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圣尊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拧着眉头正要教训,祝一夕却苦着一张脸叫唤道。
“啊,我脚疼,脚疼,好疼……”
他只得忍了下来,低头察看她脚上的伤,大约是在船上没注意被什么东西划到了脚腕,所以才一直流血,好在并未伤到筋脉恧。
祝一夕瞧见他在给自己处理脚上的伤处,因着方才偷吻的得逞,笑得眉眼弯弯,但也更加确定那天他确实是吻了她,可竟然完事儿不认也就算了,还想忽悠她什么都没发生过溲。
总算,他也并不是一点都不喜欢她,只要有那么一点点,于她便是莫大的幸运了。
无极圣尊给她脚上的伤口上了药,起身去给她取了衣服,“把衣服换了。”
说完,开门出去了。
祝一夕自己把一身湿淋淋的衣服换了下来,哆哆嗦嗦地爬上床,拿被子把自己整个裹了进去,伸手模了模唇,兴奋地直想在床打两个滚,原来亲吻自己喜欢的人,会是这么温暖甜蜜的感觉。
不多一会儿,无极圣尊端了袪寒的姜汤过来,板着脸递给她,“喝了。”
祝一夕从被子里伸出手,接着碗笑嘻嘻地问道,“圣尊师父你煮的吗?”。
细想这些年,每次她不听话出去惹事了,他虽然会训他,但第一关心的还是她有无受伤。
无极圣尊背过身去收拾了方才给她上药的东西,全然无视她含笑灼灼的目光,原以为闭关出来,一切就能恢复原来的样子,哪知道一出来比先前还麻烦了。
祝一夕小口小口地抿着姜汤,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刻也舍不得将目光移开,他甩下一句话就闭关十天,她想见他都见不着。
无极圣尊将东西收拾好,淡声道,“早点睡。”
“圣尊师父,你不留下陪我吗?”。祝一夕垮下脸来问道。
“二十一岁的人了,应该自己能照顾自己了。”无极圣尊说着,人已经开了门。
祝一夕趴在床边,伸着脖子道,“那我发烧了怎么办?”
无极圣尊站在门外,淡声道,“精神头这么好,不会发烧。”
说罢,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回自己房间去了。
祝一夕一个人郁闷地坐在床上,难道刚才她亲了他,他生气了?
可是,她那天都没生他的气。
她坐在床上等着自己发烧,等她病了,她就不信他还一点都不管,可是等了好久,自己还是精神十足,根本就没有要发烧的意思。
外面狂风大雨,吹得门窗砰砰作响,她眼珠子滴溜一转,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趁着风大的时候打开了窗户,然后翻上去坐在窗台上,心情大好地吹着风,心里默默祈求着快点发烧,快点生病,这样他就会留下来照顾她了。
可是,吹了半天,自己冻得直哆嗦,却还是没有发烧。
她硬是咬着牙吹了半夜的冷风,头晕脑胀差点摔下去,这才翻进了屋内,小心地掩上了窗爬回床上,可是一身冰凉,半天也暖和不起来,更别说发烧了。
她想了想,跳下床开门,过去敲响了他的房门,“圣尊师父,我头疼。”
夜风凛然,她站在门外缩成一团直发抖,不见他开门,也咬着牙不肯离去。
不多一会儿,屋里亮了灯火,无极圣尊拉开门,门外站着的人冻得小脸发白,惨兮兮地样子甚是可怜。
“圣尊师父,我房里冷,我头疼。”祝一夕可怜巴巴地瞅着他,等着他的收留。
无极圣尊伸手模了模她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他皱着眉头侧身让她进了门,那会儿还活蹦乱跳的,也没听到那边有什么动静,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
祝一夕进门,便直接爬床上钻进了暖暖地被窝,深深吸了口气,还有他身上独特的清香,她乐得眯了眯眼,暗自感叹道,这就是圣尊师父的被窝啊。
无极圣尊见她裹得严严实实还有些冷的样子,道,“好好的怎么成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睡着睡着就全身发冷了。”祝一夕心虚地低头说道。
“你没耍什么花样?”无极圣尊眸子微眯。
祝一夕一听,委屈地抬头望着
她,“没有,难道我想让自己生病?”
