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此刻正焦头烂额着呢,火是从两个地方烧起来的,一个库房,一个后院。前头的正院和书房倒是抢救及时没什么损失,但库房和后院全被烧的面目全非。这两个地方起火点又分别不同,金县令也被惊动了,带了一帮衙役来帮着灭火。
待火全息了,肖家的女眷都避开之后,金县令亲自带人进去查看了一番,越看越觉得心中纳闷。肖二老爷跟着金县令一路进去的,所过之处满目狼藉何其惨状,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倒。
“这……”金县令看完一圈心中不由大惊:“若非深仇大恨,可干不成这样的事来,虽两处同时起火,可后院这边起火点可不少。若不是火势稍小,只怕贵府女眷一个都逃不出来。子玉,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子玉乃肖二老爷的表字,他与金县令原来也是同门师,只是他家这一旁支不考科举走的是经商之路,就是为了支持淑妃娘娘在公中开支。因此即便是旁支,却也是淑妃娘娘最信任的一支。
“大人,子玉为人如何,大人心中有数。经商数十载,哪个见了肖某不赞一声儒商?如今库房被毁,后院被烧,这摆明了是冲着我肖家来的,是冲着淑妃娘娘来的。还请大人给肖家一个说法,给淑妃娘娘一个交代。”
金县令脸都垮了,他也知道此事不容小觑,可是这现场被烧的一塌糊涂,根本找不到什么证据。虽然他早就叫人封城搜索,可能做到这么滴水不漏的放火,只怕是个高手了。他黑水县就算是周边十里八乡最大的县城,可衙役里能称得上高手的却没一个啊。
“本官已让人封城搜查,想必不久便能有所收获,只是子玉兄也好好回忆一下,是否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人的。”
金县令说完了话,也没多客套,带了人就走。熟人归熟人,这么大的案子,你要是给我太大压力,我也得掂量掂量不是?万一抓不到人,你跟淑妃说一句我的不是,那我这官还做不做了?
肖二老爷可没有那么简单罢休,他先是让人查点库房的损失,这一次库房被烧的一干二净,几乎什么都没留下,银票就不说了,家里库银也都烧没了。可肖二老爷很快就了不对,银票都是纸张,烧了也就没了,可银子即便烧了,也会化成银水,库房的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呢?
他心中很快排查了一遍自己的仇家,又叫来人手去这些人家打听,这才去看太太和孩子们。
肖二太太金氏正搂着肖昱佳坐在花厅里簌簌发抖,肖昱瑾和肖昱惠坐在下首左边的椅子上,肖昱敏没坐,只是站在嫡母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气得大哭的肖昱佳。
这一次后院里最早起火的就是肖昱佳的院子,紧接着是二太太的院子,跟着就是其他几个下人的房间,肖昱佳住的离嫡母最远,所以她最早逃出来,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己看到的事情。
可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谁会相信大活人凭空就能放火呢,更何况那人来无影去无踪的,瞬间就消失在了屋顶上,她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到时说了,不是更惹父亲怀疑?而且看那人的身形,似乎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放火?
肖昱敏心中叹了口气,只怕这几日太太和死妹妹的心情是不会好了,自己看来又要遭罪了。无论太太是为什么心情不好,她总是最倒霉的那个。还是大哥和三妹妹好些,毕竟也是嫡出,太太还不敢太把他们俩怎么样。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月兑这个家啊?
她正胡思乱想着,父亲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对上她的眼神,让她不由心中一乱。她怕被父亲看出什么,赶紧垂下头去。
“哼,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一句恶毒的话,让肖昱敏心中更加冰冷。她的生母早就死了,虽然只是个妾室,可她好歹也是父亲的亲生骨肉。即便庶女身份低微,可也是他的孩子,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点点温暖。前嫡母对她不错,至少吃穿用度上也没亏了她,可自从新二太太进门后,她就沦落得连太太身边的丫鬟都不如了。
“父亲!”肖昱瑾看不下去了,出声道:“如今家中遭难,父亲还有心思斥骂二妹妹吗?这件事难道是二妹妹的错?”
“闭嘴!你敢跟我顶嘴!!”肖二老爷火都来了,本来心里就压着一团火,看到庶女那畏畏缩缩的样子他就更来气,结果长子居然还敢出声顶撞,他一时怒火攻心,只觉得胸口一直发闷。
“老爷……”金氏哭得梨花带雨抬起头来:“四儿这怕是吓着着,老爷快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肖二老爷一看小女儿,见她只顾着大哭,哭得脸都涨红了,心中也是担忧,忙吩咐人来请大夫,又问起金氏晚上的情况。他今晚要应酬回来的太晚,就在书房睡下了,所以并不知道后院发生了什么。
金氏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说走了水,奴婢们最早,赶紧带着她们逃出了院子,可火势太大,即便抢救及时,她和四儿的那间屋子也被烧成了焦炭。
肖二老爷听了更加郁闷,连放火的人都没看到,这还怎么查?他方才也看过了,屋子周围根本就没有看到堆柴的痕迹,也没有什么引火之物。这火就像是凭空出现在屋顶上的一样。到底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不靠柴火就能引着这么大的火出来?
大夫很快就请来了,肖昱佳看过了大夫可依然被吓得不清,金氏又道:“不如请个道长来给压压惊吧?”
肖二老爷平时最心疼这个小女儿,一时间也没辙,只能让人拿了帖子,速去清风观,把鄱阳道长请来。
鄱阳道长大老远的就看到肖家的屋顶漆黑一片了,加上方才他也看到山下有火光,知道是哪里走了水,心道莫非是这肖家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