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垂下眼眸,兀自思索着,她柔柔的声音宛若一片轻薄的羽毛一样拂过他平静的心湖,扰的湖面泛起点点涟漪,她说“阿言,你早上把报纸都收起来了,是因为害怕我看到今天那些报纸上所刊登的照片吗?你一点都不介意那种事情发生了吗?”。
他挑眉,泛着清浅光泽的眼眸只是静静看着她,那双眼眸里毫无杂质,那样的干净又澄澈透亮,那里永远都只印刻着她一个人的模样,倏忽,他勾唇淡淡一笑,他说“你希望我介意什么?你是指你和另一个男人接吻热照被刊登在了报纸上,而我这个作为深爱你的丈夫,竟然看到了以后却是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你是对我的态度感觉到不满意?”
她囧了囧,头捶的更低,闷闷的有些结巴开口说道“才才不是那样的,我是想说,平常男人看到这种事情不都会感觉到很生气吗?可是你那么平静,甚至还匾饨?依锏谋ㄖ饺?慷际樟似鹄础包br/>
说着说着,她眸底闪过一抹光亮,猛然抬头,她磕磕巴巴的说“你你你你你,你还把电脑里的新闻也全部清除了?包括我的?难怪你今天早上还拿着我的在那鼓捣,我还问你拿着我的做什么,你还那么淡然的说没什么!我的天!肖言!你究竟是背着我都做了多少的事情!”
他轻笑出声,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乔沐鼓着腮帮子看着他,他浅浅一笑,说道“你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她怔了怔,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她模不清肖言说的这些话究竟又是有何深层次的用意,更不清楚他意欲何为,美眸里是满满的疑惑,凝神静静思索了片刻,眼前站着的男人显然也不着急,静静现在那里不吭声也不点破,丝毫没有急躁之感,嘴角始终向上弯着,划出微小的弧度。
她试探性的看着他,见他依旧含笑自若,没有不自然的神色更没有催促他,仿佛他和她此刻正身在美景之中,她在看风景,而他则站在身旁看着她。
看着她??眸底闪烁着兴奋的光亮,她抬手,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而后红唇轻启道“我看到了我自己?”
他轻笑,一时之间她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声弄的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总感觉他这微笑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她也不觉得刚刚那句话有任何的不妥之处啊!就算笑点低吧!那也不至于弄成这个样子,她那句话哪里存在笑点了?果然自家肖大神的思维方式就是跟正常人的不同。
她拧着眉头看着他,一脸的纠结,他止住笑意,缓缓点头,他说“嗯,你回答的没有错,我的眼里确实只有你,通过一个人的眼睛往往就能看到那个人的内心,你在我的眼里看到了什么,那么我的心里也就存在着什么,眼界那么窄只够容下一个人,心脏那么狭小也只够容纳一个人。”
她脸色微红,这突然间跟她说什么情话啊!多令人羞涩,他的话似乎是还没有说完,她听到他好听的声音,他说“你问我为什么不介意报纸上的事情,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深爱你尊重你,更加信任你,我知道你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既是如此,那么这种无聊的事情为什么要拿来计较、争吵?”
她愣神,被他的话击的一败涂地,她设想过很多的缘由,她最直观的感受,是以为他生气了,却不想跟她吵架,所以暗自生着闷气,她不是不肖言,正是因为太太在乎,所以就算是一丁点的万一都不可以有,她匆匆赶过来,就是想问肖言他究竟是为什么隐忍着。
只是她没有想到,原来他没有生气,同样的,他也是因为自己,所以他不会因为这种子虚乌有、捕风捉影的事情而来责问她,他给的爱是尊重、是信任、是相携到老。
他没有在办公室待多久,毫无例外的作为医生的他,几乎就是忙的月兑不开身,恨不得将一个人劈成好几份来做事,恨不得拥有分身这种超能力,这样工作效率可以提高,他可以同时处理多种事情,大大的节省了时间和精力。
这不是她第一次待在这间办公室了,私人医院的条件就是好,给医生的待遇都不一样,肖言这办公室几乎就能算是个小型的家了,有休息区也有办公区,分工明朗,功能分布齐全。
这种等待心爱的人的感觉,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因为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而等待的感觉又太过煎熬,真是应了那句话,痛并快乐着!
她是被人推醒的,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抬手揉了揉,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明,原本重影的人也变合成为一体,只看见自家肖大神微微低着腰身,清冷的眼眸里满是暖意,她刚睡醒的声音听上去软软糯糯,就像是在撒娇一样,她说“阿言,你已经忙完了吗?”。
眸底是满满的宠溺,他说“嗯,忙完了,抱歉,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她豪气万丈的挥了挥手,说道“没事,这算什么,当然是你忙事业要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看,你都积了多少的阴德,而我呢,做好了后勤又没有扯你后腿,所以我也有一半的功劳,你的功德也会分我一半!”
