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难为 152、顾家不是好热的

作者 : 大剩

因为顾白驰的身份,大理寺对这件案子十分的看重,白日黑夜的提取裘家人去审问。

车嬷嬷十分的聪明,一再强调裘家是为了攀附上顾家才想出的此招数,还拿出在公主府那日裘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找出裘在大理寺里面说词的不对之处。还清楚明白的告诉梅寺卿她的人品十分有保障,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梅。

她虽然没去过梅家给梅教授礼仪,可她去过韩都督家,韩都督正好是梅的娘家,当初梅也是学习过一阵子的。

梅寺卿半信半疑,但既然车嬷嬷是代表着定国公府里的人出来,他自然是要求证一番的。

“真的是那个教规矩礼仪的车嬷嬷?”梅很是激动的问道。

梅寺卿点了点头,看着妻子的反应,对车嬷嬷的话也就信了大半,“你说,那个车嬷嬷说的话真的可信?”

梅忙不迭的点头,“当然是可信的。”如今顾家与裘家的事情在京城中闹得是沸沸扬扬,身为一家主母的梅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轻笑道,“且不说车嬷嬷了,就那个裘家,哼,不过是些势利眼的小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足为奇。”

梅家与裘家素无往来,梅寺卿很是奇怪妻子为何对裘家会有这样的偏见,虽然从这几日的审理中来看,他也觉得裘家没什么好人存在。

梅轻蔑的笑了笑,“老爷。当年定国公被抄一案在京中是闹得人人皆知,故去的先顾二回娘家求助也是人人都知。若当初裘家对顾家伸出了援手,这样的事情说起来也不会有人。可当初他们是声明了和那个顾二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的。哼,如今顾家富贵了,裘家看着眼红,就想再攀上这门亲事,这世上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吗?”。

“若不是老大已经定亲,老二又太中庸了,我倒还想上门求娶顾三…”想起颜姐儿现在的性情。梅是打心底的喜欢,“性子模样都好,就是身份太高了些。老二配不上。”她给老二相了门亲事,本来是挺满意的,可颜姐儿突然回到京中,她顿时觉得相看的那个姑娘十分小家子气。

见着歪楼越来越严重的妻子。梅寺卿忙打住她的絮絮叨叨。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位车嬷嬷的话可信?”

被打断了话,梅有些不悦,白了梅寺卿一眼,“当然是可信的。不过老爷,断案子可不能凭着三言两语的…那车嬷嬷不是说了吗,那日裘在公主府中当着那么多的面说出颠三倒四的话来,老爷大可派人去那几人问问。旁的人尊贵我们问不着。可其他几家和咱们相等的们,倒是可以问问的。”

梅寺卿若有所思的点头。他正要和妻子商量此事,“你看,我和大理寺的里的官衙几乎都是男子,哪好去别人家的内宅。这件事还请出手相助一番,帮我询问询问。”

梅有些迟疑,“可我问出来的结果能当做呈堂证据吗?”。

只要不拒绝就好,梅寺卿笑道,“这有何妨。到时候你带上两个衙役,隔着屏风问,衙役记录就行。主要是只派衙役去有些不够格,大理寺的案子也多,我又不能时时上门,就只好委屈了。”

梅当即点头,“既然问出来的结果是有用的,那我自然为老爷效劳。”她其实想的更多一层,这是个向顾示好的大好机会,她可得抓住了。

这几日在大理寺的经历,让裘和裘大女乃女乃心中都有些不安。

“不如我们就顺着顾家的意思,说当日天还未亮,丫鬟们没看清人?”裘大女乃女乃试问道,“顾家来个死不承认,咱们手头又没有实时的证据,这案子肯定是偏向顾家的。母亲,若咱们最后还是拿不出证据来,这,这后果可是…”

光是一个诋毁别人名声的后果就非常严重,何况他们诋毁的是顾三的名声,虽然他们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实话,颜姐儿的身子也确实是被裘涛给砍了,可奈何别人不信呀。

裘锤着床头,越想越气愤,她怎么会有那么个不中用的孙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若是他将自己的话悉数听了进去,那颜姐儿还不得乖乖嫁过来,事情又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到现在还得给他擦**。

