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的短信是个陌生号码,内容是:如果你愿意去向孔老低个头,就可免去一次荣哥被迫的低头!
虽然不知道这条信息是谁发的,但在进了宿舍楼后,我还是向三个兄弟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去医院向孔万道歉!准确地说是去向他的老子孔夫子道歉。
这下反而轮到兄弟们意外了!我查看信息他们是看见的,见我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田小龙带着担心的口吻问道:“医院又出了什么问题吗?是不是诺姐和刀疤哥有情况?”
我把手机递给田小龙,他看了后又递给木代和王豪东。木代的意思是让我再打个电话给阿荣核实一下,王豪东却只应了一个字:“走!”
宿舍都没回,我们便直接去了医院。
但进了医院后,我先去看的却是刀疤等人,见他们虽然都挂了彩,却也没什么大碍,至少伤`.``得都没有我严重,心里先自放下了不少。这些都是熟了不能再熟的兄弟,一起并肩战斗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那些没有意义的客套话我也懒得多说,逐一地握个手便代表了所有的感激之情。
倒是在医院里带着姐妹分头照顾兄弟们刘允诺,在见到我们后先把木代给拉朝一边,低低地询问和交待了几句什么话,然后木代在我们出病房的时候就建议我别去看望孔万他们了。我觉得其实这是刘允诺多心了,既然我敢来,难道还怕那什么孔夫子把我吃了不成?
不过进了孔万的病房后,我就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刘允诺绝对是很懂我的人,她的劝阻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番好意!因为才一进去,我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本来还算不太差的心情瞬间就跌落谷底。
我没有见到孔夫子或者其他人,反而是一进病房,就见到蔡老师居然也来了,此刻她正在跟刘医生讨论着孔万的伤势。蔡老师来医院情有可原,毕竟她现在是孔万他们班上的班主任,来照顾他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可最令我难过的是,悠悠、楚芸和徐蔓竟也在病房里!
看着自己深爱着的四个女人在病房里围着病床打转,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只可惜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已不再是我。
其实除了蔡老师外,悠悠她们在病房里也没多大点事,无非就是坐在那给孔万递下开水、给他看看点滴的药水有没有完之类的。可是见我们进去后,除了刘医生微笑着跟我打招呼,还有蔡老师向田小龙他们微微一笑以外,三个学姐竟都对我们视而不见。这才真正让我觉得难以接受。
更过份的是孔万那家伙见我进去后,本来好好睡着的他竟侧身开始大声哼哼,哼哼也就罢了,还安排徐蔓道:“徐蔓,我背这里好疼,再给我上点药吧!”
徐蔓听了后脸上好像一红,我感觉她的眼睛余光看了我一下,然后便掀开了孔万身上的被子,还真的拿着药给他涂抹起来,而悠悠和楚芸则赶紧上前帮忙打下手。
我感觉头上的伤口一痛,整个人也是一阵眩晕。因为我发现孔万的被子掀开后,身上竟也是除一条底裤外什么都没穿,那是不是说明之前学姐们也曾像当初照顾我一样,把他全身都照顾透了?特别孔万这小子好像不是一般的会装,不知他有没有听说过当年我蛋蛋的忧伤那一摊子故事……
“世明来了呀!我刚才还跟蔡老师说,你必定是个懂事的孩子呢!学生嘛,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来认个错照顾一下,也就化解了那些本来就没什么的矛盾了!”刘医生可能是见我有些呆愣的样子,上前拉着我的手笑了一句。
事实证明,刘医生和我以前建立起来那份并不算深厚的感情,其实是非常有用的,至少他是个懂我、还懂我感情的难得的知己。一声笑过后,接着又把我向孔万的病床边拉,接着笑道:“小孔同学呀!张世明以前可是我的老顾客,我都差点给他办会员卡了!小孩子打架不记仇,他虽然把你打成这样,可是既亲自叫了他的好朋友先来照顾你,此时更是亲自前来这里侍奉,你也就别那么大的火气了好不好?”
孔万好像没把这个医术高明的长辈放在眼里,面对其好言相劝理都没理,只顾继续享受着徐蔓她们的服侍。
刘医生也不介意,把我拉到床边后吩咐徐蔓她们:“好了,几位女生,感谢你们三个来这为张世明出了半天的力!现在正主亲自出马了,你们就和蔡老师一起回去休息了吧!”
徐蔓停下手中动作,看了我一眼又赶紧低头,向着刘医生点了点头后,跟着同样低头转身的悠悠和楚芸让开了。
我想回头跟她们说句话,刘医生却拉了我一下,大声吩咐道:“张世明,你来给小孔同学上药吧,注意手上的劲道,太用力了可是会起反作用的,所以一定得心平气和才行。”
蔡老师也适时加上一句:“世明,你可要从头到尾做好师哥的样子哟!”
我觉得刘医生一再说话并给我暗示,应该是有深意的,要不然蔡老师也不会那样出声提醒我了。所以强忍心头之痛,轻声回道:“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你们放心吧!”
孔万闻言后翻身转过头来,见我一脸的狞笑,赶紧把被子往身上一拉,有些惊恐地叫道:“张世明,你要干什么?你是嫌我被你打得不够惨吗?”。
我听身后响起一阵嘈杂声,知道又有人进来,于是干脆也就不再转身,尽量克制自己的语气向孔万回道:“万爷,打你是我不对!但你也知道,当时如果我不出手的话,我现在恐怕已经被你打到太平间里了!其实我知道当时你是故意让我打的,否则也不会是我被人扛跑、而你还能自己爬站起来了。”
孔万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眼睛抬了一下后,忽然看着我身后,两眼含泪叫了一声:“爸爸……”一时竟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诶——”
我大脑一抽筋,明知孔万肯定不是在向我表达感情的,却是忍不住要占这个便宜,当即就大大地应了一声。还好刘医生猛地在我手臂上一掐,加上后面那声沙哑的回应声比我的大,才让我那一声像是叹气一般,不太引人注意。
“小万,你受苦了!放心吧,爸爸一定会让人还你一个公道的!”我身后那沙哑的声音回应了一句后,接着问我:“你就是今晚跟我儿子干架的张世明?”
还未等我回头,另一个声音便笑道:“夫子,他就是张世明!我没说错吧,他肯定是得来和你老大亲自道歉的。我听说他伤得可比小万严重,在学校里耽搁主要就是为了紧急处理伤口的。”
尽管有心里准备,但我转过头来的时候还是差点被吓了一跳:一个年近六旬的秃顶汉子和一个五十来岁的医生站在我身后,那倒没什么,关键是在他们身后,清一色白短褂黑裤子黑布鞋的汉子,逞两排一直站到了门边,把蔡老师和三个学姐与王豪东三人分隔在了两边。
那些人当中有三四个我都见过,就是上学期末毛朕宇带到学校去手持长刀队伍里面的人。此时虽然他们都空着手,但那种整齐的气势并不弱于当天他们扛刀时的威风,也正因如此,所以才连王豪东等人也只是站在一边旁观,并没有之前那种冲动的举动。
见我嘴巴虽然动了两下,但有些胆怯地没有开口,那个秃顶家伙笑了,看着我先说了句:“看起来还算是有礼的人,至少打过后还能分得清轻重!不过胆量就不见得像平常听到的那些些了。”
我知道这秃头应该就是孔万的父亲孔老夫子了,也不管他的话语轻视之意溢于言表,小声地对他说道:“您……您是孔万的父亲吗?对不起,我们晚上有一点点误会,打了起来,我打不过他,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