可是,她确实故意让自己生病的,因为只有她生病的时候,他才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跟前。
无极圣尊伸手触了触她还是冰凉的额头,问道,“还是冷?”
祝一夕连连点头,道,“圣尊师父,你抱抱我,会暖和一点。”
“胡闹。”无极圣尊冷着脸道。
“可是真的好冷。”她说着,还故意地抖了抖。
无极圣尊无奈地叹了叹气,在床边坐了下来,她立马扑了过来,蹭到了他怀里,身上还是凉得吓人。
他拉了拉被子,给她捂得严实了,郑重地警告道,“以后不准再没事往海上跑。”
祝一夕伸着脖子,忽闪着眼睛道,“圣尊师父,你再亲亲我好不好?”
无极一把将她的头按回去,“再胡闹,回你自己房里去。”
他怎么觉得,她这病来得有些莫名的奇怪,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祝一夕郁闷,亲一回也是亲,亲两回也是亲,他怎么这么小气。
她要不到亲吻,往温暖的怀里蹭了蹭,眼皮也越来越重,喃喃低语,“圣尊师父,一夕好喜欢圣尊师父,好喜欢,好喜欢……”
她说着,已经睡上眼睡去了,分不清那番话是说给他听,还是梦中呓语。
若是二十一岁的生日之前,她是怎么也不会说出这句话的,可是那个吻让她知道,他心中对她也并非全无情意,也许不如她喜欢他这么多,但一定是有的。
她不想再去想龙三公主,再去想外面世界的种种,她只想要告诉他,她有多喜欢他,让他也能多喜欢她一点,再多一点。
他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低眉看着已经熟睡的女子,低语道,“师父都知道。”
外面大雨倾盆,狂风呼啸,屋里烛火温柔,他怀中的女子安然入梦,这几千的时光过了无数个夜晚,却从未有今夜这般让他心生欢喜。
明明身为无极圣尊的自己,最不该动七情六欲,尤其是对于一个凡人女子,可是他却不知在何时,自己已经沉溺其中,他一直不愿去正视,不愿去承认,自己对自己的徒儿动了情,可终究情难自禁。
这里与世隔绝,他们尚还能这样相守,可是离开这里之后呢,他们总是要回去的,不可能永远留在这小盘古岛上。
一想到离开之里,将要面对的种种,他沉重地叹了叹气。
天快亮的时候,祝一夕终于如愿以偿地发烧了,可是自己却已经睡得昏昏沉沉,全然不知。
无极圣尊抚了抚她发烫的额头,准备放她躺下去取水过来,可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她紧紧地抓着,扳开她的手才得以解月兑。
“……圣尊师父。”祝一夕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衫。
“一夕,松手,你发烧了。”无极圣尊道。
祝一夕眯着眼睛,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咕哝道,“圣尊师父……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会难过的。”
“师父不走。”无极圣尊耐着性子哄道。
祝一夕听了他的话,这才松了手,他去取了水和帕子过来,浸湿了搭在她的额头,希望能让她烧慢慢退下来。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外面的雨也停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便听到方大娘的声音,“齐公子,我从邱先生那里取了治风寒的药。”
无极圣尊拿掉她额头的帕子,烧虽未退下去,但比后半夜里要好些了,他起身准备出去拿药,想了想倾身吻了吻她还有些发烫的额头,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这才出去取方大娘送来的药。
方大娘本是站在祝一夕的房门外,却见无极圣尊从另一个房间出来,微愣了一下询问道,“一夕怎么样了。”
“发烧了,还未醒。”无极圣尊淡声道。
方大娘自责地叹了叹气,扬了扬手里的药道,“这是我刚去邱先生那里取的,煎了给她吃着看看,若是还好不了,就让邱先生过来看看吧。”
“有劳。”无极圣尊接过来,直接去了厨房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