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圣尊给她煎好了药,在方大娘的帮助下煮了清粥,这才给端回房里叫祝一夕起来。
祝一夕睡眼惺忪地裹着被子坐起来,揉了的揉眼睛让自己打起几分精神来,“圣尊师父……”
原本是想发烧了,能赖在他这里,好好再增进下感情,结果烧得直想睡觉,根本就忘了正经事恧。
“东西吃了,再喝药。”无极圣尊将已经不烫的粥递给她,嘱咐道溲。
祝一夕没有伸手接,却厚着脸皮道,“圣尊你喂我吧,像上次我生病的时候一样。”
“不吃那直接喝药吧。”无极圣尊说着,便欲去端药碗过来。
她虽然左手不能抬太高,可还没到端不了碗的地步,昨晚伤的是脚,又不是手,明摆着是想生病了赖在他这里。
“我吃。”祝一夕郁闷地应声,接过了碗自己吃,不时`瞄一眼坐在桌边的人,从窗口照进来的晨光正好洒落在他的身上,白衣银发在阳光中光华流转,难以言说的耀眼与温暖。
她就是这么看着他,眉梢眼角都禁不住浮出笑意,心就像是掉进了蜜罐里滚了两圈,满满是甜意。
无极圣尊等到她吃完了粥,这才端了药和水过去,看着她喝完了药,收拾了碗就出去了。
祝一夕郁闷地倒在床上,虽然是赖过来了,可是师父还没有亲她,她连想偷吻机会都没有。
她突地想了想,是她现在样子太难看了吗?
这么想着,立即跳下床,借着盆水里的水照了照自己的样子,拿帕子抹了把脸,然后理了理自己乱掉的头发,听着外面有脚步声,连忙跑回床上裹上被子坐好。
无极圣尊扫了一眼床上的人,取了药到床边道,“脚上的药该换了。”
祝一夕将脚伸出来,由着他将脚腕处染血的白布解开,她本就个子娇小,脚也生得小巧,小得他一把都能握在手里,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他小心上了药,又拿布重新给包了起来。
“脚没伤到筋脉,过几天就能好了。”
祝一夕缩回脚,歪着头瞧着收拾药瓶的无极圣尊问道,“圣尊师父,你那天为什么要亲我啊?”
可是,无极圣尊全然当作没听到,收拾了东西道,“烧退的差不多了,回你自己房间去休息。”
“我不要!”祝一夕躺下,一副打死不肯回去的样子。
“祝一夕,你别胡闹。”无极圣尊沉着脸,训斥道。
祝一夕裹着被子坐起身,笑嘻嘻地道,“圣尊师父,你再亲我一下,我就回去好不好?”
无极圣尊走近,站在床边道,“起来。”
祝一夕乖乖地站起身,哪知却一下被扛了起来,大叫道,“圣尊师父,我发烧了,我头疼,我不回去。”
无极圣尊哪里肯听她的,直接将她送回她的房间,将她丢在了床上,然后关门走人。
祝一夕趴在床上,郁闷地都想哭出来,她好不容易才发了烧的,亲她一下有那么困难吗?
到天黑时,方大娘给她送了吃的过来,她的烧已经退下来了,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无极圣尊等到她用了晚膳,过来给她送了药,模了模她的额头,就甩手走人了。
她瞅着砰地一声关上的房门,瞅了瞅桌上的药,然后爬起来去把药从后窗倒了出去,然后又在窗台上坐着,准备再把自己吹发烧一次,以便有顺理成章的借口再赖过去。
夜风寒凉,星月满天,她微仰着头看着夜空,这些年走过那么多的地方,看过那么多的风景,却唯有在这岛上的风光,最让她欢喜难忘。
终于,她的爱情不再是她一个人孤独地痴守,哪怕他的喜欢只有一点点,她依旧欣喜若狂。
一阵寒风过,她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她揉了揉有些不通气的鼻子,搓了搓手自言自语道,“再吹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刚说完,房门突然被推开了,面如寒霜的无极圣尊站在门口,看着坐在窗台上吹冷风的人。
“……圣尊师父。”祝一夕心虚地从窗台上下来,支支吾吾地说道,“我睡不着,所以在……在赏月。”
“那么,昨天也是这么赏月赏得?”无极圣尊显然不相信
她这番说辞,她体质本就比一般人要好些,不可能昨天淋了点雨回来就病成那样,方才他就听着她这边声响不太对劲,过来一看果然是她在耍花样,故意坐在窗台上吹风,要把自己再给吹得着了风寒。
祝一夕也知道他一定是看破了自己的小花样,低着头嘀咕道,“我不生病,你就不陪我,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无极圣尊本想训她,可见脸色苍白,说话都变了声音,只得忍下来进门关上了窗,“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要把自己折腾病了?”
