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周兵将脸有惧色,李世民笑道:“再坚固的城池也要由人来守卫,攻城当以攻心为上,只要攻破了人心,任他城高河深,终究是死物摆设。”接着道:“玄龄负责修葺营寨,把咱们的营寨周围再加一道防线,组织人手在此处挖一道横贯泾河、渭河的壕沟,断绝薛举从陆上逃生的通道。”
“无忌大哥,你可在此处搭建一座擂台,从明天开始我方大将轮番向敌方大将挑战。若他们应战,则擒杀之,不应战则打击他们的士气。”长孙无忌躬身应是。
段达知道李世民这是在提高己方士气,不过他的布置确实让人心服,故帮忙道:“我打赌一两银子,薛举绝对不敢派人前来送死。”
杜如晦呵呵笑道:“有段掌门在此,他们怎么来犯虎须,虽然明知道必输,杜某就跟段掌门对赌,大家乐呵乐呵。”
房玄龄捋捋胡须,道:“既然如此,我占个便宜,我也压段掌门一方,赌薛举不敢派人来,有谁愿意捐献银子吗?”。
四周紧张的气氛被冲淡,李世民笑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赔钱,房先生这一两银子由我出了。”接着道:“还有谁想赢钱的,抓紧下注,最高可压一两银子。”
四周大将纷纷赌薛举不敢接受挑战,收完赌注李世民接着道:“出发前我已知会黄河帮陶帮主,陶帮主答应派战船一百艘,封锁泾渭两河,算算时间估计快到了。等到后路被封,不愁薛举不出战。”
其他大将均大呼上当,说道此处,一队士兵奔来向李世民禀告道:“禀告元帅,有个自称陶显扬的在营门口求见。”
李世民笑道:“黄河帮的援军到了,走,咱们去接接这位贵客。”
段达他们来到营门口,见到白衣飘飘的帅气公子哥陶显扬正带着几个人站在营门口。
见到李世民,陶显扬潇洒行礼道:“黄河帮陶显扬,奉秦公之命,已带战船一百艘,战士两千到达,请秦公指示。”
段达再次对陶显扬刮目相看,怪不得他能左右逢源,交好于黄河两岸三教九流,明明是陶光祖派他来的,到这儿却说奉李世民命令,立马就能赢得李世民好感。
果然,李世民露出笑容,趋步向前抓住陶显扬手道:“有陶兄加入,当如虎添翼也。”
陶显扬依然恭敬道:“不知秦公如何部署,我让舰队停在离此十里的渭河上游。”
李世民赞道:“陶兄思虑周密,等明天我们这儿擂台搭好之后,我们营前挑战,陶兄指挥舰队封锁敌人后路,给敌人以震撼性打击。”
和李世民寒暄完,陶显扬向段达笑道:“月余不见,段兄威名更胜,斩杀阴癸派老一辈高手边不负,克日还有谁是段兄对手。”
段达笑道:“陶兄莫要吹捧于我,你是知道我的,我的吹捧神功无敌于天下,令尊是领教过的。”
陶显扬笑道:“若不是家父说起,我还不知道段兄有此滑稽的一面。”
李世民道:“今天群雄聚会,但营中不可饮酒。”看到大家失望的表情,笑道:“不过我已令人准备酒菜,咱们在营外饮之。”
没想到李世民也开起大家玩笑,都知道有了黄河帮的加入,胜券依然在握。
房玄龄道:“我有胃热之疾,不能饮酒,就留下看守营寨吧!”大家都知道他是担心被人劫寨,都对他的谨慎心生佩服。
虽然昨晚饮酒不少,陶显扬更是醉的一塌糊涂,但是对于段达、李世民两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李世民不误思考敌情,段达不误自己的修炼。
早晨太阳跃出地面的一刹那,段达心意蓬勃,准时苏醒。来到营寨外见到侯君集正在营寨外新建起的擂台上骂阵,各种污言秽语不断,段达仅仅听了片刻,侯君集就已经和薛举的妻子、小姨子、女儿、儿媳妇发生了不正当性关系。
段达向身边的李世民笑道:“没想到酷酷的侯君集也有这一面。”
李世民道:“君集虽然为人冷酷,但是心思缜密,为求胜利不择手段,将来必成一方名将。但因为不择手段,只可用于外,不可用于内,如果他能驾驭自己的性格,当能成为帅才。”
段达笑道:“大哥越来越能进入明君的角色了,知人善用。”
李世民黯然道:“有些事确实谁也不敢说,起兵前爹爹答应立我为世子,如今如何。”
