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玥穿好了衣裳,便将叶薰浅搂在了怀里,往卧室走去,见叶薰浅全身上下就套了个抹胸浴袍,精致的蝴蝶谷在垂下的墨发间若隐若现,充满着丝丝神秘与诱惑,他墨色的眸瞳幽亮到了极点,嗓音低缓不已,“薰浅,你穿这么少,会着凉的……”
“我不冷。”叶薰浅在现代时早已习惯的这样的装扮,丝毫没有感觉到这有何不妥,若是去热带的海滩边旅游,她穿得比现在更加清凉。
祁玥皱了皱眉,他知道他的薰浅不冷,可是他不想让她现在的模样被别的男人看到……而他又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把那些爱慕她的狂蜂浪蝶统统赶走,那么便只有一个办法,即从源头上解决问题,让他的薰浅自觉多穿一些。
“薰浅,你看你脖子、肩膀和手臂都露出来了,容易被蚊子叮咬……”
“……”叶薰浅瞬间默了,祁世子+.++这样一句话,竟让她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少顷,她抱着他的手胳膊肘,和他一起走到床边,两人无比默契地躺到了床上,盖起羽被,祁玥没有听到叶薰浅的回答,不依不挠地问:“薰浅,你觉得怎么样呀?若是被蚊子叮咬,会起疹子的,就算是敷药也很难立竿见影……到时候拍照就不好看了……”
短短一日,祁世子就学会“拍照”一词的用法,足见其学习能力之强。
“祁玥,现在是秋天,哪儿有什么蚊子?”
叶薰浅躺在里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下,笑着对祁玥说。
“那夏天总会有的!”
“没关系,到夏天时本郡主研制一款花露水,专门防治蚊虫叮咬。”
叶薰浅眯着眼睛,钻入祁玥怀里,享受着属于男子的温暖怀抱!
祁玥不会拒绝她的亲近,伸出手将只有十五岁的她搂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渐渐习惯了怀里有一个她,以至于当她不在他身边时,他会情不自禁地去想着她念着她……
“可是薰浅,你皮肤又滑又女敕,露着胳膊,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会受伤的……”祁玥低下眸光,瞅着她露在外边的手臂,然后主动将她的胳膊放到被子里边来。
叶薰浅没有抗拒祁玥这般举动,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祁大世子每日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忙,怎么就有空管她穿多穿少?
“我会很小心的。”叶薰浅右手搓了搓自己的左手胳膊,她的皮肤的确如同祁玥说的这般细腻滑女敕,别说是磕着碰着,就是被掐住了,都会留下浅浅的粉色印子。
“不行……薰浅,你不许穿成这样见别的男人……”
祁世子声音泛着醋意,他发现不论怎么劝说心爱之人,她总能见招拆招,到了最后,他终于没辙了,模了模她的后脑勺,在她眉心留下一个轻柔到了极致的吻,。
叶薰浅一听,不由得笑出声来,只因此时此刻他可爱无比的表情,说来说去说了这么多句,恐怕前面的都是废话,只有这句才是他心里最想说的话。
“薰浅,你笑什么?”祁玥不由得一恼,他的薰浅在笑,可他不知道她在为什么而笑,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祁玥,我笑……天下间怎么有像你这样小气的男人!”
“我小气怎么了?反正就是不许……”祁玥不是不能接受新思想新知识的人,他这般反对,必定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不想他所深爱的她被其他男人想着念着觊觎着。
这是属于男人的自尊与骄傲!
“好了,我知道了!”
叶薰浅小手轻轻贴在他心口上,她记得,他心口受了伤,虽说不重,但也得好好休息几日,此时正上下抚着,动作轻柔到了极点。
祁玥喜欢她这般对他,哪怕是把他当成毛绒宠物他也愿意,因为他在她眼中,看到了心疼和怜惜。
他一出生便肩负重责,从小他便知道即使再苦再累,也要撑起整个祁王府,除了姑姑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女子疼他宠他,而她,是第一个。
他是天下人的祁世子,却只想做她一个人的夫君。
就这样,祁世子成功占领某郡主的床,每一天!
日子又过了一天,中秋佳节近在咫尺,祁玥见叶薰浅为了中秋节的事情发愁,主动提出要给贤王府所有的下人送月饼,叶薰浅一听,高兴得不得了,搂着他的脖子问:“真的?”
