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鸣每走一步都无比沉重,在寂静的病房里,只有二人沉重的脚步声窸窣作响。
金一鸣的脚步停在封凯的身后,只要他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他,可是他的手却僵在半空中,轮椅上的封凯,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对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充耳不闻,宽大的病号服包裹着他消瘦的身躯,只看着他的背影,就可以看出来他瘦了好多。
如果是以前,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早就跳起来和自己说笑打趣了,可是此时此刻,他对于他的到来,不再能感觉到了,也不会再跳起来,打趣自己,然后被自己狠狠的报复回去了。
最终,金一鸣收回了手,他缓缓挪动脚步,绕道了封凯的面前。
当看到到他空洞的眼神时,心还是狠狠地颤了一下,几乎让他站不稳。
封凯静静的坐在轮以上,腿上盖着一条毛绒薄毯,双手很<自然的放在身前的腿上,双眼目不斜视的望着窗外的雪景,没带眼睛的脸部轮廓显然也消瘦了不少,而且是病态的苍白,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那么虚弱。
金一鸣慢慢的蹲子,与封凯平视,四目相对,一个满是内疚与难过,一个有的只是漠然与空洞。
金一鸣的出现在封凯的视线中,他都在封凯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可是封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那么平静的看着前方。
这就是他们说的没有意识吗?金一鸣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司徒少南。
哑着声音道:“他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
此时,金一鸣依然不相信封凯的意识没有恢复,他宁愿相信他是因为视力出问题,也好过这么没有意识的成为一个植物人。
司徒少南僵硬的撑起一抹浅笑,“医生不是说了吗,他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恢复的好,会有恢复意识的一天的,所以,咱们要一起努力,把他从沉睡中唤醒。”
金一鸣抿唇点点头,转回视线又看着封凯,轻轻抬手,将封凯的紧紧握住,感受到他淡淡的体温,金一鸣故作轻松的说道:“封凯,你在不醒,我可又要往你被窝里泼水了?”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静默,金一鸣苦笑的深呼吸,继续说道:“封凯,告诉你个喜讯,我家首长怀孕了,是双胞胎哦,我是不是很厉害?嗯,如果你早点醒来的话,我会考虑让我的孩子们认你做干爹,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够意思?”
可是,依旧是他自己自说自话,封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那么静默的望着他,看样子是在和他认真的对视,但只有金一鸣知道,他和他根本没有任何交流。
金一鸣颓废的垂下头,只有手紧紧握住封凯的手不松。
那个意气风发,总是笑意盈盈,精明算计的封凯到底那里去了,他好想他,有好多话想和他说,他除了白羽表哥之外,并没有什么亲近的人,而身为金家独子,从小他就很羡慕别人家有兄弟姐妹。
直到和封凯结交,这个比他大一岁的学长,两个人一起,他总是迁就自己任性,想在想来,金一鸣真的很懊悔,仗着他的迁就,自己总是在欺负他。
司徒少南上前,一步,把手搭在金一鸣的肩膀上,这是用来安慰男人的最好的肢体语言,在军中,司徒少南和那些男兵打交道那么久,自然知晓,男人在各个时候,不需要过多的话语安慰,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会明白。
金一鸣的一只手将司徒少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握住,垂眸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抬起头冲司徒少南露出一抹微笑,司徒少南也回了他一抹微笑,当金一鸣站再次把视线落到封凯身上的时候,只见封凯原本端端正正做着的身体一软,睁着的双眼陡然紧闭,头也无力的耷拉下来。
这一幕,让金一鸣和司徒少南都顿时心头一惊,该不会是
“医生,医生”
金一鸣慌忙的就要去抱封凯,这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侯在外面的护士推开,见到慌张的金一鸣,急忙上前去帮他将封凯放大了床上。
“不用担心,他这是睡着了。”
护士一边替封凯将被子盖好,一边笑着向金一鸣和司徒少南解释。
闻言,司徒少南和金一鸣对视一眼,然后追问道:“他睡着了就这样吗?”。
“嗯,他现在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之前,每天也就只有三两个小时是醒着的。”护士如实的应答。
“也就是说,他这在不断的恢复吗?”。
金一鸣目光灼灼的,期待的看着护士他本就生的俊美非凡,让两个年轻的小护士都不禁羞红了脸,声音都染上了娇羞,“这个我们不清楚,要问医生。”
司徒少南扯了扯金一鸣的袖子,然后冲两名护士点了点头。
随后两名小护士便退出了房间。
看着床上睡得安稳的封凯,金一鸣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司徒少南走过去,挽着他的手臂,“没事的,刚刚护士也说了,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了,慢慢会好的。”
金一鸣也知道,封凯在逐渐的好转,只是不知道这个时间会是多久,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永远。
直到司徒少南和金一鸣回军区医院,封凯只醒了不到一个小时,趁此机会护士喂他吃了点东西。
这到让金一鸣欢喜了一阵,但护士说,这只是潜意识的本能。
离开疗养院,金一鸣和司徒少南带着沉重的心情回了军区医院。
“奔波了一天,累了吧,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早点睡。”
金一鸣替司徒少南把大衣挂在衣架上,然后就准备去放洗澡水。他刚一转身,司徒少南便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金一鸣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司徒少南,“怎么了?”
“没,没什么。”
被金一鸣注视的微微有些发窘,当看到他萧索的背影,司徒少南只想去抱抱他,用这样的方式给他安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