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朗愣了片刻,他没有想到阡婳会武功,是以看着阡婳和树上的人过了两招,他站在了一旁。
他再欲上前帮忙的时候,见阡婳武功不高,基础不牢,但轻功极好,是以身型飘忽,对方一时也伤不到她。
林间树叶抖落,如下坠的枯叶蝶。此时,林中飞过三个黑衣身影,朝赵朗攻了过来。
与赵朗打在一起的三个人,身法极其相似,显然是训练有素,赵朗一时月兑不开身去救阡婳。而阡婳已然招架啊住,右臂赫然处现了一道口子。
眼看对方一剑又刺了过来,一道剑光从远处劈了过来,招出得极快,不仅将那黑衣人震出了几米之外,阡婳也直直坠落了下去。
刚刚劈出那一剑的人,以更快的速度下落,他手臂一伸,将阡婳手到怀里。这个抱着她下坠的人,嘴角一抹温润的笑意,白衣翩+.++跹,不染纤尘。
阡婳的眸中闪过一道暗光,她长睫微垂,再抬眼,眼中已然是毫无波澜的漠然。
两人落地,阡婳见那黑衣人捂着胸口,转身跃出了树林,与赵朗交手的三个黑衣人,瞥见了于修,也腾空而去。
“你究竟是何人?”阡婳睇着于修,柳眉微蹙,声音却比眼神更漠然。
于修眸色一沉,道:“重要吗?你知道,我们是朋友。”
殷红的血顺着阡婳凝白的手臂滑下,一滴接着一滴,而她,视若无睹。
“我子书和勉没有朋友。”
于修的眸光定在了她流血的手臂上,这一剑,再差一点,便见骨了。即便是他,也会痛得皱眉,而她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一般。
他举剑划破了衣袖,把住了阡婳的手臂,道:“先包好伤口。”
阡婳一个甩手,血溅到了干枯的树干上,点点殷红。
“我们走。”阡婳微侧过脸道。阡婳和赵朗骑上马,朝永世城外走,赵朗见一路血迹斑斑,开口道:“姑娘,先将伤口止了血再出城也不迟啊。”
“无妨。”
阡婳用余光瞥到,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们的于修,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英雄救美?这么烂俗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于修一怔,她是如何看破的?她们使的那些招式,她从未见过,即便是见过,以她的造艺,是不可能过目不忘的。再抬头,两人已然走远了。
秋风落叶,凉意遍生,路旁的几株野菊,朵朵金黄,在一遍地的枯叶中,分外的明艳。
阡婳和赵朗出了永世城,便在路边的一家客栈歇下了,鲜少有客人大清早的住店,瞟见阡婳鲜血淋漓的右臂,也不敢多问,就请两人住上了二楼的两间上房。
阡婳洒上如夜给的金创药,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就听到了扣门的声音。
“谁?”
“姑娘,是我。”
阡婳放下衣袖,道:“进来吧。”
赵朗走进来,警惕地朝门外看了看,才关上门,听阡婳冷眸一抬,问道:“何事?”
赵朗看着她,有些局促地开口,“姑娘可有想过,当年千秋何以用不到五万残兵,击溃南尤的五万御林军的?”
阡婳袖子中转动戒指的手指一顿,为何?南尤的御林军的战斗力,怎么会不如厮杀了近月的千秋士兵?唯一的可能,当年的御林军中有内应。
当年的事,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千秋岳州,溪王府中,枫红似火,阮嫣端到大厅一盘点心,便转身出去了。
这些年,她习惯了对府中的来客,视而不见,唯有对世沁礼待有加,她知道这个皇妹,在少陵心中的分量,就如同当年对阡婳一样。
阮嫣走出去,世沁笑道:“二哥,这么多年了,二嫂从来都不过问?”
少陵拿了一块点心,道:“这便是她的过人之处。”
世沁微点了下头,道“我在二哥这里一住这就是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二哥整日也是无事可做,你这里多住几日也无妨。”
世沁听出了其中失意,笑道:“二哥且再等等,离成事不远了。”
少陵眸中闪动一抹华彩,“此话怎讲?”
“父皇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不过是看起来还不错罢了。宫中有贤妃娘娘为你盯着,我也回时刻注意的,二哥放心吧。”
“嗯。”他的夫君在太医院,她的话,他信得过。
“小妹这便离开了。”
少陵点了点头,此时门外穿来了叩门声,少陵向世沁递了个眼色,世沁便躲到了帘帐后。
“进来。”
进来的女子,肌肤白皙,脚步略轻,听得出她会功夫。五官并不算精致,组合到一起,到还算得上清秀。
“可是魏王府出了何事?”