“嗯。”祁玥不忍见她眉头皱起,他是她即将携手一生一世的人,她所有的烦恼,他都愿意与她分担。
他知道,她愁眉不展是因为不知道给下人们送什么样的礼物,既然如此,那就由他来替她决定好了。
“琼华,给本郡主将名单奉上!”叶薰浅微微侧首,对身边的琼华吩咐一声。
“是,奴婢这就去拿。”琼华点了点头,离开正厅,前往自己的卧室,准备将她这几日收集的名单呈交给叶薰浅。
“祁玥,据我初步估计,贤王府的下人可不少,会不会不够?”
叶薰浅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看着祁玥,殷红的唇瓣一开一合,宛若娇花般美好,看得祁玥心念一动,忍不住倾身上前轻轻一吻。
“不会,就目前的情况而论,贤王府共有五房妾室,八位庶出的小姐,上至管家,下至洗脚俾,一共是三百六十人,名下的铺子,分布在四国各地,主要集中于大齐和南陵,光是齐都就有十间,四国所有的铺子总数是一百零七间,所有的掌柜、伙计等人数总共六百一十七人,所以,林林总总算起来不到一千人,如何会不够?”
祁玥如数家珍般对叶薰浅道出,让刚刚返回的琼华大吃一惊,只因他所说的,和贤王府的实际情况完全相符,没有半点出入……
“郡主,名单在这。”琼华毕恭毕敬地递上,站在一边,等待着叶薰浅的下一个吩咐。
叶薰浅大致翻了翻,每页纸上写的人名个数都一样多,她只需数下有多少张纸,并在心里用乘法口诀乘一下便能知晓真实情况。
当她在心中默算完之后,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瞅着祁玥,没好气道:“祁玥,我觉得这贤王府的世子不如让你来当算了,知道得比我这个正主儿还要清楚!”
女子说话时的语气,充满了埋怨,祁玥忍不住笑了笑,注视着她说:“等你嫁给我,我便是贤王府的半个儿子,不用你将贤王府的世子让给我当。”
“哼!”叶薰浅轻哼了一声,显然是对祁玥这番说词默认了,的确是这个理儿……只是她现在并没有嫁给他呀……
“祁玥,你老实交代,除了这个,你还知道什么?”
从前,每当看着祁玥的眼睛,总会让叶薰浅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错觉,他的那双眼睛是如此的通透幽亮,仿佛世上所有的秘密在他眼里都会无所遁形,而现在,他的话正一点点地将她过往的错觉转换成了现实。
祁玥面露难色,瞧了叶薰浅一眼,过了半晌,才小声回答:“真的不多……”
“有多少?”叶薰浅不依不挠,她不知道祁玥所说的“真的不多”究竟是什么样的概念!
“大概是,每间铺子在哪里,做什么生意,每年是挣钱还是亏钱……”
“这还不多?”叶薰浅惊得将手中的名单往祁玥脑袋上招呼,却被男子轻巧地避过,还拉着她的袖摆,娇滴滴告饶,“薰浅,我还受伤呢……”
言外之意:我还受伤,你不能打我……
“薰浅……这真的不多……若是祁王府的铺子,我还能记住每个铺子名下所有人的名字、年龄、做事勤快程度,以及他们的家世情况……”祁玥为了自己的脑袋免受叶薰浅狂轰,连这压箱底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叶薰浅忍不住模了模他的脑袋,自言自语,“真是的,怎么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就这么大呢?”
“若是薰浅从小就打理这些,也一样能记住的!”祁玥微笑着安慰,他纯粹是看多了,然后自然而然就记住了。
“说的也是!”叶薰浅煞有介事地点头,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现在她每天都在关注着自家生意,可还是没记住……
就在两人挨在一块儿讨论中秋节给下人送礼的事情时,蔻月走了进来,面色平静地禀报:“郡主,老王爷来了。”
“什么?”叶薰浅吓得跳了起来,那个臭老头儿很少来她的浅阁,就算他想见她,必定也是吩咐人通知她去捕风堂!
今天破天荒地赶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薰浅,爷爷来看你,你这般一惊一乍,是为什么?”祁玥握住了叶薰浅放在桌面上的手,忍不住问了这样一句话,在他看来,爷爷极为宠爱薰浅,来浅阁看望自家孙女儿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么?
“臭丫头,老头子不来看你,你就不知道主动来捕风堂是不是?”
贤老王爷中气十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他右手还拄着个拐杖,此时敲在地面上,发出雄浑之声。
祁玥礼仪周到,立刻从座位上站起,等见到贤老王爷走到门口,他走上前去,和绿萼一起扶着贤老王爷坐下。
反观叶薰浅,**都没离开座位,手里把玩着个雕花茶杯,慢悠悠地品茗,闲适不已!
