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打算去华山啊?”独孤姮不解的看着正一点一点收拾行李的宇文砚舒道:“你就这么确定是那个人在华山?万一你看错了呢?”
“你是不相信我的眼睛还是怀疑我的智商啊?”宇文砚舒面无表情的瞪她一眼:“你去不去?”
去还是不去呢?独孤姮纠结着铰着白女敕女敕的手指,过两天就是宫里就要举行三年一次的选秀日子,有来自南北各方,五湖四海的名门佳丽,姑母一再叮嘱要她这几日去宫里走走,父亲和爷爷也耳提面命了许多东西,从小长在宫中的独孤姮耳濡目染多年,心里早就清楚,所谓选秀,选的不仅是人更有势力。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吧。“独孤姮衡量良久才不情愿的说道:“我要是没乖乖听话去宫里,回来肯定家法伺候的。”
宇文砚舒狐疑道:“经常听你说家法家法,你们家的家法到<底长什么样的啊?”
独孤姮夸张的打了寒战,阴测测的道:“你想尝试一下吗?没关系,你是独孤家的外孙女,我相信爷爷一定不会吝啬的不让你见识一下,嘿嘿……”
“那我还是不要了。”宇文砚舒被独孤姮笑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等哪天你尝试了,别忘了让我去看看啊。”
独孤姮抓起床上的衣服往她脸上甩去:“没良心的小蹄子。”
“啊,独孤姮你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来啊,谁怕谁?”
两人在房间里闹成一团。今天天气真好,万里无云的天,蓝的清澈,蓝的纯粹。很容易就想到塞外旷野的一望无际,在屋外收拾药材的萧景琪无奈的摇了摇头的天空,自从到京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令人舒爽的天气。
京城的天永远也无法跟明净透彻联系起来,即使艳阳高照,总有一层薄薄的烟雾凝结而成的纱挡住了本来面目。
“小姐,小姐,阿琪姑娘,小姐在哪儿?”胡管家一脸惊慌的撩着衣摆跑过来。
胡管家原是军营里的老伙夫,打了一辈子的光棍,宇文懿可怜他一辈子无儿无女无人照顾便带进了府里,秦修被逐出府后,顺理成章的做了将军府的管家。但是他一般只在前院活动,从不曾到过后院一带。
阿琪正打算把半干的毛辛夷收回屋里放着,眼见胡管家神色匆匆的闯进来,有些疑惑但还是直指房间道:“跟独孤小姐在房间里呢。”
“快、快,快帮小姐收拾东西。”胡管家一边说一边往里跑,又见萧景琪还在不慌不忙的端药筛子,急的老脸上布满了汗珠忙上前一把夺下来:“阿琪姑娘快别管这些了,出大事了,老爷被抓了。”
“什么!”萧景琪惊得把手中的药材撒了一地,“出什么事了,今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被抓?”一边脚下不停的向房间走去。
“我也不知道,幸亏璘公子机灵让明德公公赶紧给我传了信。”
“那阿璘,阿璘怎么样了?”阿琪一听阿璘传的信立时急了。
“璘公子跟老爷一起被关了起来。””
“阿琪姑娘,阿琪姑娘……”孟小谷身着盔甲哐当哐当的跑过来,不知道跑了多远黝黑的脸上都是细密的汗珠黑红黑红的,说话都捂着月复部上气不接下气。
“快,大公子传话让你跟小姐先赶紧去左丞相府上避一避。”
此时,已隐约听到前院嘈杂的声音,其中白姨娘的嚎哭声最为刺耳,那尖细的声音像一道道鞭子,鞭打着三人加快脚步。
宇文砚舒正与独孤姮商量着怎么去华山的事宜,猛然的看见这三人行色匆匆的闯进来一惊,问道:“什么事?”
胡管家和孟小谷守在门前,萧景琪冲进来胡乱的包了些衣物,急道:“两位小姐快先走。”
独孤姮看三人脸色不寻常也不尽惊慌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先别问了,赶紧走。”萧景琪一手拽了她,另一手夹着包拖着宇文砚舒就往外走。
相反的宇文砚舒却冷静了下来,她知道如果不是什么大事他们不会这么着急,一定是出事了。但是此刻,她脑子却很清醒的意识到,不管出现了什么状况,接下来的日子里钱的问题一定首当其冲,不管是生活还是打点关系。
于是她一把抓住急于向前跑的萧景琪,抢过她臂弯里的包裹,冷声道:“去把梳妆盒下的铁盒子拿出来。”
萧景琪愣了一下,孟小谷和胡管家却急了:“小姐有什么还是等以后再说,咱们赶紧先走。”
“快去。”
胡管家急的直跺脚。
萧景琪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火速进去抱出一个四四方方看上去颇有些重量的铁盒子,孟小谷立即帮她提住,那箱子里也不知道装的什么,沉甸甸的直往下坠。
五个人从向后门走去,此时前院已经一片狼藉,鸡飞狗跳,几个女眷哭的声嘶力竭。前来抄家的侍卫砸的砸,抢的抢,可惜宇文懿常年在外征战,家中除了宫中赏赐的东西可捞的油水并不多,不多时一大批人拿着武器横冲直撞的进了后院。
“从侧门走。”说着,胡管家一把把她们推进了琼音阁。
琼音阁原本是独孤蓉住的小院,现在给宇文智鸿住着,为了方便他进出,特意请人开了到侧门可以直接通往外面的大街。
“胡管家……”几个人连忙呼唤。
“快走。”说完,胡管家打起一张笑脸转身疾步向那群凶神恶煞的官兵跑去。
独孤姮担心道:“胡管家没事吧?”
孟小谷拎着箱子一路小跑,一边满不在乎的回道:“没事,他是个老人精吃不了亏。”
独孤府的马车已经等在了后街口,孟小谷迅速把她们推进车厢,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往回跑,急的不明所以的宇文砚舒和独孤姮在他身后连喊,却被萧景琪一把捂住她俩的嘴。
“别喊了,不要命了。”
正好车夫一甩马鞭向前疾驰,丝毫没有防备的三个人立即摔成一团。
宇文砚舒狼狈的爬起来沉着脸:“阿琪,究竟出什么事了?”
“老爷和阿璘被皇上关起来了。”萧景琪神色凝重。
“为什么?”宇文砚舒和独孤姮同时莫名惊诧。
宇文砚舒急道:“我爹不是一直都很受皇上器重吗?怎么会突然就被抓起来呢?”
宇文懿每天早晨天不亮就骑着他的宝马去上朝,因为他是战功显赫的将军,别人都只能用一乘小轿,只有他可以选择骏马代步,这是君王给予的无上荣耀。而且自从宇文懿回京,圣上大小事务必与他商量,倒把那帮子文臣智囊给冷落一边。
独孤姮抓着她的手道:“别急,既然表哥你们去我家避难,我爷爷必然是知情的,到我家一问便知。”
独孤府严格的按照古代的建筑标准建造,几进几出,哪处是回廊,回廊有多长有几转,丝毫找不到出格的地方,坊间传闻他家连池塘里的鱼多出一条也会赶紧捞出来,当然这个只是传闻,谁能数出水里有几条鱼呢。
一下车,就看到独孤凌与李昉焦急的站在门口,看到她们顿时面露喜色。独孤凌匆匆给李昉作了个揖,便忙领着她们想前院跑去,而李昉便转身坐上那辆马车,车夫从容的一甩马鞭,马儿“嘚嘚嘚嘚”踏着青石板路往前跑去。宇文砚舒这才注意到那辆马车上打着李家的印记,心下了然,想不到他们在这么危急的时刻居然连这点细节都能照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