段达知道他心内委屈,但是他想成为世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安慰道:“如果大哥真的成了世子,恐怕那才是龙困浅滩之局。如今正是龙归大海,充分发挥大哥军事才华的机会,大哥要造成一种局势,只有你才能为李家开疆拓土,以后的好处将不可限量。”
李世民叹道:“这些事只能憋在心底,今天告诉二弟,心里痛快多了。”
段达道:“走咱们上前看看薛举是否派人下来应战。”
李世民笑道:“二弟现身,他们还有谁敢下来。”
段达道:“其实他们都误会了,我哪有他们想的那么厉害。”
李世民道:“这个我最清楚,两军相逢勇者胜,二弟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子,遇到二弟,他们能发挥出三成的实力就不错了。”
正在这时渭水西侧,一艘艘战船露了出来,缓缓驶来,一会儿就布满了段达的视线。
李世民叹道:“陶显扬看似公子哥做派,其实办事稳重,稍加雕琢,必成大才。”然后解释道:“昨夜子时,他就来找我,约定今早封锁渭河,然后离开。”
“陶显扬善于交际,不会做喝酒误事之举。”段达道。
半个时辰后,黄河帮的船只把渭城三面围住。至此渭城成为一座孤城,断去了补给和逃生之路,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很奇怪,从早上到下午,李世民派遣手下大将轮番在营外骂阵,薛举都不予理会,连在城墙上露面都没有。
杜如晦皱眉道:“薛举是不是不在城内,如此自陷死地,不合常理。”
房玄龄也道:“褚亮曾一手主持大江防务,这个布置有点诡异。”
正在此时,段达发现渭城城门已经打开,从城内跑出两队士兵,这些士兵每个都健壮异常,穿着贴身水靠。出城后迅速分成两股向泾河和渭河跑去。
侯君集变色道:“这些是水鬼,他们是要凿沉河中战船。”
陶显扬轻摇折扇,道:“我这次带来的战船上每条船上都有我黄河帮两名核心帮众,都是能在黄河里捉鲤鱼的高手,来了就让他们有来无回”然后从衣袖中逃出一个哨子,凄厉的哨音响起。
一会儿之后黄河帮每个船上都涌出两个穿着水靠的壮汉,手拿短刀,静等敌人到来。
在场诸人都没有见过水战,都是兴致盎然的望着。段达心内涌起一股不安,却不知这种不安来自何方。
正要提醒陶显扬小心,两方的水鬼都已先后跳入水中。这个时候,低沉的笛声自城墙上响起,本来横笛之声应该清脆、高亢、透明,但此处的笛声确是一直低沉。
段达很难想象有人仅用一个低沉的声调就吹凑出一首曲子,像一股股闷响。
陶显扬大叫一声不好,段达就发现,黄河帮跳入水中的水鬼一个个又都从水中浮出水面,像是痴呆了一样,向河边游去。
渭城城墙上站起一个壮汉,手握等身长弓,一只只劲箭从他长弓射出,穿过一千余步的距离,准确射入水鬼咽喉中,顷刻间就取走一百余名水鬼的性命。
陶显扬看的目赤欲裂,哨子声凄厉,但是没有任何效果,水中的水鬼犹如中了迷魂术,呆呆不动。
这个时候仍然待在船上的士兵乱了起来,原来就在这片刻功夫,已经有水鬼潜入黄河帮的船下,开始凿船,看着不断有木屑浮出水面,黄河帮的士兵不乱才怪。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于下水,因为下水的水鬼都痴呆的浮在岸边,等待杀戮。
段达已经看到吹笛之人是阴癸派的赵敬亭,忙拍醒呆滞状态的陶显扬道:“这是精神攻击,不可能同时控制很多人,快让你的人开船离开。”
陶显扬忙吹起哨子,指挥船只离开,不过那些水鬼已经凿穿了几条战船,堵塞了航道。
段达夺过侯君集身上的长弓,向渭水跑去,边跑边凭心灵感应,在距离河边还有一百步时,段达一箭射入水面,随后就有一股血花翻出水面,就这样段达边跑边射,半刻钟**光了箭袋内的五十只长箭。
不过这些都于事无补,仅仅在这不足一刻钟之内,渭河上就有超过三十艘战船被凿沉。泾河上的船只,段达估计已全军覆没。
陶显扬黄河帮的剩余十来条战船开到李世民营地南侧,再不敢接近渭城,封锁大计到此完蛋。
李世民不解道:“这是什么攻击手段?为何我们岸上人员丝毫不受影响。”
陶显扬备受打击,失魂落魄道:“这是水龙帮的水龙吟,已经失传上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