“臭丫头,没规矩!”贤老王爷很不客气地指出,以前臭丫头去捕风堂看他,又是替他揉肩膀又是扇风的,现在倒好,连**都不离开凳子了!
“明明身强体壮精神矍铄,偏偏学那些个七老八十快掉牙的老头儿拄着根拐杖,老家伙你丢不丢人?”叶薰浅伸手从水果盘里拿下一个芦柑,一边慢条斯理地剥皮,一边吐槽。
贤老王爷一听,立刻就把自己的拐杖扔了,“亏老头子我以前还觉得孙女儿贴心,如今看来,还是小祁孝顺。”
“他这么孝顺,你跟姑姑讲,让他过继到贤王府当世子不就好了,反正贤王府什么都不缺,就缺个世子!”叶薰浅将一瓣芦柑往自己嘴里送,睨着贤老王爷抖胡子瞪眼的模样,如此提议。
“爷爷,这可使不得,我可不想和薰浅做兄妹!”
“哈哈……”祁玥的话瞬间戳中了贤老王爷的笑点,他拍案大笑了了起来,还不住地摇头,偷偷瞥了一眼叶薰浅,“臭丫头,你听见没?就你这副德行,小祁才不想有你这种没规矩的妹妹呢!”
“祁玥,你敢嫌弃我?”叶薰浅将手中剩下的一半芦柑扔在桌子上,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眉毛一扬,指着祁玥反问。
她还没嫁给他呢,他就开始嫌弃她了,简直是欠揍!
“薰浅,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哪儿敢?我一嫌弃你,说不定你就直接跟别的男人跑了……”祁玥无比幽怨地说,就是给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嫌弃她,他宝贝她还来不及!
“有这等事?”贤老王爷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叶薰浅了,这会儿来到浅阁,恰好祁玥也在,心情自然好得不行。
“可不是嘛……爷爷你不知道,薰浅她和元洵单独跑到莲湖去泛舟,竟然没叫上本世子!”祁玥委屈地“诉苦”,他被薰浅“欺负”得体无完肤,连个主持公道的人都没有……
“祁玥!”叶薰浅十指交叉,活动一下筋骨,发出类似于骨节错位的响音,咬牙切齿地念着他的名字。
“爷爷,你看薰浅平时就是这样欺负我的!”
叶薰浅,“……”
他大晚上占她的床,诱骗她与他鸳鸯共浴,还模了她……这些她都还没跟他算账,他倒恶人先告状来了!
“臭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跟你娘一样温柔贤淑啊?”贤老王爷看着叶薰浅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小时候只觉得很可爱、很有灵气、很调皮,如今长开了,撇去那性子不谈,倒真有了迷倒天下男人的资本,怪不得连小祁也难逃魔掌……
“温柔贤淑?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温柔娴淑了?”
不说还好,一说起秋奕彤,叶薰浅就忍不住吐槽,对那个女人而言,温柔娴淑都是表象,父王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就跟妻管严似的!
“那也比你这臭脾气好!”贤老王爷惦记着贤王妃的好,至少在他看来,贤王妃很孝顺,对贤王府上上下下都很好,十年前,府里的人只要提起她,皆赞不绝口。
“以前你怎么不说我脾气不好?敢情是见我准备出嫁了,所以恨不得我赶紧滚蛋?”叶薰浅单脚踏在鼓凳上,右手叉腰,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就你这臭脾气,谁受得了你?”贤老王爷深深地觉得,自家孙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被所有人视若掌上明珠,更是王府未来的继承人,出嫁什么的多不好呀……这万一在婆家受了什么委屈,那还不得让他心疼死,还是招婿好,女婿不好,休了重新招便是!
“爷爷您过虑了,其实薰浅她很温柔的……”祁玥是个先见先知的人,哪怕只是听了贤老王爷这句无关痛痒的话,他也能感受到这句话背后暗藏的危机,他的薰浅身份特殊……一般的男人若是要和她在一起,必定是男方入赘而非她出嫁……爷爷这话,表面上是说她脾气不好,可更深层的意思,恐怕是不愿意她嫁人……
“你听,连祁玥都说我温柔了,你还不信!”
贤老王爷,“……”
话说,你也太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吧?
