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听闻,理着髭须微笑,神情轻松。
江承紫知晓柴绍是对李恪认得清形势颇为满意。她觉着火候差不多,便娇嗔一句:“怎的又提格物院?听闻此番乃是瞧这种植园呀。”
众人听闻,皆是笑着附和称是。
江承紫这才蹦跶到之前,指着黄瓜介绍说:“这黄瓜来自西域,据说是张骞通西域带回。想必柴将军自是知晓。”
柴绍点头回答:“知晓是知晓,却不曾在此季节见过。你这黄瓜若到长安市面,怕是极贵重。”
“这花费颇高,自是贵重万分。”江承紫说着抬头瞧瞧屋顶瓦片,意思是指种植这些植物的成本很高。
姚子秋则是接过话,说:“这成本颇高,种植植物必然是黄金不换。不过,大公子与我最近遍阅典籍,亦多方打听,正力求提高琉璃工艺,力求能降低成本,在各大城市建立大型温室菜棚,给百姓以方便。”
“琉璃工艺?此类典籍,皇家收藏应不少。几位既是此奇才,他日到长安建立格物院,自是可遍览群书。”柴绍说,脸上微笑,似乎对每个城市都有大型温室菜棚,百姓在冬日都有绿色蔬菜实用,充满向往。
“如此甚好。只是将来到长安建立格物院,怕得向天子请求将此类书籍归格物院抄备一份儿才是。”杨清让说。
柴绍哈哈笑,说:“这自是当然。”
“那我亦可去阅读学习。是不是?”江承紫插话,像个好玩的小孩子。
“你若嫁与我,想看何书。即可看。”李恪接话。
江承紫嘟哝着嘴,生气地说:“你既是真心待我,何至于这般不尊重人?前日里,我自在闺中学习,你却闹得满城风雨。不知之人还不得以为我多狐媚子,如何勾搭于你。如今,你说话也恁地不尊重。当我父兄、阿娘以及各位长辈在此,却拿此等话来打趣。哼!我还不如入了道观,潜心修道。指不定还能修得与我师父相聚之缘。”
江承紫委委屈屈,众人一听,前后一想,先前只觉得蜀王极其深情。如今听来。才恍然换位一想:人家女儿家未必如意,这般被逼无奈,以后并不好嫁人,才是真真委屈。
众人顿时同情江承紫,又见小女孩低了头,像是要哭起来似的,各个人都在心里月复诽李恪。
“是呢。发乎情,止乎礼。蜀王对阿芝情深。却也要尊重一二。”张嘉立马落井下石。
李恪大约没想到江承紫会这般演一把,一时懵了。随后就着急地说:“我,我绝无不尊重之意。”他说着就可怜巴巴地瞧着杨舒越与杨王氏。
杨王氏一个妇道人家,自然没说话。杨舒越只是叹息一声,倒是一旁的杨清让不客气地开口,说:“蜀王先是败了阿芝名声在先,如今三天两头来杨府找阿芝。或者蜀王未觉不妥,但我杨氏六房若是得朝廷重用,亦希望是凭真本事,而非旁人指指点点于阿芝以色迷惑蜀王,攀附权贵所得。”
杨清让说得不客气,李恪脸色一变,顿时蹙眉,道:“弘农杨氏,千年望族,何至于要攀附权贵?怕是杨公子多虑。我待阿芝,实为真心,只是我只为我能每日瞧见阿芝,却不曾为她想一想,让她白白承人指点,实在不该。”
“既知是不该,还请柴将军做个见证。蜀王日后,莫要这般随意。阿芝即便养得野一些,礼数不周,却也是杨氏嫡女。”杨清让咄咄逼人。
杨舒越与杨王氏作壁上观,一言不发。柴绍本不想说话,如今杨清让提到他,他也板了脸,瞧着李恪说:“恪儿,先前我在外打仗,知道你这荒唐事,亦不曾斥责于你。如今,既是杨公子提到此事,我这做姑父的到底要说道你一番。阿芝姑娘率真娇憨,聪颖伶俐,任凭谁瞧见皆喜欢。你那番情谊,姑父明了。然,人这一世,不单为自己活,还应在意一番自己在意之人。阿芝姑娘既是你在意之人,恪儿你岂有不为之打算之理?”
“姑父教训得是。是恪儿年少无知,办事欠妥。等冬至日过后,我便回长安,向父皇请婚。”李恪哪里听得柴绍那番话,立马就顺杆子往上爬。
柴绍一愣,随后神情严肃地说:“你更是胡闹,年初与杨氏订婚一事,你若不解决清楚,就这般贸然请婚,你父皇若允你,岂不是对弘农杨氏食言?你父皇若不准你,你与阿芝姑娘一起,岂不是陷她于不孝不义?”
“不瞒姑父,前日里,我有取道弘农拜访杨老夫人,说过婚约一事。”李恪回答。
柴绍扫了他一眼,又看看县令等人,摆手道:“此事先打住。我先且瞧瞧这种植园。”
李恪也是见好就收,立马恭敬地说是。姚子秋亦是抓住机会,领了一群人去瞧了瞧种植的反季节蔬菜瓜果,又领人看建的沼气池,以及室温调节控制装置等。
众人啧啧称奇,顿觉得世间百工手艺皆是高深学问,能为天下百姓谋福利。
“不仅有沼气地暖。在后山还有天然温泉地暖,我们亦在试验之中。若是成功,在长安近郊的温泉区,就可建立温棚种植蔬菜。”从种植园出来后,姚子秋又说。
“当然,不仅如此。前日里,姚二公子还提出在火井村那边试一试,只是那边煮盐之地,到底不宜植物生长,我们这才作罢。”杨清让接了话。
柴绍颇为满意,理着髭须赞颂道:“果真是英雄少年,国之栋梁,百姓之福。早些时日,我听闻神农计划,便觉此法怕要让大唐有翻天覆地变化。如今亲临见之亦是大开眼界。望各位竭心尽力为大唐,为百姓谋福。”
“谨遵将军教诲。”众人皆异口同声。
柴绍这才挥挥手,说:“你们且去忙你们的。我与张公子、阿芝姑娘、杨公子与姚二公子一并说说话。恪儿,你也一并前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