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玉儿……”
多尔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转过身一看。
正是他,他还是那么年轻,英俊潇洒。
“玉儿,随本王离开这里,离开皇宫。”
多尔衮殷切地望着她,充满着期待。
她迟疑了片刻,随即点点头。
他们一起策马奔腾而去。
宫里的侍卫紧追不舍。
最终多尔衮被万箭穿心。
太后猛地惊醒,原来是一场梦。
“太后,怎么啦?”托娅赶紧上前侍候。
“哀家梦见和多尔衮一起逃离,被追杀,他被万箭穿心。”想起梦中的情景,太后还是心有余悸。
“太后,只是做梦而已,不是真的。”托娅安慰道。
“是啊,都不是真的。”太后喃喃道。年轻的`她从没答应过多尔衮一起离开,从来就没有。
他们没有逃离,何来的追杀?多尔衮更不会被万箭穿心,他的结局是死了也不得安宁。
年轻时的感情早已远去。但直到现在,太后还会偶尔在想,如果当初她抛下一切跟多尔衮走,那么结果又会怎么样呢?
在准葛尔的大草原上,梁悦欣有了自己的小帐篷,也有了一位名叫哈蕾的侍女。这些都是清风安排的。
梁悦欣就在这里安心住了下来,还穿上了准葛尔的民族服。
不过是一件很普通的衣裳,穿在梁悦欣身上却焕然一新。
梁悦欣往铜镜前一站。镜里立即出现了一位干爽带着几分英姿,又不失妩媚的女子。
“欣姐,你真漂亮。”哈蕾称赞道。以前她觉得布日娜已经是最漂亮的女子了,没想到和欣姐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梁悦欣在原地转了两圈,衣裳挺合身的,还行。
哈蕾围着梁悦欣转,蛮喜欢这位主子的。
哈蕾这位小姑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没有主仆尊卑的顾忌。不像秋水规矩多多,动不动就下跪。梁悦欣也是挺喜欢她的。这样相处才不累。
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风也进来了。哈蕾笑了笑便退了出去。
清风就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小欣,一句话也没有说。
梁悦欣瞟了他一眼,清风的这种招牌式的邪笑是最吓人的了。
“我觉得你真的很适合这里,看你这一身衣裳就知道了。令人感觉你原本就是准噶尔人。”清风看着小欣说。他说得可是实话。小欣不是第一个穿上准噶尔衣裳的客人。但小欣看上去不像是客人,反而像是主人。
梁悦欣耸耸肩膀,没有把清风的话放在心上。她有着一颗四海为家的心。去到哪里都可以适应,这是本能,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
此时清风已经凑近了梁悦欣,在她耳边低声说:“答应我,永远留下来。”
又来这一招?美男计吗?梁悦欣弹离了几步,没有回应。
“小欣,我的心意你应该懂的。”
清风这是把话挑明了。
但梁悦欣是什么人?她可是会装糊涂装到底的人。更何况如今的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心如止水,根本就没有想过接受清风。
梁悦欣没有回答清风,而是随口说了一句:“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清风月兑口而出,他恨不得时刻贴在梁悦欣的身边。
“不,我想一个人走。”梁悦欣把清风推了出去,自己转身就走。一个人才安静呢,哪肯让清风打扰了她的安宁呢。
清风并没有走,而是紧跟在小欣的身后。
梁悦欣猛地一回头,指着清风道:“别跟着我!”
清风耸了耸肩膀,笑了笑,还真的转身离去了。就由着小欣吧,只要她留在这里就好,她喜欢做什么也由着她做吧。
到准噶尔已经几天了,梁悦欣还没有好好到处看看。如今心情好了些,就想着一个人到处走走。
放眼看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和皇宫就是两个模样,皇宫里的冬天依然百花盛开,没有冬天的样子。
这里却不同,四季分明。梁悦欣搓了搓双手,还挺冷的。
和皇宫相比,梁悦欣更喜欢这里。一眼看去,看不见尽头,让人心胸开阔,这感觉很好。
皇宫不同,就像被关在一个华丽的大笼子里面,满是压抑。
梁悦欣想起了清风的话,永远留在这里,似乎也不错。
“你就是梁悦欣?”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梁悦欣回过头一看,只见一位女子正怒视着她。鼓着脸蛋,似乎跟她有仇。
梁悦欣很努力地回想,印象中并不认识面前这位女子,她是谁啊?
“我叫布日娜。”女子也挺爽快,直接报上姓名了。
“我们认识吗?”。话一说出,梁悦欣就否定了。她是第一次来准噶尔,又怎么会认识这里的人呢。
“不认识。”布日娜倒也回答得很爽快。
梁悦欣笑了,这位叫布日娜的女子还真可爱。她刚想问布日娜是否有事,没料到布日娜却说了一句令她很吃惊的话。
“梁悦欣,我要跟你决斗!”布日娜一字一句地说,语气非常坚定。
决斗?梁悦欣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决斗”丙个字她是听过,但从没有听说过两个女人要决斗。
梁悦欣感觉怪怪的。她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了吗,为何要决斗呢?
梁悦欣刚想问为何,布日娜又开口了:“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梁悦欣顿感无语。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问题是为何要决斗呢?
“布日娜。别闹了。”这个时候,清风突然出现。
梁悦欣朝着清风看了一眼,可真是出现得急时啊,不会是一直都跟着她吧?
布日娜没有想到清风会突然出现,嘟起了嘴巴,心有不甘。
“回去。”清风一来便急着把布日娜赶走,生怕他和小欣的两人世界被打扰了似的。
布日娜咬了咬嘴唇,看得出她非常不满,像是要发脾气了。
不过布日娜还是按捺住了性子,朝着梁悦欣说了一句话:“我还会来找你决斗的。”说完。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嘿。这小姑娘怎么就那么可爱,还要来找她决斗?梁悦欣是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
“不用管她,她是脑子出问题了。”在清风看来,布日娜肯定是疯了才会来找小欣决斗的。
没想到小欣把他这话当真了。还一脸吃惊地指着脑袋问:“你是说也这里有问题?”