他这孙女机灵古怪,小祁聪明绝顶,撇去别的不谈,其实也挺般配的……
“爷爷,你放心好了,我要是嫁给祁玥,一定会常常回贤王府来看你的……”
叶薰浅离开座位,来到贤老王爷身后,一边给他揉肩膀一边说,“而且,贤王府和祁王府不就是隔着几条街的距离嘛……爷爷您武功高强,轻功施展起来就像是一阵龙卷风,在祁王府和贤王府之间穿行还不是小意思!”
“那也不行……老头子会想你……”贤老王爷握着叶薰浅的手,依依不舍地说。
叶薰浅和祁玥悄悄对视了一眼,祁玥会意,接替叶薰浅当说客,他略微沉吟,似是在猜贤老王爷的心思,少顷,才问道:“爷爷,可是怕薰浅受委屈?”
话音落下,老头子沉默了半晌,祁玥立马就明白了七八成,“若是薰浅嫁给我,我定会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凡是她喜欢的事情,我定然全力以赴为她做到,凡是她不愿意的事情,我绝不勉强,可好?”
“那若是薰浅丫头说她不想生孩子呢?”
祁玥、叶薰浅,“……”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贤老王爷的话刀刀见血,他活了大半辈子,才不会相信男人哄女人的花言巧语呢!
他要看到的是,事实摆在眼前,这个男人究竟会进行怎样的抉择!
小祁固然优秀,薰浅丫头也不差,旁人觉得相配是一回事,婚姻大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薰浅丫头是他唯一的孙女儿,她的婚事,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敢出丝毫差错,生怕她将来不幸福,哪怕她未来的夫君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祁,他也必须慎重到不能再慎重。
叶薰浅脸色羞红,一颗心怦怦直跳,一面吐槽贤老王爷给祁玥出这种奇葩的难题,一面期待着祁玥的回答……其实她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这个时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是一脉单传的祁王府,对子嗣一事定是看得极重。
而且,祁玥他身体不好……离他满十八岁只剩下三个多月了……如若他无法留下子嗣,之后又在冰火两重天中化为灰烬,那么祁王府将永绝血脉!
“那便不生了!”祁玥稍稍一想,握着叶薰浅的手,坚定地说。
他从小就知道他极有可能活不过十八岁,若是真想为祁王府延续香火,也不至于到现在仍未娶妻了,虽然没见过他父王和母妃,但是他听姑姑说过,他希望,在有生之年,也能遇见一个他喜欢且喜欢他的女子,她陪伴他一生,他宠爱她一世。
至于孩子,则顺其自然。
有,则努力去做一个好父亲,若没有,固然是一种遗憾,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婚姻的忠诚!
“祁玥……”叶薰浅凝视着自己倾心去爱的男子,心里的感动汇聚成河……他有多喜欢孩子,从他对他们婚房的设计和布置上就看得出来,他甚至在和他们卧室相连的那间婴儿房里准备了小摇床、拨浪鼓、不倒翁、八音盒、布老虎这些小玩具。
虽然他嘴上什么都不说,但是她能感受到他对孩子的期待。
祁玥的回答,让贤老王爷有些意外,祁玥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不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女婿,但他对叶薰浅的心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小祁,丫头,爷爷祝福你们。”贤老王爷长声一叹,似是要把这辈子所有的担心都放下,从此将他宝贝了多年的掌上明珠放心地交到了祁玥手上。
贤老王爷左手和右手分别握着祁玥和叶薰浅的手腕,慢慢地将他们的手握在了一起,对两人语重心长地叮嘱:“小祁,你可得记住你今日的话,要一辈子对疼她、爱她、一心一意呵护她,更要尊重她,给她一片自由的天空。”
“爷爷教诲,祁玥不敢忘。”
男子神色认真,眼里盛满最尊贵的深情,宛若漫天星光璀璨,又似银河之水漫漫生华。
如若他的薰浅是天上的飞鸟,那么他便将这天化为己有,只为她能翱翔天际,无忧无虑。
“丫头,以后要对小祁好一些,他这些年吃了很多苦,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你是女儿身,但你父王和母妃一直都把你当男儿养,遇到困难,不许懦弱,有了误会,要学会相信他,知道吗?”。贤老王爷拍了拍叶薰浅的手,看着她,不放心地教导。
“爷爷,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对他很好的,再也不敲他脑袋了!”叶薰浅搂着贤老王爷的胳膊,眉眼稍稍抬起,眸光从祁玥含笑的眼睛上瞥过,点了点头,小声应下。
“这样我就放心了。”贤老王爷笑眯眯地打量着祁玥和叶薰浅,不管在外人的眼中,他们如何尊贵清冷,在他眼中,他们始终都是孩子。
叶薰浅挠了挠脑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拍了拍贤老王爷的肩膀,问道:“爷爷,那我出嫁后,贤王府交给谁打理?”
