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着新服,站在簇拥的迎亲的队伍里,显得异常突兀。他见到欢儿的到来,喜上眉梢,赶紧来将欢儿迎下,厚实而肥的脸颊上方眯着一双几乎看不到眼珠子的眼皮。
司云欢儿见到赵高,还是像之前那样油滴滴的模样,她心里已成死灰。
“欢儿姑娘一路辛苦了!”
欢儿不言,也不去看他,只是呆在那里。只见那赵高身边的管事吩咐身边的侍女准备入门仪式。
欢儿道:“赵高,我累了。”
“累了?那赶紧进房休息。”
“可是老爷,这不合规矩,这仪式”掌事道。
“撤了,撤了,没听到欢儿姑娘说了么?她累了?都撤了,都撤了。”看得出来,赵高脸色有些难堪,但欢儿开口了,他便什么都依着她,只为博美人一笑。
欢儿看也不看身边的人,径直走进了进去。赵高跟在身后,告诉她婚房的去处。司云丹儿待欢儿不薄,给她准备了整整一车的嫁妆,喜儿吩咐其他人折腾了大晚上才将嫁妆全部安排妥当。
赵高和欢儿进了装饰好的婚房,欢儿妆未卸,发饰未拆,鞋子未月兑,就径直的侧身躺在婚床上,枕着手,泪水汩汩而下。
赵高坐在圆桌前,面前摆着一套龙凤呈祥的酒具,那是用来喝交杯酒的,可他看见欢儿的背影,他又不忍打扰,他有些坐立不安。
隐约间听到欢儿的稀稀碎碎地抽泣声。他知道像欢儿这么美丽的女子嫁给他,确实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而且,大夫人不想因为偷偷释放欢儿一事多生事端,惹人非议,怕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于是令他此桩婚事不可大型操办,还大半夜着急着让欢儿嫁过来。
哪个女子不希望有一场风风光光、体面的婚礼呢,而且司云欢儿,她应该得到一场完美的婚礼。
他说道:“赵某知道,让欢儿姑娘受委屈了。待他日,我定给欢儿补上一场气派的婚礼。”他停了一会,见欢儿没回答,他走到床边坐下,动手帮欢儿把鞋月兑下,然后自己褪去新衣在欢儿身边躺下。
赵高有些坐立不安,突然一个有翻身将欢儿抱住,道:“欢儿,以后我一定对你好,加倍地对你好!”
欢儿被吓到,身体微微抽动了一下,她闭着眼睛,不说一句话,假装睡着的样子。欢儿来之前,赵高喝了点小酒,他说话是那酒的气息熏得欢儿有些难受,但她还是忍着一动不动。
赵高抱着欢儿,见欢儿并未迎合,但也没有反抗,于是他得寸进尺,一只手去一层一层地解开欢儿的嫁衣。
“今天我好累。”欢儿抽搐着身体,用颤抖地声音说。
赵高适才松开手,道:“哦,那好,那你先睡吧,我还有些公务,今晚我睡书房!”?
赵高穿好了衣裳,熄了灯,轻轻地掩上门离开。
司云欢儿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在这个陌生的家庭里,流了一晚上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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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勒长宇回到侯爵府以后没多久,就称病卧床于屋内,可是却突然失了踪,留书让格勒康泰不用担心,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办,办妥之后便回来。
关于母亲的事以及那些年不为人知的事情,他想要弄明白。
格勒康泰还是暗地里派人找寻,同时对外宣称长宇惹疾,不宜通风见光,卧在屋内静养。但他知道这样的谎话只能骗到一些不相干的人。
格勒长宇马不停蹄,独身来到边城关外,这一路上便花了大概七天的时间。这个边城的小镇,商业简单,人民淳朴、友善。
格勒长宇找了个饭店,歇了脚,吃了饭,他便和人打听三夫人的事情。可是,他问了许多人,却没有人知道图翎儿这个名字。
倒是有问提及是不是一个女子带着两个男孩子生活?一个比格勒长宇小几岁,两兄弟长得眉清目秀的,白天总是担着一些布织来卖,卖了钱就买些鸡蛋和蔬菜回去。那老乡一提到那些布织就赞不绝口,说那手艺就好像出自富贵人家,而且卖的还不贵。
格勒长宇谢过,他想老乡口中之人,或许就是三夫人。他按着老乡告诉他的地址找到那妇人的住处,走到巷道的尽头,一家没有任何标示的灰色的小门紧掩着,格勒长宇敲了敲门,没人应答,他有敲了敲,附耳在门上听,屋内却毫无动静。
“你在干嘛?”一个女声从格勒长宇的后脑勺传来,他一转身,果然那人便是三夫人图翎儿。
“母亲,是孩儿长宇,我来看您了。”
图翎儿苍老了许多,发髻难掩岁月霜白,她脸上黯淡无光,额头的抬头纹异常的明显。
图翎儿的表情略有些复杂,道:“哦,二公子怎么这大老远的来看民妇?”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格勒长宇,这个男孩越发长大,越来越像老格勒王的样子。
格勒长宇自小与图翎儿鲜有往来,与她感情颇为生疏。
门栏处有个固定的挡板,高处地面有五十公分,大门是由两扇往里开的门组成,门外没有上锁,往常这个时候长安应该在家中,图翎儿想请格勒长宇进门,她试图敲门,她敲了几下。
长宇道:“似乎家中没有人,我刚敲了好一阵子了,母亲。”
“一般这个时候长安应该在家里等我回来。”图翎儿被格勒长宇这么一说也敏感起来,她使了大力气,突然门却打开了。她念叨了句:“这长安怎么这么马虎,说了多少回了,还是那么粗心大意,门都没锁好,万一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虽然图翎儿并不是有意说的。可是却好似无意说中了格勒长宇,而她自己却并未察觉,她继续道:“长宇,有话进来说吧。”
“好的,母亲。”格勒长宇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