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千寻混混沌沌的在门口等到了第二天天明,天边星星萌萌的斑点消失之后泛起鱼肚白。
吱呀一声,府中的大门悠悠打开,云叔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倚在石柱上的挽千寻连忙弯腰将她扶起。
“小姐,老奴对不起你呀,只不过,这真的”云叔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云叔,没关系,我知道这是苑姨娘的意思,我是大瑞的犯人,给父亲蒙了羞,他们肯让我回家我就已经知足了。”挽千寻一脸漠然说道。从小她就不曾体会到什么是父爱,府中妾室颇多,自己母亲向来少言体弱多病,苑氏又生性厉害,还有一个从小骄纵的女儿挽千湘常常生事。挽千寻的性子沉稳,从来不在府中计较,所以有些事也就随着时间可以瞒天过海
“小姐,您千万别这样说啊,当初大夫人是真的无能为力,才让你一个人去大漠受了那么多的苦。~”
“呦,这是谁啊,丧门星回来了?”挽千湘身着紫色的蝴蝶尾边绣金裙,头上一支罗兰绢花簪子别的格外显眼,与门外的挽千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看这身打扮便可看出她在府中的地位和那张显得性格。她的美和挽千寻是不同风格的,此时正一脸鄙夷的望着挽千寻。
“我们走,恩让。”挽千寻对她的话语感到不懈,索性直接忽视她转身拉起恩让就往里边走。
刚要进去挽千湘却一把挡住正要进去的二人,双手叉腰:“诶?你上哪去啊?这可不是犯人待的地方。”
“你!”恩让实在看不下去自家小姐被她如此欺负。
挽千寻瞧这挽千湘的气势,若是强来也占不了上风,便一巴拉回恩让说道:“千湘,我们本是姐妹,你为何如此?”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姐姐,我要是你,直接在大漠死了算了,不要再回来害人害己了。”挽千湘更是得意起来,瞥了一眼二人便又嫌恶的转过了头。
“放肆!”沙哑而沉重的声音从院内传到门外。“千湘,你不在房间里好好待着却出来凌辱你的姐姐,以下犯上,不知分寸。”闻声而去是那大夫人韩氏由人搀扶着款款走来,旁边跟随而来的还有挽千寻的母亲荛氏以及挽千湘的生母苑氏。
“大夫人。”云叔见来人恭敬地低下头。
苑氏哪里容得下自家女儿吃这等子亏,这便扯着嗓门命令道,仿佛是要压倒正室的气焰:“千湘,赶紧回屋去。”
挽千湘一听,心里更是不服气了,红着小脸,穿着粗气跺了两下脚,到底是迈着大步愤愤的进了府邸。
“千寻”荛氏瘦小的身子出现在挽千寻的视线中,一件黄色裙子更显得脸上苍白,写满了不少憔悴。
挽千寻闻声瞧去,忙的湿了眼眶:“娘!”
大夫人韩氏见这情形心中犯了疼,一个女孩子家家竟是流放了大漠三年,“既然回来了,就好生休息,你看,都瘦了,没少受罪吧咳咳~”说罢还咳嗽了两声,一看就是身体抱恙。
“夫人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就赶紧回房休息吧,千寻的事就交给我来打理。”苑氏却在这里钻了空子,见这韩氏一副病态,忙的顶了这差事,一味的带着主母的作风。韩氏瞥了一眼她没有说话,索性自己身子也是不舒服,倒是任由着她去了,自己还能省些清闲转身由人搀扶着进了府邸。
韩氏原本为韩周氏,与挽修世家同为宁昌大家,父亲乃正一品太傅,世代书香。当年韩周氏奉天子之命嫁给门当户对的挽明道,却无奈挽明道留恋正五品光禄寺少卿妾室之女苑奴歌,新婚三天便纳她入府,专房独宠,碍于韩周氏的家世庞大,地位捍卫不得,便一直居侧室之位。
“苑姨娘。”挽千寻轻轻福身,啪~!却迎来面前一记响亮耳光。
“刚回来就如此不知礼数,要叫夫人。”
荛氏见势忙的过来拉起千寻,对着苑氏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说:“是,夫人,千寻年纪小不懂事,您不要跟她计较。”荛真本是大夫人身旁的婢女,身份卑微,因挽明道酒醉误事而纳她为妾,所以这更成为了苑氏欺辱她把柄。
“知道就好,庶出毕竟就是庶出,要懂得自己的身份。”苑氏扫了一眼挽千寻,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送静院里的装饰极为简陋,连换洗用的屏风都是三年以前的越南木,仆人更是少,家丁一名,粗使婆子两名,近身丫鬟就一名。别说是宁昌大家,就连普通一个富贵人家的妾室也不需如此省掉花销的。
“娘,为什么您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挽千寻环顾了一下四周,竟是简陋的连一件新的摆设都没有。看来这三年内,自家母亲没少在苑氏手里讨亏。如今一想,心中确是泛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