有些事情,不是她一厢情愿就可以了的,所以她需要和贤老王爷商量。
“哼,就知道你想撂下整个贤王府,你这个不孝孙女!”
叶薰浅,“……”
老头子翻脸如翻书的本事是越发厉害了,前一秒还像个慈祥的老爷爷,对她嘱咐这嘱咐那,后一秒就又恢复原形了……
“贤王府到了你这一代,恐怕气数将尽……就把贤王府的产业给你当嫁妆,陪你出嫁吧!”
贤老王爷是一名睿智的长者,拥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魄力,这样的决定,无疑是惊世骇俗的,将百年基业,悉数赠予孙女儿作为陪嫁,这绝对称得上是大齐建国以来女子最丰厚的嫁妆!
“可……”叶薰浅迟疑了,她还以为老头子撑死了说让她暂时管理,结果竟然要把所有的产业都给她,这份恩情,她如何承受得起?
祁玥眸子里一片幽深,心中思忖着贤老王爷这一决定,他和薰浅是真心相爱没错,但这样的结合无异于两大王府的强强联合……
祁王府已经稳坐四大王府两大侯府之首,若是再加个贤王府,岂不是如虎添翼?
坐在龙床上的那一位,如何能安枕?
“臭丫头,别以为出嫁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你爹娘留下的烂摊子,老头子受够了!”贤老王爷见叶薰浅不乐意的样子,那叫一个气啊!
他都多少岁了,别人到了他这年纪,早就含饴弄孙安享天年了,结果他还要为这个臭丫头的婚事操心,这还有没有天理?
“丫头,不论你是否出嫁,你都要记住,你先是贤王府的郡主,然后才是祁王府的世子妃。”
“爷爷,您偏心,在我面前跟薰浅这么说,是想告诉她,我这个准夫君不如娘家重要么?”
祁玥伸出手,揽住叶薰浅纤纤细腰,挡在她面前,向贤老王爷控诉道。
“小祁,不许你替她说话,老头子这是在教她,人生在世,不可雨落忘川!”贤老王爷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焉能看不出祁玥最真实的意图?
他这未来的孙女婿表面上吃醋,实际上是在心疼自家孙女儿,所以忙不迭地为她解围来了。
祁玥见状耸了耸肩,向叶薰浅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叶薰浅本来心里还怀揣着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期待,期待贤老王爷能将贤王府所有的基业全部扛下,再不济也会有自己的安排,谁知他铁了心要自己扛,简直是气死她了!
肩负责任是一回事,可责任落到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
她又何尝不想,这一世,安安静静做祁玥的妻子,然而人生在世,怎会没有遗憾?
“当然了,若是想撂下,也不是没有办法……”贤老王爷见叶薰浅面露苦恼之色,眼睛里迸射精光,在她和祁玥身上左右徘徊,打量了许久才悠悠道出了这样一句话。
“哦,是什么?”叶薰浅激动了,哪怕是替她分担一点也好,她又没有祁玥的好脑子!
“你和小祁可以努力……”
“嗯?”某郡主的好奇心被吊得老高,她掏了掏耳朵,准备洗耳恭听。
“嘿嘿,你们可以努力生个大胖小子,然后倾囊相授,这样你这丫头就可以偷懒啦!”
贤老王爷朝着叶薰浅挤眉弄眼,话才说完,脚底便抹了油似的跑了。
当叶薰浅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时,玉白的脸红了红,同样飞奔而出,直追贤老王爷而去,“为老不尊的糟老头儿,你别跑!”
清脆的声音在风中响起,分外动听。
祁玥没有错过叶薰浅那瞬间的羞赧,低低一笑,模了模叶薰浅放在椅子上用来当靠背的那个毛绒玩具,自言自语道:“本世子也觉得此计甚好。”
叶薰浅追着贤老王爷,一直从浅阁追到了捕风堂,终于在捕风堂前的草地上逮着了他,“臭老头儿,你在胡说些什么?”
“老头子哪儿有胡说?”
贤老王爷瞪了叶薰浅一眼,一边整理自己被叶薰浅揪乱了的衣裳,一边眉眼含笑戏谑道:“老头子我又不是没有年轻过,小祁分明早就想了……”
“没有!”