祝一夕转身,自他身后抱着他的腰际,脸贴在她后背,微微沙哑的声音幽幽说道,“圣尊师父,对不起,我不是不听你的话,我只是太想要你多看我一眼,多陪我一点,多喜欢我一点点。”
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走近他的内心深处,所能想到的,只能以这样笨拙的方式,让他多留在自己身边多一会儿。
无极圣尊沉默了良久,拉开的她的手,转身轻轻拥她入怀,怅然叹道,“师父都知道,但我们不能重蹈四海龙神的覆辙。”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但继续这样下去,将来必然会落得四海龙神和灵犀那一样的下场,而身为执掌神域法度的他,和身为他弟子的她,必然会面临比那还要残酷的天罚。
所以,即便知道她的心思,也明白自己动了心,他依然不能给她太多的回应。
祝一夕听了,仰头道,“圣尊师父,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他不是不喜欢她,是他还不能喜欢身为凡人的她。
无极圣尊将她的头按回胸口,省得她再聒噪。
祝一夕不死心地甩开他的手,又仰头追问道,“到底是不是,圣尊师父?”
她不想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测,她太不自信自己的猜测,她想知道他口中肯定的答案。
无极圣尊缄默,依然没有回答,即便那个答案已经在心尖,他却难以开口承认,自己活了几千年,却是对自己收下的一个凡人徒弟动了心。
“不愿意说,那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祝一夕不肯罢休,一脸希冀地等着他的答案。
无极圣尊低头吻住她喋喋不休地唇,以实际行动给了她要的答案,女子的唇一如记忆中的芳香柔软,有着让人眷恋的味道。
数千年来,他惩戒了那么多私动凡心的仙神,始终不明白他们为何要为了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而甘愿放弃神域的一切,最终凄凉收场。
可是,当自己也不知不觉地沉迷情爱的时候,他才知道任凭他们超越凡尘生死,拥有翻天覆地之修为,在爱情面前也会变得这么不堪一击,明明知道那是不能涉足的深渊,却还是让自己沉沦下去,不可自拔。
他曾反抗过,曾让自己远离过她,可最终还是一败涂地。
他不知道,当离开小盘古岛,他又将面临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爱上了,他最不该动心的人。
祝一夕愣了愣,但没有再如上次那般脑子一片空白,只是一瞬间觉得,她的世界春暖花开了。
两心相悦的吻总是缠/绵难舍,每一次想要结束,又忍不住纠缠,久久难舍难分。
最终,无极圣尊用自己尚存的理智结束温柔亲密的亲吻,呼吸也再没有了以往那般平和……
祝一夕微红着脸,靠在他的胸膛,耳畔是他有力的心跳声,总觉得一切还恍然在梦中,她喜欢的圣尊师父,也喜欢着她。
温情脉脉的时刻,最终又被她的喷嚏声打破。
无极圣尊把她赶上床,“乖乖待着,我去煎药。”
“圣尊师父,再亲一下。”祝一夕看着他,忍不住又要索吻。
无极圣尊一拉被子,将她整个人盖住,等她再钻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关上房门。
可是,模了模唇上残留的余温,又羞又喜地倒在床上,乐得心花尽放,暗自下定决心,明天开始要好好练功,早日飞升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