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钱六郎所猜测的和真相相差无几,只不过他到底是江湖中人,所考虑的压根不如身在官场的人老谋深算。
然而萧家知道这件事的反应,又是另外一幅光景了!
自从端砚派人告诉萧,萧慕白被抓进牢里去了,萧乍然一听之下差点晕,简直跟晴天霹雳一样!
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自然是赶紧派人去叫还上朝未回来的萧大人。
萧大人如今这么多年了还是个从四品的京官,从四品要是放在外面也就罢了,在这京城里还真不够看,好在他生了一个好。
只不过如今听到好的光荣事迹他的脸也早已黑了大半!
萧就站在大门口盼着萧大人回来,也许是萧大人深知自己的脾性,萧那双殷切的眼睛刚投在萧大人身上,就立即被萧大人喝止了!
“有什么话进去说,堵在大门口像什么样子!”萧大人看了一下邻里四舍有探头探脑的下人,低声训斥了几句。
等到自家大门一关,他厉声道:“今日站在门口的人一律打十板子!”
十板子不算重,打完了还能继续干活,但也是小小的惩罚了,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萧大人此时脸色并不好。
等回到正院,萧大人连一口热茶也未喝就挥退下人,然后跟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我的怎么可能当街调戏民女!简直荒谬!”
萧平日里倒是优雅从容的。但此时完全就是一个一心为焦急的母亲:“妾身并为亲眼看见当时是什么情形,可怜我儿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她见萧大人不为所动,一抹眼泪,狠狠心就跪了下来:“老爷,妾身这些年没求过您什么,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您一定要将咱们救出来!”
萧其实有些话并没有和萧大人明说,端砚已经传话回来说,牢房里面的狱卒衙役认定那个人是假冒的,怎么都说不通。更别提放人了。十天半个月估计都出不来,她一想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竟然要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待半个月,就觉得心如刀绞。
萧大人见老妻此时风度全无,叹口气将人从地上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那也是我!我岂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打听消息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你先去梳洗一下,万一回来了看见你这幅样子岂不是失礼?”
“对对对!”萧恍然大悟般急急的往自己的寝房走,丝毫没看见萧大人那皱起的眉毛。
照理说。“翰林院”这几个字其实已经很有威力了,那里基本都是皇帝培养自己心月复、首辅的地方,寻常人见到都要礼让三分的,他给自己拨的小厮、随扈一般都是机灵、会见机行事的。
而且自己那的人品他还是很相信的,在府里就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怎么可能去外面胡来?这话就是别人信,他这个做爹的却不信!
如今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竟然有人连他们父子的面子都不给了?
萧大人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并未让他久等,很快回来了。
萧大人见他身后空无一人,皱眉道:“怎么没把少爷接出来?”
来人一脸难色地说:“回老爷,衙门里的官差说……说……”来人低下头,不知道这些话要怎么说出口,想想一个比较合适的词语来表达。
“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见他这个样子,萧大人有种不好的预感,绷紧一张脸问:“官差怎么说,你如实禀报!”
“官差说,牢房里的那个人不是少爷!”
萧大人瞬间松口气:“不是少爷?那少爷哪里去了?”被关进大牢,萧大人其实还是很担心万一传扬出去,名声就没了,如今听到这样说,心里竟然也抱着一丝希望的想是不是弄错了?
跪在地上回话的人却将头埋的低低的:“衙役亲自将奴才领到牢房门口看了一眼,奴才很确定那就是少爷!但当时衙役说了一些话,奴才就没敢承认那是少爷!”
萧大人很冷静的问:“衙役说了什么话?”
“衙役说,此人罪名有三。其一,当街与民女拉拉扯扯,有伤风化;其二,冒充朝廷命官,心思叵测;其三,窥探皇家贵胄行踪,其罪当诛!”
随着那下人说一句,萧大人的脸色就白一分,直到听见最后一句,萧大人惊的直接站了起来,大概是起的太猛,他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
“你再说一遍,窥探什么,我没听清楚!”
“窥探皇家贵胄行踪!”
其实还要什么没听清楚,他只是不敢相信而已,此时还能冷静的问自己的贴身常随:“那你为什么没敢承认那是少爷?”
这常随是他老父亲留给他的人,比他还年长几岁,可以说是自小伴着他长大的,比起旁人却是多了那么几分见识,他平日里就能听进去别人的话!此时不过是被这个消息刺激的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而已。
如果说那不是萧家少爷好歹能说是个疯子胡言乱语呢,无凭无据在牢里关上十天半个月就放出来了,然后再使点银钱打点一下,牢里就那么几个人,顶多多花点银子。再去翰林院给报个病假,让亲自照料,对外倒是能瞒混……
“如今少爷刚中探花不久,这些罪名又如此危言耸听,传出去对少爷百害而无一利!既然牢里的衙役都不相信那是少爷,干脆将计就计,我们也不承认那是少爷,等着两天风头过了,奴才再去打点一下,尽量叫少爷在牢里少吃点苦!”
萧大人也松口气,有个明白事理的仆人到底是放心多了!果然跟他想的差不多。
萧大人一想到给萧慕白按的那罪名就觉得心肝乱颤,尤其是最后一条,万一遇见个脾气不好的昏君,他们萧家简直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这些日子让那混账小子在牢里吃点苦头也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