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亦一听,大太太这是误会了,连忙解释:“礼亲王倒是没对我做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他威胁你了?还是你自愿的?到底他怎么你了?你倒是说啊!”大太太急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他倒是没对我做什么,只是借着参观府邸的时候一边炫耀,一边还取笑我,最后还说我是不是等不急过门了,找了个借口就把自己送上府去了!呜……”谢安亦拿出帕子抹起眼睛来。
大太太一听不是礼亲王欺负了谢安亦,暗暗松了口气。礼亲王虽对谢安亦冷嘲热讽,却也答应帮忙打听谢之礼的下落,说明他还是认这门亲事的。谢大老爷之前曾经暗示过礼亲王平日虽低调,却是本朝唯一的亲王,势力不容小觑,谢大太太可是一直铭记于心的。
她见谢安亦一副伤心的样子,安慰了她几句,便让她回去了。
谢安亦本以为大太太得知此事后会对她态度冷淡,毕竟一个不受宠的未来礼亲王妃是不值得拉拢的,却没想到大太太对她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变化。这让他不由对大太太产生了些许好感。
若是说有谁对她的态度改变了,那便是大女乃女乃了。自从谢安亦从礼亲王府回来已经两天了,大女乃女乃却没有去过她的梅寒院。以往都是每日必去坐一会,没话也要找话同谢安亦聊一会的。
这日早上给了大太太请了安,闲聊了几句,便同大女乃女乃一同出了花厅。谢安亦见大女乃女乃摆出一副不太想与她多说的架势,故意问道:“不知大堂嫂一会可有事,不如去我的梅寒厅坐坐?”
谢安亦平时称呼她都唤“大女乃女乃”的,恭敬却不亲切,这次叫了她“大堂嫂”,大女乃女乃愣了一下,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大女乃女乃再不愿意,却也是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只是这理由太过牵强,让人一听就知道她是不愿去而不是有事不能去。
“哼,奴婢看这家里面最势利的就是大女乃女乃了。”爱墨望着大女乃女乃远去的背影小声嘟囔道,“从前每天上赶着往姑娘院子里跑,撵都撵不走。现在听说礼亲王取笑咱们姑娘,这请都请不来了……”
“你这毛病怎么还没改!”爱砚打断了她,“大女乃女乃再怎么样也是主子,你一个奴婢竟然敢议论主子,命不想要了?!”
“我……我这不是替姑娘鸣不平嘛……”爱墨小声说道,她虽然嘴上不服气,可心中也知道爱砚说得对,她这样做会闯下大祸,便也住了嘴,不再说了。
谢安亦见爱墨脸上已露出愧疚之色,道:“你知道就好,下次再犯必重罚。”
……
又过了一日,礼亲王果然派人带来了消息。说是谢之礼一行人因大雪被困在兖州城内,并无危险,只是消息递不出来。过几日雪融了,路通了,也就能进京了。
彼时谢安亦正在花厅陪谢大太太闲聊。大太太听了这个消息都很是高兴,还一直跟她夸礼亲王的办事能力。正说着话,丫鬟传话,说大老爷与大少爷回来了。
大太太听了马上站起身来出门去迎,谢安亦只好起身跟上。谢之书与谢安邦进宫数日一直未归,其间只派小厮回来取了几件换洗的衣裳,报了个平安,这让大太太怎能不担心。
二人还没出门,小丫鬟便在外面打了帘子,大老爷谢之书走了进来。他的胡须看上去乱糟糟的,眼下乌青,眼里还冒着红丝,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大太太连忙扶他坐了主位,谢安亦也福了礼。她不好打扰二人,便回了院子。
大太太见他只一人,扭头看向门外,疑惑地问道:“不是说邦儿和你一起回来了吗?他人呢?”
大老爷接过小丫鬟递过的参茶,喝了几口,道:“他这几日都没怎么合过眼,我让他回院子去休息了。等养足了精神再给你请安。”
大太太听了,忙让丫鬟去大女乃女乃院中传话,说这两日晨昏定省免了,让她一心照顾谢安邦。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可是因为雪灾之事?事情解决了吗?”。大太太又问道。
大老爷疲惫地按了按眉骨中间,道:“现在各地遭遇大雪,很多地方的雪都是百年一遇的,冻死了好多人和牲畜,不少房子都压垮了,很多人流离失所。各地上报现有不少难民聚集,恐有人恶心煽动难民闹事。圣上龙颜大怒,让我们想办法,现在暂时是解决了。只是这雪,不能再下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谢之书又问了大太太最近家里可有什么事发生,大太太便将三老爷被困以及谢安亦去礼亲王府这事说了。
“糊涂啊。怎么能让七姐儿一人去那礼亲王府呢?也没个长辈陪着?”大老爷看了大太太一眼,见大太太地下了头,又说道:“算了,事已至此。等老三到了京城要与他好好商议一下七姐儿的嫁妆,经过此事,嫁妆要比之前准备的再多些,可不能让那礼亲王看扁了我们谢家的姑娘。”
“是。”大太太恭顺地道。
她正想扶三老爷回房中休息,谁知他却站起身来,对大太太道:“我还有些事未处理,要找王、常二位先生商议。”说完便往门外走。
王先生与常先生都是谢大老爷的门客,平日有事,谢大老爷都爱与他们商议。
大太太没办法,只好将谢大老爷送出了门。
谁知,临走时大老爷又说了一句让她差点吐血的话:“你这几日也辛苦了,好好歇息吧。让如梦给我把晚膳端到外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