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密密的高树幽林,戚静傲然,直直往前,密林末处树木越来越稀,出现在眼前的竟是悬崖断壁,好似绿茵茵的版图生生的切断,透出威严霸气之势。从山顶向下望竟看到房屋,在这浑然天成的地势中异常协调,让人称奇。能够在如此巍然之势中插入人气却不显突兀,让人不由得敬佩是哪位高人大作。
山脚的房屋排列无章,不拘一格,却不觉得杂乱,细细看去成一“禅”字,山脚东南方向有一隐秘居所,屋子用竹搭建,简单清幽。屋内排列整齐,四周尽是书架,满满的竹简仔细排放着,中间只有一桌一塌,桌子干净平整空无一物,只有塌上坐着一位老人,满头银发,眼睛微闭,一身褐色布衣,周身散发着出尘的气息,似乎随时羽化成仙。
突然,银发老人突兀睁开双眼,眼中尽是惊奇,银发老人紧皱着眉头,左手掐算着,速度不紧不慢W@,眼中有着莫大的惊喜。过了一会,他长吐了一口气息,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目光直直看着天空,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口中喃喃道“天有异相,有人横空出世,竟能使天象微动,还好一切自有定数,并非祸乱,只是世上又多一位才俊。”银发老人模着胡须,脸上泛出一丝微笑,有生之年能遇到如此机遇,知晓天机,可谓一大庆事。
眼皮突然一闪,银发老人感到一丝契机,此人竟与身边人有缘,他赶紧拿出随身的龟甲推演,过了一会,看到卦象,银发老人眼中慢慢的失望,天机太过细致,他道行较浅,没有办法继续预测,心下一阵郁闷,过了一会自己又笑了,摇了摇头,还是他太过于贪心了,天象岂是这样好探测的,机遇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便不再胡思乱想,到屋内随手拿起一本竹简读了起来。
屋外一片宁静,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青竹,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在不远处,一个男孩背着个包袱往竹屋的方向走去,这个男孩抬头看了看竹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不知道师父安好。
白发老人一直看书,突然听到一声响,便见门被人打开,一个童子出现在他眼前。他也不惊奇,笑了笑开口:“孔明,你终于舍得看为师了。”
被唤做孔明的男孩大约十七岁,全身缟素,面容冷清,头发用木簪挽着,全身素净,让人有一种怜惜之情。他听到师父熟悉慈祥的声音,鼻子微微一酸。他自幼由叔父抚养,可现在连叔父都走了,他以后真的就一个人了。可现在看见师父,他突然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眼泪不知不觉就泛了出来。声音微微哽咽道:“徒儿,拜见师父。”
“好孩子,来了就好。”葛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的话在看到孔明时都又噎回去了,他知道自己的徒儿那么好强,又怎么会接受别人的同情。
这时候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一身青衫,头发绑成了一个小包子,有一点可爱。孔明记得那件青衫是他的衣服,现在穿在了陌生人身上,心中越发疑虑。葛老看宋茵回来了,向她招了招手,给孔明介绍,“前几天我在山中碰到了这个孩子,他一直不说话,只是跟着我,我见他可怜,就带他回来了。他特别懂事,我也不忍心让他走。”
这是师父收留的孩子,孔明仔细盯着他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说不上来,也就不再想了。“师父,我在山底租了一间屋子,我想给叔父守孝三年,而且我也想照顾师父。”
“好孩子,这里有师父在,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屋子中越发的沉重,宋茵看了一眼葛老,又看了看孔明,说:“我去做点吃的。”
现在只剩师徒二人了,寒暄了一会,葛老就把话题扯在宋茵身上了,“一开始,为师见他可怜才收留她待几天,可是他很聪明,为师想收他当徒弟。刚好你来了,你们两也可以互相照应。”孔明没有想到师父那么喜欢他,他知道师父眼光极高,现在竟然对这一个小不点另眼相看,让他对那个孩子越发的好奇。
下午太阳下去了,热气全部散去了,让人全身舒爽。宋茵坐在门口对着天上发呆。她已经来了快一个月了,她在浴室好端端的洗澡,一眨眼就到了这个荒凉的地方。幸好遇到了好心的葛老,收留了她,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其实她也不想回去,她是个孤儿,那个地方也没有她牵绊的人。虽然刚吃开始她接受不了,可现在想想,葛老那么喜欢她,她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温暖,这样也很不错。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你在干什么?”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宋茵的深思,她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男孩,撇了撇嘴。好吧虽然他们一般大,可她自认为自己的心里比较成熟,才不会把他放在心上。毕竟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他早就是师父的徒弟,她也不能太没有礼貌。宋茵随口敷衍到,“我在看日落。”
“日落?你低着头最起码发呆了一盏茶的时间,现在告诉我你在看日出,什么时候日出跑到地上了。”孔明因为她的敷衍动了怒气,话也变得犀利。
“你早就来了?”宋茵顿时觉得不舒服,刚才她在想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来,现在她也很不爽,他怎么那么没有礼貌。宋茵不想和他多说话,站起来往竹屋中走。孔明没有阻拦她,只是眼中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深沉,只是这么一照面,他直觉告诉自己那个和他一样大的孩子和他平时遇到的人不一样。她身上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东西,觉得他把自己藏的特别深。
宋茵回到竹屋,转头盯着门口,她知道自己的生活不会再这样简单了,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他眼中的探究,那不是一个平庸的人可以拥有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