清风愣了一下。随即便点点头。
“可惜啊。那么漂亮又可爱的姑娘,竟然脑子有毛病。”梁悦欣叹了口气。
清风没有回应,而且面无表情。
“她是不是经常到处找人决斗?”梁悦欣又问。
这下子清风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就点头默认了。
“她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要到处找人决斗呢?”梁悦欣不理解了,好端端的一位姑娘为何硬是要找人家决斗呢?
清风不懂回答,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便转话题问:“你在这里住得可习惯?”
梁悦欣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还好。”
“还好就是说不够好。”清风皱眉了,问:“是不是我还有什么安排得不足的地方?”
“你是完美主义者吗?”。梁悦欣白了清风一眼。
“什么叫完美主义者?”清风斜着脑袋问。
梁悦欣长叹一口气,她又犯傻了,跟一个古人说什么完美主义者呢?
梁悦欣随即摆手道:“没什么,就是让你别折腾了,我什么也不缺。”
清风倒是希望小欣多提要求,那样才会有心长期住下来。
梁悦欣没有留意到清风的脸色不对劲,继续眼看着远方,深深地呼吸着,感觉着自由的气息。
此时清风脑袋已经是转了一圈又一圈。
“你是不是还记挂着他?”清风突然问。
梁悦欣一下子缓不过来,记挂着谁啊?过了片刻才明白清风指的是福临,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梁悦欣好不容易才暂时放下过去,难得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突然被清风当头一棒,怒火就来了,白了清风一眼:“他竟然派人追杀我,害了胖子,我是疯子才会记挂他。”
清风一愣,原来小欣以为杀胖子的人是福临派来的。清风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就不给给她留一条生路吗?梁悦欣是越想越生气,断断续续便把这一年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都道了出来。
清风安静地听着。当听到小欣说孩子保不住的时候,便来了气,紧握着拳头,似乎要用拳头为小欣出气似的。
再次提起旧事,梁悦欣发现自己没有往日那么伤心了,如今竟然可以像故事一样跟清风道出。也许时间真的可以治愈伤口吧。
清风望着小欣,疼心道:“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若是以前,这话也许还能令梁悦欣感动片刻。但是如今,根本就进不了她的心。淡淡一笑,便没有回应了。
“那个人,不配拥有你,不要再记挂他了。”
“那是自然,如今我对他只有怨恨。”
清风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他眼看着远方,心事重重的样子。
“如果胖子不是他派的人杀的,你还会怨恨他吗?”。清风突然问。
“事情已经发生了,世界上没有如果。”梁悦欣咬牙切齿道。她从来都不喜欢说“如果”,事实就是事实,还说什么如果?
清风再次沉默了。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永宁镇上的一幕。
那个时候梁悦欣欲绝,清风却很冷静地搜查着两名黑衣人。
黑衣人一个被杀,一个自杀,什么话也没有留下。但清风还是从一名黑衣人的身上找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纸,纸上清晰地写着一个交易,这个交易就是拿梁悦欣的命。
准确来说这张纸就是一张契约单据。
何谓契约单据?
契约单据是江湖里的一个交易凭证。江湖中有一些收了银子就替人消灾的组织。
那些组织既隐蔽又很规范,养着大量的杀手。来求他们办事之人叫客人。客人交了银子,便在纸上写下要他们做的事情。这张纸便被称为契约单据。
江湖的杀手都是一些训练有素之人,会依足契约单据替人办事。若是事情没有办成功,或者被人捉住了,杀手便会立即自杀而死,绝不会说出客人的名字。
当契约单据在黑衣人身上搜出,清风便断定了黑衣人不是福临派来的。
看见小欣怨恨福临,其实清风是开心的。所以心里矛盾,不知道是否应该把契约之事告诉小欣。
没错,清风他是自私的,他希望小欣永远都怨恨福临。
“那天,你在黑衣人身上可有搜到什么?”梁悦欣突然问。
清风愣了一下,一下子不知道怎样回应。他不想说慌,却又不想说出事实。
见清风沉默不语,梁悦欣摆手道:“算了,搜没搜到都是一样的,反正都是宫里的人。”
“你为何就如此断定是宫里的人呢?”清风忍不住问。
“除了宫里的人,还有谁会来追杀我?”
梁悦欣这想法也是对的,她从宫里逃出,追兵当然也就是宫里的人了。
这话提醒了清风。他已经知道黑衣人不是宫中人,但却不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此次行动失败了,害小欣之人也许便不会罢休。一天找不出幕后之人,小欣就还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清风的眉头就无法舒展开来。
清风转过脸看着梁悦欣,很严肃地问:“小欣,你有没有得罪过谁?”
“我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梁悦欣,怎么会得罪人呢?”梁悦欣没有把清风的话放在心上,随口应着。
“你得认真想一想,有没有得罪过江湖中人,而且是对你恨之入骨的人。”
清风说话的脸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梁悦欣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说:“我来这里才多久,怎么可能会有人对我恨之入骨呢?”说完,还白了清风一眼。
“那么以前呢?”清风不依不饶继续问。
以前?以前得罪的人可多了。梁悦欣想,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为了抢生意,倒是得罪了不少同行。想必也有不少人是对她恨之入骨吧。
清风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梁悦欣,在等着她回应。梁悦欣有些不耐烦了,随口问了一句:“有又如何?没有又怎么样?”
“黑衣人不是福临派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