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面面相觑,面对情绪激动的神职人员,内心十分纠结。
骆伽扫了眼众人,最后将目光挪到大祭司身上,不轻不重地轻笑了一声,就像是在街遇上熟人的谈笑一般问道:“大祭司,你的信徒还真是狂热啊~”
大祭司冲神职人员们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下。”
“大祭司!”神职人员激动道,他们没想到大祭司竟然会这么轻易的投降,肯定都是那个太子害的!众人纷纷用仇视的眼神盯着骆伽,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了。
骆伽在众人仇恨的眼神中,显得十分心安理得,一点都不觉得慌张,倒是对自己的属下吩咐道:“还不动手?把大祭司给我拿下。”
“是!”御林军大声回应,比起遭天谴,现在保住性命看上去似乎更加重要一些。
那群御林军正打算上前拿下大祭司,却被大祭司用眼神制止了,只听见他温润的声线响起,“我可以跟你们走,不过请放过神殿的一干人员,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骆伽也没闲心思在这件事上面找不自在,反正他的目的只是带走大祭司,找到玉玺而已,至于那些小喽啰,只要他们不来自找麻烦,他也不计较。
“请大祭司放心,本宫不会为难神殿的人的。”
骆伽说的这话并没有说服力,躺在前面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神职人员简直就是打脸,而刚才御林军与神职人员发生冲突的时候。也伤亡不少,说不为难,简直笑话。
但大祭司心理素质也很好,还真的是将其当成了一个笑话在听,他的嘴角带上了一点笑意,道:“既然这样,多谢太子了,那就走吧。”
见大祭司这么顺从,骆伽总觉得其中有诈,他双目凌厉地扫了大祭司一眼。后者继续用温润无害的眼神回望着他。一派纯良,他倒像是个反派了。
这就好像是一把坚硬无比的,无坚不摧的矛插进了稀泥里面,虽然很容易插进去。却不容易将其粉碎掉。骆伽此刻的心情微妙的与其有些从何。
他的目光一沉。冷声道:“带下去!”
太子骆伽将神殿大祭司抓了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明明是秘密进行的一件事。现在却在皇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百姓们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缘由,可是就拎着大祭司被抓这么一点,民众对骆伽的支持率就低了许多。
毕竟神殿的地位在雅国是十分超凡的,闹了这么一出事情后,骆伽的行动也变得举步维艰,封锁皇城的士兵们经常遭到当地百姓的攻击,辱骂,等他们真的要认真把那些人抓起来的时候,偏偏挑衅的人又跑得无影无踪了。
这样令人无力的事情持续了好几天,还是代替皇帝处理朝政的骆伽被下属传上来的报告弄得烦不胜烦,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去见大祭司。
大祭司没有被关进大牢,因为他超然的地位决定了即使他真的反了什么罪,冲在神明的面子上,也应该原谅他,所有这人被安排在了一个别院里,被重兵把守着。
当骆伽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大祭司一点犯人的自觉也没有,正被好吃好喝地供着,似乎还胖了一两斤,反观自己,因为被大大小小的事情颤声,一脸疲倦不说,连饭都顾不着吃了,尼玛,太子当场眼睛就红了,这待遇是不是弄反了!
骆伽走上前去,对正在怡然自得喝茶的大祭司道:“大祭司好悠闲啊~”
大祭司转过头来,对骆伽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此处环境清幽,又没有闲杂人等扰乱,每日无所事事的,确实很悠闲。”
骆伽面上一冷,他冷哼一声,提着衣摆,坐在大祭司的对面,挥散站在一边的侍卫,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开门见山道:“大祭司还不肯说实话?”
“我一直说的是实话,可惜太子一直不相信。”大祭司摊摊手,表示很为难。
骆伽知道神棍忽悠人的本事相当了得,否则又怎么能唆使父皇将皇位传给那个毫无觉悟的小丫头片子?他将怀中的纸条丢在桌面上,冷声道:“看看这个是什么。”
大祭司神色不变,他低下头,将那张纸拿起来一看,上面的字是皇帝的笔迹,而且说的是叫他拿着玉玺尽快离开皇城去找甄宁公主。
大祭司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那个纸条,笔迹的确不像是假的,而且太子应该也没有理由专门来找人模仿皇帝的笔迹来污蔑他,那这么说来,这个纸条就是真的了。
骆伽见大祭司一直沉默不语,眉目间甚至也慢慢皱在一起,他轻笑一声,问道:“大祭司跟父皇关系要好,应该不会认不得上面的字迹是出自谁之手吧?”
人证物证俱在,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大祭司依旧一派从容淡定,他将那张纸条放到桌上,中肯评价道:“这个的确是出自陛下之手。”
骆伽听后,有些意外大祭司坦白地这么快,早知道他就该早一些拿出纸条了,他双眼一眯,道:“既然大祭司也说了这事父皇的字迹,那你是不是该……”
还没有让骆伽把话说完,大祭司就打断道:“但是玉玺不在我这里。”
“啪!”的声音,桌子上的茶具被打翻在地,在周围的侍卫听到动静,赶忙冲过来,就看到骆伽正一脸愤怒地看着从容淡定的大祭司。
那些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发生什么事了?”
