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理我,在想什么呢?”江采萍的声音将韫仪自沉思之中拉了回来,掩饰着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季家是不是真的有迷魂香,对了,采萍,你说季家医馆以前很有名,你家又离着双桥村不远,有没有去看过?他们家什么药最出名?”
江采萍说得有些口干,倒了杯水润一润嗓子道:“呃,我听娘说,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咳嗽一直好不了,爹听人说季老大夫医术好,就背着我去了季家医馆,几贴药吃下去后,果然好了许多。至于什么药最出名……”她歪头想了一阵,摇头道:“我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话说回来,也住在双桥村,难道没听说吗?”。
韫仪笑一笑道:“我家中只有几亩薄田,日子过得很是拮据,哪里有多余的钱去看病,偶尔有什么病,也都是自己撑了,所以不太清楚医馆那边的事儿。”
“真是辛苦了。”这般说着,江采萍眸光一亮,月兑口道:“我想起来了,是一种医治外伤的药,听闻许多手脚受了伤的人,不辞辛苦来到季家医馆,就是为了求那药,除非是多年的旧疾,否则基本都可治愈,不过季老大夫过世后,就无处可寻了。”
韫仪急忙道:“那药叫什么名字?”
江采萍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好像叫什么散,具体的我想不起来了,你总问这个做什么?”
韫仪眸光微微一闪,道:“我在想,她们既然有那样神奇的药,会否真如你所言,连迷魂香也有,只是外人不知。”
她明白了,李建成最在意的莫过于因病致跛的腿脚,当初梅雪只是多看了一眼,就险些惹祸上身,如果季容有药可以替李建成治好足疾,那么这所有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
季容手上应该还没有成药,否则早就替李建成医治了,从她三番四次去药房取药一事来看,很可能是在钻研那药。
江采萍不知韫仪心中真正的想法,用力点头道:“一定有,不然怎么能令大对她言听计从,依我说,就该去搜她屋子,到时候告到太守与二面前,让她与春秀一起被赶出去,那就真的天下太平了。”
“或许……”韫仪微眯了眼眸,徐徐道:“咱们真的应该搜搜季容的屋子。”
一听这话,江采萍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去?”不等韫仪言语,她瞧了一眼外面黑沉沉的天色,迫切地道:“这会儿季容应该已经去了厨房取膳,不如就现在吧?”
“此事不急,待寻一个稳妥的时候再去不迟。”见韫仪这么说,江采萍只得作罢,转着手里的茶盏道:“对了,我之前经过后花园的时候,瞧见那里的梅花都开了,是黄色的,很是好看,要不要去瞧瞧。”
韫仪笑道:“好,明儿个练过舞咱们就去。”
一夜无话,翌日二人如常去乐坊练舞,没了春秀在一旁挑刺,舞练得比以往任何一日都要顺畅,而韫仪亦毫无意外地代替春秀,成了领舞之人。
练完舞后,离用午膳还有一些时间,江采萍迫不及待地拉了韫仪来到后花园,如其所言,园中种了一大片梅花,这会儿悉数开放,放眼望去,花瓣金黄似蜡,迎霜傲雪,又有幽香彻骨,艳而不俗,令人心旷神怡。
江采萍如一只欢快的小鸟,一会儿攀攀这枝梅树,一会儿又闻闻那朵蜡梅,银铃似的笑声在花园中回荡,“你瞧,是不是很好看?我在府外的时候,也见过一些梅树,但所结的花不是白就是红,从没见过黄色的梅花,更不要说还是这么多,而且旁的梅树都要等到年后才开,它却十一月就开了。”
韫仪轻笑道:“这个是蜡梅,又叫黄梅花,比寻常梅花要名贵许多,一般十月就开了;咱们弘化郡不产此梅花,只能从别处移植,当然难得瞧见,此处这么大一片,应该花了许多银两。”说着,她攀过梅枝轻轻嗅了一口,轻吟道:“枝横碧玉天然瘦,恋破黄金分外香。”母后宫中也种了许多蜡梅,母后常常站在檐下赏梅,每一次母后赏梅之时,眸中的神色都很复杂,她从未看懂,唯一知道的是,父皇不喜欢蜡梅,有一次,瞧见母后盯着蜡梅出神,当即沉了脸,一言不发地拂袖离去。
但是,不论父皇如何不喜欢,都未曾动过母后宫中的蜡梅一分,反而命花匠悉心照料,不得怠慢。
她不明白,为何父皇那样爱母后,母后面对父皇之时,却始终少有笑颜;更不明白,父皇为何对她一直态度冷淡,到底……她做错了什么?
江采萍怔怔听着,随即拍手笑道:“原来还会做诗吗,真好听!”
韫仪收回恍惚的心神,笑一笑道:“我哪里会做诗,是别人写的,我不过依样念出来罢了。”
“真想折一些拿回房里去供着,那样的话,整个屋子都是这个香气。”江采萍话音刚落,韫仪便正色道:“这个念头可千万不要有,一旦被人咱们私自折蜡梅,定会怪罪下来。”
江采萍吐吐粉红的舌头,小声道:“我不过是想想罢了,又没真摘。”说罢,她又弯眸笑道:“不能摘,我在此处跳舞总行吧?刚才不是还说我的舞步有些欠缺连贯吗,正好趁这会儿再练练。”
“平日里怎么不见你这么好学?”这般笑斥了一句,韫仪道:“好了,快些练吧,我瞧着天色不太对,怕是要下雪了,记着杨嬷嬷教咱们的要领。”
“知道啦!”这般说着,江采萍在梅树下翩翩起舞,好不开心,随着一遍又一遍的习练,她的舞步变得越来越熟练,展现出舞曲所要表达的优美柔婉之意。
韫仪在一旁看得兴起,信手捡起一枝枯枝在地上画着,很快一副乐舞图便出现在地上,画中女子广袖飘飘,舞姿优美,仿佛随时会从画中走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