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修世家妾室荛真之女,举止不端,彰显其能,欺君罔上,滥用医术毒害宾部尚书尉迟齐大人,乃至国丧,罪加一等,但念在尉迟公子的往日情分,免于其死刑,将其流放西北,无诏不得回京,钦此。”
“别打我,别打我,人不是我害死的,卫梵,你要相信我。”挽千寻一袭白裙,青丝却不在高挽,裙边的绞绞花纹荡漾在男子的玉锦素白鞋面之上。瞧着这女子梨花带泪场面,任凭哪家的姑娘公子瞧了去都会觉得,这莫不是被人家抛弃了就是自己犯了不该犯的错,不过当真是可怜了生得这样白净的脸。可再一瞧那边,尉迟卫梵这会子功夫哪里还肯理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左不过是两天的事儿,匆匆了了大可不必再去揪心。在他心里,只相信看到的事实。眼瞧着自己将她流放,纵然是痛,也是忍着。因为比起丧父之痛,他更不能忍。
瞧瞧着这一群狱卒可是借着尉迟卫梵得了势,自是乐呵的很,拿着鞭子便狠狠的朝挽千寻身上鞭打狰狞,毒辣,是回忆中抹不去的
“救命,救命啊,啊,救命!”挽千寻从床上猛的坐起,汗水浸湿了秀发贴在额前,衬托着一张清丽月兑俗的鹅蛋脸。
“小姐,你又做梦了。”恩让拿着帕子给躺在床上的人儿擦着。
自打流放西北,挽千寻这个梦便做了三年。
“恩让,你说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件事情,是不是我与卫梵都有儿有女了?”挽千寻默默地盯着窗外,表情尤为神伤。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想必尉迟公子都不曾记得了吧,小姐还是忘了吧。”
“我是个罪人,你不要再叫我小姐了。”挽千寻回头莞尔一笑,眉眼如月,灵秀的翘鼻,樱桃小口,大漠的日子艰苦,使得美人嘴上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生生叫人心疼。
恩让听了摇了摇头,走到挽千寻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在恩让心里,无论小姐是不是中原人,小姐永远是我的这辈子最亲的人,你拥有着与生俱来的善良。”
恩让是挽千寻在大漠里救得一名女孩子,年纪较小,因战乱逃逸遭酷刑鞭打,被挽千寻救起取名恩让。
“在大漠生活久了,不自觉的就忘掉了那些中原的生活,这里的生活条件恶略,大多都是中原的犯人,漠北的大王又生性残暴,在这里生活不是被狼吃掉就是被抓去做军妓,我能活到今日,也是侥幸。”挽千寻暗暗叹气,若是有朝一日沉冤得雪,她和卫梵还会在一起吗?
正说着账外便传来欢快的马蹄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挽千寻起身撩起帐帘,便看到一群中原打扮的守卫,打头的那个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东西策马加鞭的朝这边奔来。
“奉天承运,天降祥瑞,大瑞宣德贵妃产下龙凤双胎,乃是祥照,天子龙颜大悦,大赦天下,凡是中原犯人,刑满2年以上的均可回京婚配,钦此。”
挽千寻一听面露喜色,原是不信,但侧着耳朵在帐外听了数遍,这才觉得喜事到了自己头上:“我可以回京了我可以回京了,我可以见到我娘了。”
恩让一听挂上了一脸愁容“小姐,你会不要我了吗?”。
挽千寻哪里肯将与自己生活了将近三年的女孩子丢在这里,若是带回去做个丫鬟,也比在这过着衣食不足的日要强,这便拉过恩让,“我带你一起去中原!”