可事情都走到了这个地步,如何能白白放弃。裘咬着牙道,“就没有拿钱还不推磨的鬼,你想个办法,接触顾府里的丫鬟,让她们把口风改了。哼,那个从乡野出来的女人,能管的好什么下人。”她打听过夏沫的出身,虽然是夏大将军的女儿,可自小生活的乡野,有什么能耐管好顾家那一大堆子下人。裘十分的自信,只要抛些银子,帮她做事的大有人在。

裘大女乃女乃只好应下来,她既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又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婆母反着干,便只有选择听从。

夏沫很快收到了顾白驰寄回来的八百里急信,信中先是提到裘家的事情一定要咬死不认,至于如何处理裘家,他来想办法,夏沫的现在的事情是给颜姐儿寻个好亲事。最后还提到让她找进宫面见皇后,问问是否可以将颜姐儿‘过继’到大哥名下,既可以断了与裘家的往来,也可以让颜姐儿回归真实身份,更加能够让大哥的香火可以延续下去。既然是过继了,那辰家自然是不适合,最好是给颜姐儿招赘。不过他让夏沫先要问问颜姐儿的意思,因为招赘一般是招不到什么好人家的,若是颜姐儿愿意。夏沫再进宫,若是愿意,这事情就揭过不提。继续给颜姐儿寻找门当户对的人家。

夏沫暗暗叹气,就算是现代也甚少有人入赘,更何况在这个以承继香火为重中之重的古代,想要招个好男儿,那是何等的困难。夏沫有些于心不忍,就怕颜姐儿愿意回归她真实的身份。

当初,因为怕颜姐儿落个丧母长女的名声。才让她顶替了顾三的身份,但现在颜姐儿是有母亲教养的,所以倒可以不用在乎回归到顾大的身份上去。可要是招赘的话。那这些年颜姐儿的种种努力可都白费了。

想到这儿,夏沫立即铺开纸张,挥笔疾书,问若是同意颜姐儿‘过继’到大哥名下。是否可以不用招赘。毕竟招赘出来的人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就在她焦急等到顾白驰回信的这些天,大理寺也把案子给断了下来。

裘家判了个‘诋毁良家子名声’的罪责,裘、裘大女乃女乃与裘涛当即每人杖责五十,并罚没银钱五万两,最后还都得跪在定国公府门前请罪认错。

车嬷嬷无比得意的向夏沫炫耀着,“哼,我教出来的丫鬟,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人吗。区区几十两就想贿赂住,当我是死的不成。”

她曾经向夏沫暗示过。裘家狗急跳墙,肯定会想法子贿赂府中的丫鬟,特别是贴身服侍颜姐儿的那几个,夏沫不置可否,并未放在心上。谁知车嬷嬷却一语中的,裘家果真来收买颜姐儿身边的几个丫鬟。只是车嬷嬷早已经有了准备,故意让丫鬟胃口大开,说借此机会离开顾家做个平民百姓,又要裘家拿出能证明身份之物出来。

若是以往裘家定然是不会这么傻叉将能证明他们身份之物交给一个丫鬟的,可现在裘家是被逼急了,梅寺卿限令他们三日内拿出证据,在得不到颜姐儿身上的记号,他们就要被论以诬蔑他人名声的罪责贯之。

正是丫鬟拿到的这些东西,梅寺卿才迅速的了结案子。

车嬷嬷哼哼的笑着,“内宅妇人,能想出什么好计策来。若那裘涛是个有用的,也不至于做事虎头蛇尾的,我子倒还担心她们不来呢。”

夏沫的心情十分愉快,大理寺断案那日也是择了个良日,还提前告知了顾府。颜姐儿作为受害者应该是在家里伤心的,这时候自然不便出门,夏沫便带着一干子下人,前去观刑。所谓恶人有恶报,看着三人被打得哇哇大叫,夏沫一点同情之心都没。这个时候怯弱,岂不是让别人以为他们顾家好欺负。,