骆伽转过头冷冷地扫了那些人一眼,冷声回答道:“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都下去吧。”
“是!”侍卫们自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撞枪口上。既然骆伽都说了没事,那他们也就当做真的没有事情好了,那群侍卫于是又原路返回。
骆伽沉着一张脸,看着大祭司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想说没有?大祭司,你是真的以为本宫不敢懂你?就算不敢懂你,你神殿的那群信徒,本宫还是动得的。”
大祭司沉着沉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起伏,“太子,这件事他们都不知道。何必将不必要的人牵扯进来?我身上没有玉玺。那就是没有玉玺。”
虽然玉玺不在他身上,但是大祭司却大概能猜到玉玺在哪儿了。
刚才通过那张纸条,他就知道,皇帝是有意将玉玺交给他的。大概是在太子逼宫之前。就隐隐有预感了吧。但是自己行动太过明显,玉玺肯定是命人送给他的,但是在送的这一环节。却出了差错,玉玺没有送达,可是反馈给皇帝的信息却是送达了。
在这个皇宫,能够只手遮天的人,除了一宫之主的皇后娘娘,那就是内务总管魏贤忠了。
而皇帝的心月复之一,也就是这位善解人意的魏公公,既然太子这么兴师动众的来寻玉玺,说明玉玺真的不在他们身上,那能够接触到玉玺的,就只要那位魏公公了。
不管这位公公的目的为何,为什么要背着他们私藏玉玺,但是从目前的结果来看,确实最好的选择,语气将玉玺交给骆伽,还不如让魏贤忠先拿着,以后将太子的叛乱平息下来,再去把玉玺夺回来也不迟。
大祭司心中打着小算盘,现在,他只需要将太子糊弄过去就行了。
“说!玉玺到底被藏在哪儿了?”骆伽这几天被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弄得烦躁不已,情绪难免有些躁动,他在将大祭司收押以后,已经命人将神殿的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玉玺,原本的希望落空,让他焦躁,现在见大祭司又这么不合作,心中更是愤怒。
大祭司扫了他一眼,心中一叹,从太子今天的态度分析能得知,若是今日不给他一个交代,怕是行不通的,但是该用什么理由来糊弄这个人比较好呢?大祭司有些苦恼。
到最后,他干脆顺水推舟,道:“是,玉玺前几日确实是在我手上。”
骆伽皱了下眉,前几日是?那反言之现在就不在他的手上了,是这个意思?
他的话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骆伽一字一顿,问道:“玉玺已经送达公主的手上了?”
大祭司的眼眉不动声色地动了动,他继续摆出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道:“是,在前几日,玉玺已经被送出去了,现在太子就算把我扣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
大祭司并没有等到想象中的暴怒,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太子轻挑着眉头,十分宽慰道:“原来是送到甄宁手中了?可惜……真是可惜……只怕你们送过去,也是没有了。”
“哦?”大祭司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挽歌已经身中剧毒了。
骆伽却没有向他说明的心思,现在他只要派人去广阳城将玉玺夺回来就行了。
如今的挽歌已经中了剧毒,危在旦夕,偏偏广阳城又是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穷乡僻壤一个,想要找一个像样点的大夫都没办法,想活命,更是不可能了。
所以,如今玉玺在不在甄宁手中,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反正到时候都会是死的,到最后,玉玺终究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
骆伽站起身,负手而立,脸上已经挂上了平日里温和有礼的笑容,道:“大祭司,在本太子登基之前,就请你现在这个地方休养生息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大祭司一个人在那里若有所思。
为什么刚才太子的态度一下子就转变了?难道说公主在南巡期间已经遭遇了不测?
若真是如此?身体是不是没救了?真正的甄宁公主该怎么办?还能夺回身体的主动权吗?大祭司开始为这件事担忧起来,要是真正的甄宁公主不见了,那个人还不得跟他急吗?
本来还在为忽悠了太子一事而缓了一口气,谁知后面还有更加劲爆的!
该怎么办?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皇帝既然出了事,那个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一切,都看她怎么做吧。
大祭司摇摇头,也站起身来,他正要迈动脚下的步伐,身后的侍卫就围了上来,警惕地看着他,因为骆伽在走之前还不忘吩咐,一定要好生“照看”大祭司。
大祭司也不恼,反正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神殿,他都是被众星拱月的,现在跟以前相比,甚至更加轻松了一些,每天只需要混吃等死就行,难度系数并不算大。
想到这里,大祭司反倒是有些心疼太子了,刚才看到那人眼底一片青黑,脸色也极差,明显是被繁琐之事缠住了,说不定还是夜不能寐的那种。
好好的当一个太子不好吗?何必要心急谋反?年轻人的思想他这样的老人家果然是看不懂的,大祭司一边摇头,一边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骆伽从大祭司那里出来,就直接回了太子府,刚进门,就看到邱越正脸色惨白地往外面走,两人刚好碰了个正着。
“啊!骆伽,你怎么回来了?”邱越看到骆伽,一双异色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本来就有些疼的眼睛因为这么一下,感觉更疼了。
骆伽双眼扫了邱越一眼,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邱越苍白的脸上,他顿时紧张起来,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
邱越赶忙摇摇头,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来,摆手道:“不用了,我不碍事,倒是你,好几晚上都没有休息好了,既然回来了,就快点回去休息吧。”
骆伽点点头,他回来的目的也是这么打算的,他见邱越一副要外出的样子,有些好奇,问道:“看你的样子是要出门啊,怎么了?要去哪儿?”
“额……在府上有些闷,我想出去透透气。”邱越支支吾吾道。
“透气?”骆伽目光一闪,他见邱越躲闪的眼神,顿了顿,然后转身,道:“那好,我正好也想出去逛逛,那我们就一起出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