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玉也没挽留林天舒,知道他身为一县之令,工作肯定很繁重。能陪着她来买这个庄子,她心里已经很感激了。
林天舒走后,童牧就赶紧让随从把庄子里十几户佃农,凡是能在家里说算的,都见见新主人。
李紫玉自林天舒走后就坐在椅子上,翻看着花名册。一边看着顺便等着佃户,一边问道:“童先生,这个庄子的庄头是谁?多大年纪了?”
陪坐在一边的童牧回答说:“庄头叫牛大头,今年好像是三十七八岁,我也说不太准。他有三个一个女儿,大今年十八岁,年前刚娶的媳妇。二十五岁、三十三岁,小女儿今年十岁了。”
“你对他家的情况倒挺了解的。”李紫玉随口说着,漫不经心的翻看着花名册。
“那当然!不仅是他家,庄子里这几户我都很了解。他们的为<人处世、性情秉性如何,不做到心里有数怎么行?这么大的庄子,若是有那耍心眼的,你擎等着吃亏吧。”
童牧提到自己掌握的情况,有些沾沾自喜。自己在管理人方面还是颇有心得的,要不是自己不争气染上了赌瘾,何至于到了卖庄子的地步?想到这里,他有些黯然神伤。
正说着,院子里陆陆续续的进来十几个人,可能知道要来拜见新东家,又赶上刚过完年,身上的衣服都挺齐整的。
李紫玉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了屋门口。仔细地打量着院子里的众人。童牧也随后起身站在了她身边,准备随时给她介绍。
步九自从林天舒离开后,就把暂时放在官道上的马车赶了。刚才在门口把马车安置好后。他也进了院子,站在了李紫玉身后。
“李小姐,来来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
童牧嘴里热情地说着,心里却急得冒火。他急着去还赌债,想赶快交接完毕尽早离开,反正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了。他本想签完契约就走。可又觉得太急了脸面上不好看。他虽然染上了不好的赌博习惯,但做事习惯于善始善终。
“好!童先生就先从前面开始吧”李紫玉看出了童牧急于离开的心情,就顺着他的意思说道。
院子里的人站成了两排。前后各有七八个人。此时,这些人脸上都无一例外的露出惶恐的神色,和对未来不明的忧虑和担心。
“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李紫玉小姐。以后将会是你们的新东家。这个庄子从现在开始就是李小姐的了。”
童牧这些话一说完。下面马上就起了一阵骚动,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
童牧摆手让大家静一静,说:“好啦,李小姐已经答应一切先不改变,大家就不要先说话了。牛大头!来,你往前走一步”
童牧首先指着最前排左数第一位的一个四十来岁的庄稼汉子说道:“这个就是这个庄子的庄头,第二个叫井松柏、第三个叫牛大龙、第四个叫祖学富、第五个叫祖宝强,这两个是爷俩。第六个叫刘永胜”
随着童牧的介绍。李紫玉逐渐和花名册上的人名对上了号,对这些人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童牧草草的介绍了一遍。就急不可耐的带着小厮,坐着马车告辞离开了。
李紫玉把童牧送到门口,重新回到院里。
刚才她离开院子时,隐隐听到了议论的声音。虽然声音很低,但她还是听到了一些内容。无非就是自己年龄小,对自己没信心吧。
现在她站在正房中间屋子的门口,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了很多的老农们。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她身上的气场却慢慢地发生了改变。
“我叫李紫玉,是这个庄子现在的东家。”李紫玉绷着一张小脸,淡淡的自我介绍着,“我知道你们看我年龄小,对我没啥信心。虽然你们还有两年半的契约,但如果你们不愿意跟着我这个新主人干,你们随时可以离开,我决不阻拦。现在我给你们一点时间,你们可以和家人商量一下,究竟如何待会给我一个结果就行。好啦,你们商量一下吧。我在这儿等你们半柱香的时间,超过这个时间,我就当你们不愿意干了,到时我自有安排。”
李紫玉话音儿一落,马上就有人转身就往外走,像是要和家里的什么人急着商量一样。
李紫玉看着率先走的那个人,应该是叫朱大龙的人。如果李紫玉记得不错,他还有一个同胞弟弟朱二龙。两人都是孤儿,四年前流落在此,就此在这儿落了户。朱大龙这是急着和弟弟商量怎么办吧。
朱大龙这么一走,其余人就陆陆续续的也跟着走了,只有两个人留了下来。这两个人一个是牛大头,原庄子的庄头。另一人是井松柏,一个三十五六岁、干干瘦瘦的细高个男人。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能在家里说话算数的人,根本就不用跟家里任何人商量。
牛大头长的敦实憨厚,看着既有庄稼汉子的淳朴和厚道,却也不失其精明,这从他没跟着其他人走就能看出来。他其实刚才也在估量着自己,是不是值得他留下来。
自己刚才那番话促使他留了下来,唯一的原因是他看出自己并不是个简单地好糊弄的小姑娘。不仅不好糊弄,说不定还很精明。他如果连这个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看出来,那这个人还真不简单。也难怪童牧选他当了庄头。
至于井松柏,她他几次偷偷打量自己,自己看时,他又若无其事的转开了目光。
不过,他的脸上到没有怀疑、担心、不服等情绪,好像很是处之泰然。可他也没表示留下来,似乎在等大家回来以后一起表态。嗯,这个也是个聪明人,还是个有些含蓄的聪明人。
“那个李东家,”牛大头好像还有些叫不惯,一开始有些结巴,“我先代表我家表个态。我肯定会跟着新东家干,只要一切待遇和从前一样,我没说的,李东家说咋干就咋干。”
李紫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脸上没有任何表示。
井松柏看了牛大头一眼,又偷偷地瞥了李紫玉一眼,似是在心里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吞吞的说了句:“我家也跟着。”
“哦?你们两位真的定下了?不再改变?”李紫玉微微笑了笑问道。
“吐吐沫就是个钉,绝不变!”牛大头说话嗓音洪亮,语气颇有些男子汉大的气势。
“不变!”井松柏也干巴巴的来了一句,语气间似是在跟随着牛大头。但李紫玉看出来,他其实早就做了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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