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柳羽轩却冷冷的只是说道:“我知道了。你且坐下。”
高志祥原本抱定了主意,豁出去这条性命,也要逼得柳羽轩同意自己的建议,就等着此举惹得他发怒。哪知道,他竟然不怒不动,轻描淡写的如此对待自己,反倒使得自己无法继续硬气使性子了。
他只好重重的坐回椅上,气咻咻的一个劲儿的嘟囔不断。
众人不觉更是感到莫名其妙,不知一向致力于铲除大陈势力的柳羽轩,此番却为何要错过如此大好的机会。
静默许久之后,柳羽轩这才团团望着众人,低声说道:“并非是我不愿意借此好机会,杀进宫去,铲除掉大陈基业,以此光复我大楚的万年盛业。只是,你们不懂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简单道理吗?为何在要在形势未明之时,就轻易暴露我们?若是,这次他们两厢并未两败俱伤,而是设了陷阱一处,岂不是要叫我们被他们来个瓮中捉鳖,全军剿灭吗?你们如此急于行事,岂不正中他人下怀?”
“我真的不懂!这个陈德庸和陈玉之间恩怨已久,两人此次必是要争个你死我活,哪里来的什么陷阱之说?何况,陈玉这一年间已是在朝中势力强势,而那陈德庸可谓节节败退,已是被逼得告老辞官,已再无无还手之力了。又哪里来得并未两败俱伤之说?我看你大当家的,不是顾虑重重,而是忧犹寡断。当断不断,想要错失此次良机罢了!”
这时,突然有人站起身来。伸手指着柳羽轩,高声质问。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急忙定睛去看,却是个陌生的面孔,不觉都窃窃私语,相互打听此人究竟是谁。
柳羽轩看着此人甚是陌生,这才定睛仔细去看两侧各派首领。不觉眉头微皱,朗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幽州宗首并未到来?”
这人身形健朗,面色甚是倨傲。抱拳在胸,团团对着众人施礼,朗然笑道:“在下是新近被推荐出来的幽州首领,姓方名洋。尚未来得及通报大当家的知晓。便在三天前得到大当家的密令,这才想着借此机会来这里见过大当家的。还望大当家的恕罪!”
众人闻言甚是惊愕,齐齐望向柳羽轩。
按照柳羽轩定下的规矩,向来龙虎帮的各派首领人选,必须是要通过他的首肯这才能够继任。但这人竟然未经他的首肯,便先斩后奏,可谓乱了龙虎帮的帮规了。
柳羽轩脸上却未见丝毫变化,反而和缓语气。点头说道:“想必那前任首领已是犯了什么大过,这才会不敢告知于我。就推举你做了首领。可是如此?”
方洋点头说道:“正是如此。老首领前段时间竟然未经过大家商议,就擅自将劫下的生辰纲挪为己用,用来建造了一座豪华府邸,这才引起帮中不满,逼他退位。众怒难平之下,在下恰好又树有新功,这才侥幸被他顺利成章推为首领人选。此事前情后果,半句不假。还望大当家的能够原谅老首领的先斩后奏之过!”
说完这话,他再次抱拳,深深对着柳羽轩施礼。
柳羽轩含笑起身,缓步,轻轻扶住他的肩头,点头笑道:“方首领果然精干勇武,三言两语就将整个事情说得通透明白。我知道了。你只要能够带领幽州地方上的一干,替我龙虎帮杨威,日后我必会好好提拔于你!”
方洋闻言,脸上满是喜色,急忙施礼道:“多谢大当家的首肯。我方洋必会替大当家的效力,为我龙虎帮奉献一生。”
柳羽轩赞许的点头笑道:“好好好,只希望你能好生大干一场,好不辜负我对你的一片期许。”
众人虽然觉得,柳羽轩不罚反而不断赞扬此人,着实和他以往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但也摄于他的威严,只得彼此对视,无语静默了。
待得众人纷纷入座,还未等柳羽轩继续说话,这个方洋就高声喊道:“大当家的,我方才所说之话,你可有何说辞?”
小鱼早就觉得此人来历不明,现在又一再出言不逊,对柳羽轩甚是不敬,心中恼怒,正要出声断喝,却不料柳羽轩含笑点头说道:“你方才所说的确有些道理,不过,此事毕竟关系我们龙虎帮日后的发展。万万不可草率决定,还是细细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方洋还想继续出言坚持己见,但突然其余首领也是对他怒目而视,这才惊觉,怏怏无力的坐回椅上,不再强行出头。
众人又商议了一番其他帮中事务,这才定好三日后继续议事,就此自行散去。
待得众人全部散尽,柳羽轩这才背着手缓步步入内厅,端坐桌前继续喝茶。
小鱼心中犹自愤愤不平,就轻声问道:“少主方才为何一再退让,反倒使得此人更是气焰嚣张了。”
柳羽轩却冷冷扫了她一眼,摇头说道:“你难道没有,近日我们帮中甚是有些古怪吗?”。
小鱼闻言一愣,急忙反问道:“少主何出此言?”
柳羽轩却不急于回话,而是端起手中茶盏,微微喝了一口,这才放下茶盏,抬眼望着窗外沉沉夜色,轻声自语道:“看来,那个隐身在后面的人,已是有些按耐不住,想要跳身出来了。留着这个方洋,不过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罢了。你可明白?”
“少主,你在说些什么?”
小鱼浑身发冷,不觉手心也开始有些冒汗。
柳羽轩玩味的看了她一眼,却再不说话,只是轻声说道:“那大黑夫妇,在我们这里可还安好?”
小鱼被他突然如此一问,愣了一下,这才点头说道:“他们两人倒也手脚利索,干活甚是卖力。少主为何有此一问?”
柳羽轩脸色微变,垂下眼帘,不答反问道:“那大黑的媳妇儿,你可曾见过她的真面目?”
小鱼摇头,仔细回想一番,这才回答道:“听大黑说,他的媳妇因为脸上有伤痕,甚是可怖,这才终日里带着一方粗布遮面。想来,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