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见屏风后走出来一个步伐匆匆的老者,领着方刚、老头就去了账房。
寰羽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陆天豪,寰羽拍胸打趣道:“爷爷,人吓人,吓死人啊!”
陆天豪坐下,跷着二郎腿道:“我也没见你吓死啊。”
寰羽撇嘴,那是因为你不是人。
不过寰羽可没说出口,没趣的坐下,陆天豪问:“那个……我朝真有那条法令?”
“假的。”寰羽修着指甲,心不在焉道。
“什么?!”陆天豪拍案而起,“你胆子倒大。”
寰羽喝茶,“怕什么?方刚又不知。”
陆天豪冷笑,“你怎知他不知?”
“爷爷不是也不知嘛,若是我说有,爷爷不照样也信,还一本正经的问我,哈哈……呃……”寰羽再看到陆天豪的鞋底脸时,爽朗的笑声渐变成了尴尬的笑声。
于是寰羽认真道:“当我看到方刚把少天签下的字据拿反,并把字的位置指错时,我就断定他不识字,试问一个不识字的人,怎么会知道有没有这条法令,还有这个方刚,年少为寇最怕的就是官府,所以啊,他一听我扯出官府,就慌神了哪会顾得上细想。”
陆天豪暗赞:观察入微、从容不迫、知己知彼,再等个几年,他该能挑起陆府的重担了。
“你没想过,若是他问其他人么?”寰羽失笑,“自然想过,可七皇府的管家不是来了么?倒帮了我个大忙。”
陆天豪温和道:“其实给他又如何呢?”
“呵!”寰羽调侃道:“什么时候爷爷变这么大方了?”
陆天豪道:“你还是年青了些,若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将这银子送了,借机与他交好,将两家的赌坊合开,毕章我陆家的赌坊才起步,很容易被对家吞并,不如找个大树靠靠!”
寰羽一听眼晴顿时一亮,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于是寰羽又有一计现于心头。
“啪。”正在寰羽量间,陆天豪朝刚进屋的管家道:“把陆少天找回来,别人不废他双手我废!”
“碰。”瓷杯从王惜明的手中滑落,寰羽转过身正对上了王惜明惊恐的双眼,王惜明看着脸色铁青的陆天豪一时间所有的话全噎在了喉口,蓦地跪下,寰羽快步扶起王惜明,朝陆天豪道:“爷爷,少天虽有错,但也无需用这种手段来教育他。”
陆天豪冷哼一声,“你问问你婶婶,那小子平日都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干些什么?整日无所事事,流连青楼,沉溺赌坊,再不教训可就晚了,宇儿今日的事你无须多管。”
王惜明紧紧拽住寰羽的手,眼里蓄满了泪珠,寰羽正欲再劝时,唐老太太嗤笑一声,“老爷,这少天是要好好罚,哼!可不能再让少天嚣张下去了,还……啊!”
唐老太太还欲再说下去的话卡在了喉口,肥胖的身躯居然被身材显瘦的王惜明大力一推跌坐在了陆天豪的脚边,陆天豪本能反应就是退后,笑话这么重一人万一砸坐在自己脚面上,他下半辈子还能走路么?
可这陆天豪虽退开了随之而来却是尴尬,因为唐老太太也十分尴尬的坐在地上,自己爬起来多没面子,被人扶起来谁扶?
陆天豪朝寰羽眨眼,寰羽点微笑慢慢走向唐老太太,伸出修长的手,陆天豪满意的笑了,唐老太太眼中透露出愉悦得逞的表情,将油腻的右手勾起、腾空等待着寰羽将她拉起。
可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的下巴都快掉了,两只手在空中向对方靠近,可却又在空中错开,寰羽的手握上了茶杯,继而朝错谔的陆天豪微笑,转身将**对向了唐老太太,悠闲的走向左侧的椅上,捧着杯,翘着腿,品着茶,后一本正经道:“茶凉了。”
陆天豪胡子都快被自己呼出的气吹起了:怎么还要我帮你添茶么?
反观寰羽睁着无辜的大眼:“都看我干吗?继续啊。”
“啊哟喂……啊!”唐老太太手捶着胸脯,一副快要阳寿殆尽的哀弱状,沉重的吐气,“你们都欺负我这个糟老婆了!”
王惜明拧着眉,打断唐老太太的哭诉,“不要总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来我陆府,呜呜……少天被爹怪了多少回?承宗因为你多少天不愿回?呜呜……”王惜明竟如小女儿家嘤嘤的哭了起来。
唐老太太此时尖锐的声音盖过了王惜明细弱的泣嚅声,“自个儿不争气也好意思说出来,相公宁可与千人骑万人跨的妓女媾合,也不愿和你呆一晚,这是不是说明你比妓女还脏。”
“你!”王惜明原本强忍泪水的双眼,此刻确如决堤的洪水,泪水在脸上肆意的泛滥,“今天我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王惜明如发了疯似的,向还坐在地上的唐老太太扑去,寰羽起身间二人早以扭打成一团,陆天豪发青的脸上写满失望,薄而苍白嘴唇紧抿,他是个局外人么?他还是个家主么?
陆天豪呆愣当场,漠然的看着厮扯在一起的两个女人,直至寰羽压迫性的声音以及拍打桌面发出的一记闷响,“你们闹够了么?”
也许真的是寰羽的声音有够严肃,亦或是手掌拍击桌面的声音恰到好处,总之俩个人停止了厮打,一时间偌大的前厅里如死一般的寂静。
“啊!”当唐诗从外回来看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的唐老太太慌了神,忙扶起唐老太太起身,突然唐老太太嚎啕大哭,拍着唐诗的手道:“诗儿啊,看来这陆家容不下我们啊!”
唐诗不懂什么,只听得女乃女乃说陆家不要她们了,唐诗的泪立刻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往下掉,这寰羽头彻底大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说爷爷哇你怵在那做什么啊,这还不是你招来的事?
看着唐诗拼命抖动的双肩,拼命掉下的泪珠子,以及拼命压制在喉口的抽噎,寰羽无奈放柔声音道:“诗儿,陆家永远是你的家,你的血液里流淌的是陆氏一族的血脉,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让你离开,我不能,任何人都不能,所以不要哭,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了么?做好你的陆府大小姐就足够了,你明白么?”
唐诗渐渐停止了哭泣,似懂非懂得望着寰羽。
“那么擦干泪,安静地看事情发展,不管是好是坏,都只是平静不惧不惊,一直微笑能做到么?”寰羽递手帕给唐诗,唐诗看着寰羽写满刚毅认真与关怀的俊脸时,脸莫明其妙得红了起来,缓缓接过了手帕擦净未干的泪痕,露出初晨般的微笑,清纯不沾任何做作。
寰羽点头依旧平淡道:“至于你……”她目光紧锁唐老夫人一字一句道:“元月十五前,你只是外人,你有什么权利,管我陆家的事,十五之后爱管什么随你。”
唐老太太原本燃烧的烈焰,立刻被寰羽冰冷的话语扑灭,寰羽又转向身对陆天豪道:“作为家主的您,倒底怎么处理陆少天?”
寰羽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陆天豪的脸上,陆天豪艰难的咽了咽干涩的喉头,用沙哑的声音道:“我给他机会,十二时辰内回来既往不咎,十二时辰后,废左手!”
“好!”寰羽轻道,双手负后离开,今天她对于陆府的失望绝不会比爷爷少半分。
大厅里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散了吧。
陆天豪看着寰羽离开的方向出神,也许是该把陆家交给她了,是否等到一年之后的陆族大会就太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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