他轻笑“强盗逻辑,你倒是个会抢功劳的。”她挑眉挑衅的看着他,说道“怎么!你不服气吗?”。
他含笑看着她,她惊讶的睁大眼睛,说道“哎呀!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是吧!不服气是不是?我告诉你,有本事你就这样看着我,对,没错,就像现在这样!哎呀!你还真这样看着我是吧!我跟你说,你不服气也给我憋着!”
他笑出声,凤眸微微眯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见到她依旧生龙活虎、张牙舞爪的嚣张模样,他也就安下心来了,仔细想来,以前都是他多虑了,正如她所言,她的身世怎么样都跟她现在的生活无关,她更不关心自己是谁的孩子,她真正在乎的只有她爱的人,她会在意这些事情,无非是害怕这事会伤害到自己最在乎的人。
站直起身,将身上的白大褂月兑下挂在衣架上,乔沐就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家肖大神的一举一动,什么穿衣有型都弱爆了,这月兑衣还能美如画的才是真谛啊!何况这月兑衣还有料,等等,刚刚她是被无视了,是吧?
等他回头,看到的便是乔沐那一脸郁闷的模样,无奈的轻摇头,他走到她面前,开口说道“在这里呆上瘾了?还不打算走,是准备跟这把椅子共度一生吗?”。
乔沐白了他一眼,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却是神情有些痛苦,肖言拉住她的手才没有摔倒,她坐在椅子上,哭丧着脸看着他“好像,睡了太久脚麻了”
他似是无奈的叹气,手灵活的在她的小腿肚按揉着,她脸颊微红,感觉好些了,她才开口“别按了,已经好多了。”
他停下手站起身,手伸在她眼前,她愣了愣,缓缓抬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掌中,他收拢手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中,微微用力一拉,她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原地跺了跺脚,没有麻痹的感觉了她才点头,示意没问题了。
回家的路上,一切都一如往昔,好像这座城市,从来没有改变过,夜晚的霓虹灯就像是浮动的明珠熠熠生辉,耀耀夺目,斑驳的灯光照射在人的脸上,看上去就像是给人披上了迷幻的外衣。
空空荡荡的房屋,占地面积大,装修豪华,左不过就是个华丽的牢笼,这房子只有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住着,形单影只,黑夜,是最好一个人品尝孤寂的时刻,微微摇晃手中的酒杯,淡淡的红酒香气便弥漫开来,举起被子,暖黄的灯光透过,红酒也显得格外有光泽,那色彩更为艳丽,就好像是新鲜热烈的血液在流动着、激荡着。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屋子里的灯火通明照射在那一小片地方的光亮,微微抿了口红酒,唇齿留香,白天她的话还言犹在耳,她的神情也历历在目,没有想过她竟然是那个最看的开的人,她说要自己放下执念,她依旧可以将自己当成好友,他也想放下,只是说放下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么多年,支撑他的就是恨意和执念,可现在突然间让他放手,他如何放?放下了以后,他又该怎么办?这个人生都变得一片空白,仔细想想,他还真像是一条可怜虫,不然怎么会除了恨以外,他的人生和思想世界就是一片空白呢?
压抑的室内传来“嗡嗡嗡”震动的声音,这声音无异于是令这气氛变得更为窒息,黑眸闪过一抹异样的光亮,脸上的烦闷之色只增不减,拿过,手指轻滑。
男人恭敬的声音便传播开来,他说“董事长,那两家杂志社只有一家还不肯撤下版面,并扬言说,不要妄想他们会就此收手,他们会追踪到底,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曝光出来。”
疲惫的抬手按了按眼窝,低哑着声音开口“真相?随他们去吧,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在去做什么,算了,你不用管这个了,对了,你们赵总裁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那端的人默了默,开口道“赵总裁他今天什么也没有做,准时,一直待在公司里,直到时间到了,他才开车离开,而且并没有去哪里,而是直接开车回家了。”
“嗯,我知道了。”说完便将挂断了,将丢在床上,嘴角勾起讽刺的微笑,他当然不需要去做什么,该做的他都做的差不多了,他只需要躲在幕后发号施令,功成名就的他也可以谢幕,转向幕后,暗箱操纵这发生的一切,恐怕那不愿意撤下消息的杂志社就是他的功劳吧?
为了爬上这个位子,他也算是大费周章,耗费了不少的精力,真是可笑,他避之唯恐不及,拼命想摆月兑想丢弃的,竟然是别人费尽心思想争夺的,他原就不想回到这个家来,更不想当什么劳什子的代理董事长掌管这个集团,对于他来说,他情愿平平淡淡的过着奔波劳累却很幸福的生活,其实他的心愿也不难完成,很容易就满足了,可惜他身不由己,没有那个机会去过他想过的生活,一出生便注定的身份,要怎么摆月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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