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这肖家遭了殃,鄱阳到账来到花厅,一路上早打听出来这肖家的库房和后院俱被烧了个干干净净,心里不由暗叹此乃天意。肖家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了吧?
兴许是有道长来了,肖昱佳心中多少也安定了不少,所以鄱阳到账装模作样念了几句咒后,她倒是停下哭泣了。只是仍一抽一抽的,看得让人好不心疼,哪里还有平时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鄱阳道长见目的已达到,拿了辛苦费便要告辞。谁知肖二老爷又拦住了他,对他道:“再有劳鄱阳道长一次,您看我家后院俱已烧毁。这一家子人还得有个地方安生,可是这黑水县的客栈又都太小。道长您那儿有个大院,不知可否借我们住几天,当然这报酬自然少不了。”
鄱阳道长心中一凛,却不敢答应。他方才听了肖家下人的碎嘴,意外的得知这一家起火颇有古怪,心中隐隐有了怀疑,却不敢肯定。若真是那人动的手,恐怕也是因为这些人得罪过那人。自己若是收留他们,只怕那人一怒找上门来,把他清风观也给烧了怎么办?
肖家虽然是淑妃娘娘的娘家,可这一支不过是分支,又是商贾,地位自然不如道家。他可不会为了一户商贾得罪那人呢,他还存着心思想巴结那人,说不定那人心情一好,教自己两招呢?
想到这里,鄱阳道长一甩拂尘行了个道礼:“无量天尊,贫道虽有心帮忙,可怎奈我清风观皆是道士,贵府女眷住进去多有不便。再说贫道今日刚接到几个预定,有善人过几日就要到清风观小住,到时只怕更加不便。”
肖二老爷可不知道鄱阳道长是故意推月兑,心中暗想这鄱阳道长说得也有道理,虽是出家人,可毕竟男女有别。自己这一家子女眷住了进去,万一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岂不是给家里抹黑?
可黑水县就这么两个小客栈,自己这一家子住进去也不能没人伺候着,奴仆们也得带去。家眷倒没什么,可奴仆一多,至少也得要一个大院子才住得下了。
思来想去也没有办法,肖二老爷只得让人把鄱阳道长又给送了。回到花厅后,就听自己太太正跟已经回过神来的小女儿说话。
“母亲,咱们家是没了吗?”。
“怎么会,家不是还在吗?只是暂时找个地方小住几天,盖个新院子就能回来了。”
“我不要出去住,外头那些地方都破破烂烂的,我不要我不要,我要住好房子!”
明明已经十五岁了,却说出这么幼稚的话,肖家另外几个孩子都没脸听下去了。肖昱瑾更是无语,恨不得冲出花厅避一避,可他刚想出去,就见父亲又转头回来了。
“四儿想住好房子,我们就住好房子。这黑水县只有一处地方配我们四儿住了,来人,收拾行李,我们上聂云观去!”
哪里还有什么行李可收拾的?几个丫鬟们也才把主子救出来,房子就都烧没了,库房也烧没了,就更没什么可带的了,一家人匆匆上了马车,往聂云山驶去。
封城的衙役听说肖家要往聂云观去,只能赶紧通知了县令。金县令一听颇有些担心,他可是那日见过青楚真人的,知道这青楚真人性格清冷不喜跟人说话,这些人三更半夜的去打扰,若是惹怒了真人,两边他都得罪不起。
于是悲催的金县令只得赶紧又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官府上了马车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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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雅正在为自己这些银票郁闷呢,整整几万两的银票,这就算是作废了?不过好歹她还有银子,但那银子底下也有印记,花不出去啊!
正对着银子愁眉苦脸的,就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乔雅皱起眉头叫静虚去看看,没过一会儿静虚就面色严肃的回来了。
“师叔,肖家的人来了。”
什么?乔雅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来干嘛的?”
静虚脸上的表情有点多变,一付想笑不敢笑的样子:“这,说是他们家被烧了个干净,没地方住了,想在聂云观住几日,等房子盖好了再。”
乔雅看看手里作废的银票,又看看银子:“钱都被我偷光了,他们哪来的钱再盖房子?别不是想赖上我了吧?”
静虚摇了摇头道:“师叔那点银子,他们只怕也不看在眼里,肖家富可敌国,不然萧淑妃当初也不会以侧妃的身份抬进王府了。他们外头还有库房,师叔烧的那是他们家用的库房。”
乔雅顿时眼睛一亮:“那些库房在哪儿?”
静虚失笑:“这我哪里知道,只是肖家人现在还堵在门口呢,长莹拦着说是师叔已经睡下了,这个时候不敢打扰,让他们白日再来。师叔看,要不要放进来?”
乔雅狡黠的笑了起来:“放啊,干嘛不放。咱们西院够大了,两个肖家都够住的。让长莹亲自去接待,该怎么做,你交代她。”
静虚笑着点头道是,就退了下去。果然那吵闹声渐渐小了下去,乔雅打开道观的几个精神点监控,就见肖家的人由长莹领路,全部都住进了西院里。
好啊,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闯,肥羊送上门了啊!
肖家此时哪里知道,烧毁他们家的真凶就是这里的青楚真人,而且这真凶还惦记着他们家更多的财产。一只只小肥羊安顿下来后,长莹故作镇定的退了下去,掌心却被指甲深深抠出两个印子来。
静虚站在西院外不远处的小路上,看她了,丢给她一个眼神,转身就走。长莹眼底一暗,匆忙跟了上去。
直至到神殿附近,静虚这才停下,看着面无表情的长莹冷哼了一声:“怎么,正主子来了,怕露了馅?”
长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抓住静虚的手,眼泪突然流了下来:“师姐,求你跟掌门说一声,放我下山几日可好?三日,不五日,五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