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皇贵妃悠闲自得地品着茶,一边的姚顺人在给二公主绣着肚兜,如今在皇贵妃的指点下,绣工越发精进了。
看着姚顺人玉指千千,皇贵妃问道:“如今宁贵仪得宠,姚妹妹有想法没有?”
姚顺人心中一震,慌乱之中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皇贵妃急忙令玉坠找纱布给姚顺人包住手:“是本宫的不是。”
姚顺人说道:“姐姐,宋贵仪得了宠想必更忙了,嫔妾已经许久没去宁贵仪寝宫了,宋妹妹这番得宠,难道姐姐还嫉妒了?”
皇贵妃看她温婉如水,笑着说:“本宫是皇贵妃,宁贵仪得宠是好事,六宫雨露均沾是天下幸事,只是现在皇上还在孝期之中,不宜近。听说宁贵仪宫里的女乃娘投河自尽了,那是可惜了,皇上竟也没有怪罪宁贵仪。”
姚顺人笑道:“姐姐是皇上的解语花,皇~上的心思姐姐倒是都能知道。”
皇贵妃面沉如水,拂过鬓边的绒花:“本宫算不得,皇上是天下共主,敢猜测圣意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本宫也不过是皇上后宫的一份子罢了。”
姚顺人低眉,放下手中的活计,正欲开口说什么,绯夏过来说宁贵仪和皇三子来了。
皇贵妃与姚顺人对视一眼,宁贵仪便带着小皇子进了殿。
许久不见,宁贵仪的身子仿佛丰满了些,怀里的皇三子却有些消瘦,不知为什么,皇贵妃看向宁贵仪竟有些恍惚。
宁贵仪正要俯身下拜,皇贵妃连忙令人制止:“宁贵仪怀里抱着三皇子,身份贵重,免礼了吧。”
说完又命人上茶,宁贵仪心中得意,撇向还在行礼的姚顺人,笑道:“妹妹起身吧。”
姚顺人应诺,宁贵仪笑道:“皇贵妃这承乾宫真是风水福地,嫔妾看来,就连姚妹妹的脸色也红润了几分。姚妹妹在玉台阁受苦了,姐姐本来是要求皇上的,可是皇上对姐姐私自去玉台阁很不满意。不过嫔妾还是求了皇后娘娘,姚妹妹这番经历倒是沉稳了几分。”
皇贵妃见宁贵仪一上来就想拉拢姚顺人,心中大为不悦,看向姚氏,却没料到姚顺人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皇贵妃柔声说道:“宁贵仪前来承乾宫,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不妨说说。”
宁贵仪说道:“嫔妾当日的确无心冒犯皇贵妃,只是嫔妾滑胎之事是出乎意料之外,怨不得姚妹妹,更何况当日皇后诬陷嫔妾偷盗金雀盏,嫔妾确实没有办法,才来求助娘娘。”
皇贵妃挑挑眉,一脸好奇:“那皇后的金雀盏不是送与太后了?是皇后亲口说的。”
宁贵仪却道:“嫔妾也不知道,只是皇后当日与嫔妾饮茶,突然说嫔妾偷了她的金雀盏,后来又说给了太后。”
“暑热的天气,宁贵仪带着皇三子来本宫这里,真的是稀罕,本宫不会以为你是专门来澄清此事,不过,听说三皇子的女乃娘投河自尽了,宁贵仪应该好好挑选女乃娘,皇三子天潢贵胄,又是先元皇贵妃的儿子,皇上自然很重视。”皇贵妃说道,看着宁贵仪温婉的模样,又想起之前的事情,不免严厉了几分。
宁贵仪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物件,放在桌子上:“这东西原本是皇贵妃的,现在物归原主。”
皇贵妃仔细一看竟然是那块绿玉菩萨。
“宁贵仪与妍顺人交好,连妍顺人的遗物也好好收藏着,此时交给本宫,本宫可不敢收。”皇贵妃说道,这绿玉菩萨自己给了先元皇贵妃,缘何会到宁贵仪手中,这番情况还是知晓的。
宁贵仪不言,看向姚顺人,她虽然消瘦,但是仍旧如往常一般样貌妍丽,此时却没有说一句话,宁贵仪又道:“娘娘也信鬼神之说?”
皇贵妃却道:“宁贵仪自然会有一堆说法告诉本宫非收不可,但是本宫送出去的东西绝对不会收回来,况且到了妹妹这里,也是皇上跟妹妹的缘分。”
宁贵仪不敢反对,笑道:“宫里这么多妃嫔,唯有皇贵妃娘娘才是皇上心中所爱。”
皇贵妃笑道:“本宫当不得,皇后是皇上的发妻,这话宁贵仪应当跟皇后娘娘说吧。”
宁贵仪脸色一变,正要说什么,却见御前姑姑画心走了过来,面沉如水:“奴婢给皇贵妃请安。”
皇贵妃婉言:“起来吧。”
画心施施然起身,低首说道:“皇上命奴婢来承乾殿保护皇贵妃。”
皇贵妃看了一眼宁贵仪,笑道:“皇上有心了,你先退下吧。”
画心施了一礼,退到一旁,宁贵仪看向画心,心里有了一番思量。
宁贵仪离开之时,那枚绿玉菩萨端端正正的放在红木桌上,姚顺人拿在手里,触手温凉,玉色清澈,的确是好玉。
皇贵妃笑道:“不过是一块玉罢了,妹妹也喜欢?就不怕玉上有毒?”
姚顺人摇摇头:“宁贵仪示好于姐姐,又怎么会往这玉石上下毒,岂不是污了这美玉?”
皇贵妃站起来,看着姚顺人手中的玉,却没有拿:“宁贵仪不过是嫌弃这玉不祥罢了,本宫明白她需要的是什么,和这块玉是没有关系的。”
姚顺人将玉收起来,放在皇贵妃手心里:“现在这绿玉菩萨终于回到姐姐身边,姐姐不嫌弃她?”
姚顺人话中有话,皇贵妃莞尔一笑:“不过是快玉,好玉自然留下,至于其他的有裂缝瑕疵本宫视而不见又如何。”
姚顺人福了福身,告辞而去。
等姚顺人走了,皇贵妃看向一旁的画心,算起来画心出身还跟凌氏有渊源,当年若不是父亲搭救,这姑娘恐怕葬身狼月复了。
“画心,你是家父的徒弟,本宫信任你。”皇贵妃说道。
画心恭顺道:“奴婢自然难忘凌府栽培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