在三人被打得昏死,她还很‘好心’的让人泼了冷水,将三人给冻醒过来,又让人将他们抬到顾府门口,亲耳听到他们哀嚎的大声认错的声音,这才一昂头,让人将他们给抬回了裘家。

事情尘埃落定,颜姐儿舒了口气,吃饭也香了起来,这日中午,她连着扒了两大碗饭进肚。夏沫这几日也是茶不思饭不想的,终于不用为了裘家的事情担心,便也多吃了一些。

晌午,母女俩人躺在床上,各自抚着肚子哎哟的低低叫唤。

鸥哥儿看的有趣,在俩人中间瞅来瞅去,只可惜他还不太会爬,也只能动动脖子。

又过了几日,夏沫收到顾白驰的回信。

信中说,过继颜姐儿是为了给大哥留个后,若颜姐儿最终还是要嫁出去,那这过继一事就无甚作用,不仅鸡肋还会让外人对他们这种做法提出质疑。试问,有谁会过继姑娘而不过继男子的,顾白驰又不是没有儿子。最初他提出此事是想颜姐儿与裘家断了往来,而鹏哥儿因为是男子,倒是不用怕这些。可后来想了又想,大哥名下最好还是有个可以继承香火之人,但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以颜姐儿的决定作准。他再三跟夏沫强调,一定要颜姐儿愿意才行。

夏沫只好将此事说给颜姐儿听。

颜姐儿又是震惊又是喜悦的问道,“父亲,他真这样说?我可以,可以…”

夏沫忙按捺住过于激动的颜姐儿,正色道,“既然要过继,那一定得师出有名才行,不然为何单独过继你一个姑娘,而不是鹏哥儿,鸥哥儿其中一个。过继后在亲事上,便只能招赘。你也知道,什么样的人肯放弃祖宗,纳入顾姓。”这几日夏沫细细查了下招赘的事情。

入赘的男子,必须要放弃原来的姓氏,改姓女方,将来生下来的孩子也是跟着女方姓,这还算便宜的。重点在最后,入赘的男子在女方家里根本没有地位,不能出仕,不能纳妾不能有通房,将来还不能和离。就算女方对他极尽打骂,也只能忍着受着,除非是女方一封休书扔。

说的直白一些,入赘的男子其实就只是一颗播种的工具。

这样的不平等条约下来,根本没多少男子愿意入赘的。

“这些年你的努力为的是什么我都知道,这件事你好好想一下。”夏沫最后说道,“一定要想清楚才行,这可关系着你的终身。”看来还是现代的限制要轻一些,入赘后还是可以离婚的。

颜姐儿一片激动瞬间化为虚无,她所做的所学的,都是为了将来能够嫁到一个好人家里,相夫教子,美满的过完一生。可如今有个机会,她可以认为自己的父母,虽然他们都已死去,可自己还是他们亲生的女儿不是。

车嬷嬷很是反对这件事情,她严肃的对着颜姐儿说道,“三,这件事万不可答应下来。”她并不知道颜姐儿其实是顾白驰大哥的女儿,这件事牵扯太大,不管是颜姐儿还是夏沫顾白驰都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入赘的人能有什么好的,况且你过继后还要承担大房的责任…”只能以定国公侄女自居,行事颇有不便,车嬷嬷是一颗心偏向颜姐儿的,“历来这过继只有过继男子的,哪有过继姑娘家的,三,老身不好评论和国公爷,可这事情你一定得守住呀,万万不可答应下来。”顾白驰有两个儿子,过继谁不好,非要过继三。关于这件事,车嬷嬷对顾白驰的印象大大下降,更对夏沫有了些不好的看法。

颜姐儿一直低头不语,脑袋中似乎是有两个小人在争论不休,一个说‘过继后,大房就是她当家作主了,财产什么的,都是她一个人支配,想要做什么事情就可以做什么事情,不用去讨好夏沫,更不用看别人脸色过日子’;另一个则辩解的说道‘过继有什么好的,入赘的男人都是歪瓜裂枣,既没有男子应有的风度,更没有学问,和他说句话都是对牛弹琴,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乐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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