幽蓝道:“是,魏王休了魏王妃,魏王近日不知去了哪里,奴婢以为,他该是去寻莫侧妃了。”
少陵的浓眉一挑,“哦?有这样的事?”他的王妃可是父皇御赐,他此举,必然会触怒父皇。
少陵抬眸忘过来,幽蓝接着开口:“奴婢实在不知他是否写了奏章给皇上,除了怜星,魏王爷不允许旁人进他的书房。”
“怜星近日如何?”
“怜星从前和魏王妃走得近,自从小世子陨了,便不似从前那般近了。她对奴婢却极是抵防,是以奴婢没有机会对小世子下手。”
少陵微微勾起嘴角,道:“你做得很好,不要让怜星怀疑你。”
“是。”
“你回去吧。”
“奴婢告退。”
等幽蓝走出门去,脚步声越来越远,世沁走出来,望着她离开的方向,道:“二哥,她看着眼生啊。”
“她到府中没几年,能干的很。”
天高云淡,阡婳同赵朗赶路的时间多,休息的时间少。阡婳隐隐感觉到,左府中一定有惊天的秘密。
前日,于修也同她们住了一家客栈,阡婳也不再拦他,敌人还是放在明处更好些,她与他的帐,她以后会和他算清楚的。
左府的两排垂柳只剩秃枝在风中飘摆,池中的鱼游来游去,府中的下人见她回来,都道:“小姐回来了。”
一路风尘,阡婳还是那一身青裙,墨莲在风中摇曳生姿。
一切都顺礼成章,阡婳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太顺利了。可她已经到了这里,变没想过回去。
阡婳在赵朗耳边道:“你守在外面,集结周围的暗兵,三日为限。”
赵朗看了眼阡婳身边的于修,转身走了出去。
阡婳记得上次来左府,是的老管家接待的她,她便对身边的人道:“老管家呢?”
“从小姐离开,管家便一直等您回来。”
阡婳走到屋内,老管家起身道:“这位?”他看着于修,欲言又止。
“无妨。”
“小姐请跟老奴来。”有到她内室的梳妆台,他在铜镜后模了模,按了什么东西。梳妆台便移开了,老管家先走了下去,阡婳和于修跟在了后面。
这地下暗室很深,三人在台阶那里各拿了一根木棍子,老管家点起了火舌子,三人举着火把下台阶。
脚下的台阶是青石砌的,暗室中是极大的灰尘味,下了狭窄的台阶,眼前突然开阔了,又显得有些空荡。
大概有两间居室那么大,四面都是墙,墙面分不清灰色,还是暗黄色。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地下暗室,像是巨大的陵墓。
很显然,这些不透风的的墙壁,一定有一面是通往里面的门。
老管家将手中的火把,递给阡婳道:“小姐,老奴只能送道这里了。”
“嗯。”阡婳接过火吧,老管家便转身走了出去。暗室极黑,他没走火把,也走得不急不慢,显然对这里极其熟悉。
阡婳和于修各到了一面墙,开始从上到下模索。这石臂虽然粗糙,确粗糙得极规矩,根本没有特别凸出过凹陷的地方。
两人上上下下模便了三面墙壁,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在头上?两人脚下一腾,开始模索上壁,依然是没有任何发现。
那会是哪里呢?于修道:“你向后让一让。”
阡婳退出了几步,于修运力在剑上,朝面前的墙壁劈过去,壁上出现了一道划痕,有石沫落下来,却不见哪里打开。
阡婳拿起手中的闭念剑,用剑鞘敲着粗糙的墙壁,一下,两下,三下,没有变化。阡婳又朝中间走了几步,走到正中央,举起剑鞘在正上空敲起来,一下,两下,三下。
“轰隆”一声,阡婳脚下一空,毫无防备,直直掉了下去。
于修闻声一步跃过来,跳了下去。阡婳急急稳住了身,晃了晃手中的火把,于修落在了她的身旁。
不出所料,又是一间空荡荡的暗室,与上面的暗室一般大小,够造上略有不同。
墙壁上有图案,阡婳拿着走近了,看上面似乎是一种花的图案,这种花,似牡丹,又似莲花。
阡婳绕着暗室走了一圈,墙壁上都是一样的图案。
哪里才是玄关呢?花,盛开的。
阡婳又细心看了看,就是她最早看的那朵,她比别的花少了一个花瓣。
阡婳转了转,转不动。
她朝里面一推,听到了什么声音,她一回头,乱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