一轮火红的太阳悬挂在金黄色的水平线上,傍晚的余晖照在美人俊白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洒下一片阴影,格外诱人。挽千寻不施粉黛,身着粗布,却依旧遮挡不住那绝美的姿色。
挽修世家中的两名女子正为此事急得焦头烂额。
“娘,皇上为什么要赦免那些流放西北的人,那个挽千寻,她就是个祸害,她明明已经是庶出的身份了,可为什么卫梵喜欢的人终究是她,好不容易让她获罪离开,她却又要回来了,我不甘心,我要嫁给卫梵!”挽千湘一把摔下手里的茶杯恨恨道。
“你瞧瞧你,为娘答应你的事能没有把握吗,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安稳自己的性子,别毛手毛脚的,成何体统。”苑奴歌瞪向自己这个一向沉不出气的女儿训到。
“可是如果她回来了,卫梵还要娶她怎么办?”挽千湘虽也是个美人但不如千寻来的新鲜,她的美丽就像牡丹花一样娇艳扎眼,而挽千寻则好比是温室里的蔷薇,美丽月兑俗,有着清丽的气质。挽明道有三个女儿,个个姿色出众,却唯一偏爱挽千湘,对挽千寻这个被流放的女儿一闻不问。所以打她们三个出生的那天起,就成了他攀上皇亲国戚的重要筹码。
“他可是尉迟卫梵的杀父仇人,卫梵那么敬重他的父亲,他不会轻而易举的原谅挽千寻的,更何况她可还是中原犯人,大瑞律令,凡是服过刑之人均不可从商和嫁娶官员。”苑氏抿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
“可是,如果我不是嫡女,卫梵会明媒正娶我吗。”挽千湘依偎到苑氏身旁娇腆道。
“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等那韩式一死,我便就是名副其实的嫡夫人。”挽千湘与苑氏嘴角一勾相对一笑。
次日,天刚蒙蒙亮,外边便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之声。瞧瞧这天儿是早了些,可那些久别家乡的人听闻可以回京,自是乐呵的一宿没有睡觉,莫说是清晨启程,哪怕是夜里,个个也是精神着呢!这便全将东西收拾好了,等候清点人名,跟着大队人马返回中原。
“秋月,马颖琦。”一名守卫拿着花名册清点,怕有顺藤模瓜的人跟着混进来。“到!”
“连珠,高在,应明明挽千寻。”
“到!”挽千寻这便兴冲冲的拉着恩让跑到这边来。
守卫一瞧竟跑来了两个,顿时不快起来厉声问道:“到底谁是挽千寻!”中原是绝对不允许大漠人进入京城的,除非是大漠的皇亲国戚。
“我是,这是我中原的朋友,她来这里找我的,她并不曾出现在犯人画像内,您可以查看,她叫恩让。”挽千寻见守卫生的模样,原以为是个不好打点的主儿,可是迟了片刻却挥了挥手说道:“进去吧。”
到了中午时分,大队人马便开始向中原走去,一路上没有马车,只能依靠步行,那些守卫骑马,每走三个时辰便停下歇脚。这样断断续续的到第十日晚上她们才到关外,这里的关检非常严格,每个人都必须按照画像上的人进行对比,通过之后便可以进京,自由行走。
“挽千寻。”一位声音较细的太监模样的人拿着画像喊道。
“我是。”挽千寻走过去,拿人对比了一下挥手示意过去。却把恩让挡在了外边,恩让着急的望着挽千寻。挽千寻在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却发现了几只正在燃烧的火把,便拿起让向旁边的麻布袋,瞬间火光四起。
“着火啦,救火!”瞬间人仰马翻,挽千寻拉着恩让便跑进了京城。
京城本就是闹市,夜晚也不逊色。挽千寻拉着恩让走到自己三年未曾回来的家门前,依旧没有变,门庭高大阔气,宽大的烫金贬上赫然写着挽修世家的大字,这让挽千寻不禁鼻子一酸。
“开门!”
挽千寻敲了半天,才从里边走出一位家丁模样的中年人,“是谁呀?你是?”
“我是大小姐啊,云叔。”挽千寻见来人忙的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原以为可以顺理成章的进府,却不料那人却说道:“大,大小姐,等我去通报苑夫人。”被唤作云叔的人紧张的关上了门,暗夜之中,一抹身影竟朝及春园走去。
恩让见这管家的样子奇里奇怪忙出声问道:“小姐,苑夫人是谁啊?为什么大小姐回家还要去通报她。”
挽千寻没有回答,而是慢慢地坐到了石阶上沉思
而此时云叔已是气喘嘘嘘的跑到了及春园:“夫人,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及春园内,苑奴歌正承欢在挽明道的膝下,春光拂面。听到这个声音虽为不快,但也不能路出马脚,不在意的说到“老爷今天累了,明天再安排她,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