤忠行了个礼后,战战兢兢道:“公公,你要小人办的事情,小人都已经办好了……”
魏贤忠转过身看着她,淡淡地笑了一声,道:“辛苦了。”
管家皮笑肉不笑了一下,继续道:“那个,公公,既然小人已经把事情办好了,那能不能把小人的妻儿放了……”
魏贤忠脸上的表情微微松动,阴柔的面容在黑暗中显得阴森,他声音细细地,听上去温柔无比,他给管家身后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道:“放心,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管家脸上露出喜色,他还没来得及道谢,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他顿时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还是带着“和气”笑容的魏贤忠,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砰”地一声,管家的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他双眼睁大到极致,死不瞑目。
魏贤忠温柔的声音响起,似乎在询问般,“你看吧,现在不是就见着了?”
一阵风吹起,掀起他宽敞地袖袍,一摇一摆间,隐约能见到他身后不远处,还躺着两具尸体,正是管家的妻儿。
原来,洛延川王府的管家一早就被魏贤忠利用妻儿威胁了,所以他才能对洛延川的行动了如指掌,平宁能顺利进入王府,也多亏了这位管家,前几日挽歌给洛延川写的信,也是被这个人拦截住,而今日,他要做的,就是引导挽歌前往璃河河畔。
魏贤忠榨取了管家所有的利用价值,然后将其弃之敝履,他俯视着管家的尸体,因为被撒了腐尸粉,管家一家三口地尸体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迅速消失着,大量刺激性的气味从冒出,魏贤忠略是嫌弃的用衣袖遮挡住鼻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
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实的,管家知道这么多事,只有死路一条。
他估模了一下时间,人也快到河边了吧,很快,那两人的羁绊就会彻底成为一个笑话,魏贤忠一想起挽歌惨白的脸,震惊的眼神,就从心底产生一股愉悦感。
将一个人最为珍视的东西破坏掉,一直都让魏贤忠乐此不疲。
就在这个时候,别馆的门却从外面打开,只见一袭白衣的宁远行站在别馆外,目光冷得像冰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魏贤忠似乎一早就料到宁远行回来,并没有因为事情败露而面露惊慌,秀气的脸上带着笑,冲宁远行行了一个礼,“丞相深夜来访,请问所为何事?”
宁远行看了一眼面前的一滩水,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变成的,他微微皱了下眉,眼中说不清是厌恶还是同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