叶薰浅打断贤老王爷的话,矢口否认!
贤老王爷听罢笑得更加大声,在叶薰浅身边手舞足蹈就差就地打滚了,“哈哈,此地无银!”
“臭丫头你恼羞成怒了是不是?”
老者放声酣笑,惊了一地觅食的麻雀,纷纷扑闪着翅膀,飞来起来。
“要我说,你和小祁的孩子,必定是武学与经商的奇才,心智非凡。”贤老王爷捋着自己黑白相间的胡子,注视着叶薰浅,以及她身后正款款走来的祁玥,从两个人的眉眼间,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未来孩子的模样。
叶薰浅羞红了容颜,杵在原地,心中将贤老王爷骂了无数遍,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为老不尊!
“哼,臭老头儿,你不想扛这担子,当初怎么不给我父王生个弟弟来替他分担?”
贤老王爷,“……”
“臭丫头,你一个黄花闺女儿,说这话知不知羞?”贤老王爷满脸通红,他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给她父王生个弟弟或者妹妹之类的,若是说出去肯定会被人笑死的!
“有什么好羞人的?”
叶薰浅顶着脸上两朵红云,靠近贤老王爷,无比“真诚”地提议道:“爷爷,其实你年纪也不算太大,你看那杜太师,和你差不多一样年纪的,前些日子不一样也纳了第八房小妾么……?”
贤老王爷,“……”
“再说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某郡主面对着某个糟老头子,酝酿了长篇大论,俨然是准备说服贤老王爷寻找人生第二春来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一抹月华银色的身影正慢慢靠近……
“薰浅丫头,你继续,老头子我先走了!”
贤老王爷的身影就像是一阵旋风,叶薰浅眨眼之间,他已然不见踪影,真正是快若流星,瞬息千里。
就在这时,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霸道地将她搂入怀里,叶薰浅挣扎无果,索性不再动了,祁玥注视着她水灵灵的眼睛,声线性感而华丽,“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薰浅之见,本世子甚为赞同。”
“呃……祁玥……你赞同什么了?”叶薰浅心中“咯噔”了一下,一种不妙的预感在心里洇染开来……
祁玥唇角翘了翘,在她耳畔低声低语,当叶薰浅听清了他说的话时,忍不住踩了踩他的脚,支支吾吾辩解道:“我……我那是对爷爷说的……不作数的……”
“本世子倒是觉得很有道理……改日让碎玉记录在册,过个两三年编写成一本‘祁世子妃语录’,流传后世……”
“祁玥,你不要脸!”
叶薰浅脸颊上褪去的绯红瞬间重新被霞光染上,比先前更甚,他的眼神是如此的缱绻,他的话音这般的温软,他的气息是如许的灼热……萦绕在她的五官,挥之不去,无处可遁。
那种话……能流传后世么……?
呃……其实也可以流传后世的……只不过从圣人孔子口中所出,则是千古名句,若是从她口中流传而出,那效果也一样十分轰动,只不过是反效果而已……
“薰浅,本世子早就说过自己不要脸只要你,难道你到现在才知道?”祁玥温软的唇轻咬着她粉女敕女敕的小耳垂,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叶薰浅粉拳捶打着身后的男子,可不论她怎么敲怎么打他都没有松开禁锢着她的双臂,直至后边传来一个清晰的女声,“郡主,原来您在这儿呀!”
“发生了什么事?”叶薰浅推了推祁玥,两人这才分开,她看着匆忙赶至此处的琼华,正色问道。
琼华见叶薰浅脸上的霞光尚未完全褪去,掩面偷偷一笑,随即递上了帖子。
叶薰浅接过帖子,打开一看,将里边的数排小楷尽收眼底,“这是舒太妃的邀请函?”
“是的呢!”
琼华颔首回答,“是皇上身边的顺公公亲自送过来的!”
“好大的架势!”叶薰浅阖上用力阖上帖子,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丢到祁玥手中,如是评判。
“那郡主,是去还是不去?”琼华关切地问,顺公公还在贤王府候着,等待她的答复呢!
能使唤皇帝的御前太监送邀请函,还真是给足了她面子,她若不去,岂不是要落人话柄?
“去,怎么不去?若不是不去,还不知道要怎么给本郡主穿小鞋呢!”叶薰浅这般回答,她微微一恼,想安安静静过个中秋节,怎么就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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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偶们家柿子记性会很好滴~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