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得咬牙,看着画中带着俏皮眼神的女子,不禁收手用力揉皱,而那收紧的拳头仍是抑制不住地发抖,低吼一声,极为不甘地将它撕成碎片,大口地喘着气。
“这个女人,若是让本宫抓到她,千刀万剐,剥皮拆骨!”
青玄兵雀跃不已,已连忙上报朝廷,完颜苍穹兴致勃勃地进了完颜绛疏的帐篷,爽朗地笑着:“皇姐,我们胜了!你说的计策果然妙哉!这妙计真的是你想的么?”
闻言,完颜绛疏有些心虚,夜烬说千万不能暴.露他的到来,只好自己邀功,轻轻咳了一声,笑着道:“是本宫。”
完颜苍穹笑得更开心:“哈哈哈,想不到皇姐这般聪颖!”
“呵呵呵……”完颜绛疏轻轻迎合地笑着。
五天的宁静。
荀南国损伤惨重,暂时还没有精力继续猛攻,。而武廉和完颜苍穹没日没夜忙着作战计划,士兵也在操练,忙着下一场仗,估计,荀南国会搬来救兵。
夜烬坐在桌前悠哉品茗,慢慢放下未饮完的茶盏,只见帐帘轻微地掀起一个小角,夜烬竖起两根修长的玉指,不待一弹指,指尖便横夹着一封信。
轻轻挑眉,展开,忽地一怔。
片刻,掀帘走了出去。
景平见他走的方向不对,疑惑挑眉:“大人要去哪里?”
夜烬负手,并未回头:“一些事情要处理。”
是夜,子时,幽静,寂寥。
几乎所有人都睡下了。
完颜绛疏是被细微的窸窸窣窣声吵醒的。蹙眉,翻了个身,正想接着睡下,谁知,竟闻到了呛鼻的烟味。
这味道……不是火么?
警惕地起了身,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相信地怔着眼睛,几许红光映得她眼睛生疼,帐篷已经被烧破一角——起大火了!
不再滞留,立刻冲了出去,每个连营几乎都有燃起的火苗,而帐外守岗的士兵,已经奇怪地倒下,完颜绛疏凑前看,怒目圆睁,嘴角溢血,像是被拧了脖子了!
立刻跑到将士睡觉的军帐前,掀帘大喊:“别睡了!起大火了!”
闻言,数百个士兵被惊扰,立刻唤醒身旁的人,几万号人纷纷冲出帐外,武廉和完颜苍穹也被惊醒,立刻出来维持秩序,有些火势大的,根本逃不出,死伤了二十几个。
完颜绛疏看着漫天的火光,甚至快要比过了夕阳的余晖,怔然无言。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倏地睁大瞳眸,冲身旁几个士兵大喊:“快去看看粮草!千万不要被毁了!”
众士兵幡然醒悟,这火必然是荀南兵点的,而如今死伤不多,定然不是仅仅达到这个目的,他们的目的在于——粮草!
二话不说冲了过去,完颜绛疏也跑了过去,可放置粮草的帐篷,漫天的大火,这才是最大的火源!
“大家不要怕!我去取粮草!”这雄壮的声音,是一直热心肠的青山。
“青山!你不会傻到这个程度了吧!你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出来!”三四个士兵立刻拉住他。
“我死了,总比弟兄们都饿死来的强!”青山一吼,拼尽全力挣月兑开来,冲了过去。
完颜绛疏大惊,立刻冲上去:“青山!不要!”只是……还未来得及跟上他,那抹健壮的身影,已然冲进火海里。
完颜绛疏怔住,手停在半空之中,只听他一阵被火灼伤皮肤的难受的吼声,越来越大,最后,向帐外丢出了三袋大米,却再也没了呜咽。
“青山!!!”完颜绛疏嘶吼,眼眶顿时溢出泪水,难受地大哭着。
“兄弟,好样的。”几个兄弟也难以自制地流出眼泪,沉沉地感慨着。
然,见青山此举,一连几个兄弟也冲了进去:“将军,帮我照顾好我的家人!”
一个个身影消失在人海之中,救出的是一袋袋米,只要进了帐篷,再也没有出来的……
火势滔天,熊熊烈焰,是青玄士兵的呼啸,映天的红,是青玄士兵艳烈的血,生生不息……
翌日,火熄了。
一片寂静,士兵郁郁寡欢地坐在灰烬之外,完颜绛疏仍在抽噎,一整个晚上,哭成了个泪人。完颜苍穹沉重地走到他面前,递给她手绢,她却没有任何反应,轻轻道:“别哭了……”
“来到这里,青山一直都很照顾我……”完颜绛疏声音颤颤。
完颜苍穹也是难受,沉沉叹出一口气,道:“他们都是我青玄的烈士。”
他们没有救火,因为已经没有用了,为救粮草,牺牲了一百四十六个士兵,救出一千零二十五袋米。
而这用血肉之躯换来的一千多袋米,对于十万兵马来说,吃一天都不够。
武廉站了起来,大声呼吁着:“我知道大家都很难过!可我们的士气不能减弱!若荀南兵趁此机会攻进来,我们防不胜防!现在,全部起来训练!”
完颜绛疏抬眸,见众士兵都起了身,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完颜苍穹已经让两个士兵快马加鞭去上报朝廷尽快派发粮食下来,而这几天……绝对是青玄兵最薄弱的时期,指不定荀南国就会一阵猛攻!
想罢,也站起了身子,这点粮草实在少得可怜,不知道夜烬那儿有没有多的。
吸了吸鼻子,跑了过去。
完颜苍穹曾经和武廉说过她的身份,所以他看到她不守规矩,几乎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一百里外,一座孤帐,帐外只有两个守卫守着,可她知道,他那些隐藏着的暗卫隐卫,埋伏在各个死角。
见她走来,两个守卫礼貌地问好:“大公主。”
完颜绛疏掀帘进去,只是……这帐静得有些过头了。
景平见了她,那红肿的眼让他有些诧异,最后还是行了个礼:“大公主。”
完颜绛疏看着后面的榻上,夜烬依旧躺着,轻轻道:“夜烬还睡着?”
闻言,景平面露难色:“大人他……”
完颜绛疏浅浅挑眉:“他怎么了?”
景平浅浅一叹:“大人昨天早晨出的门,直到晚上才回来,负了很重的伤,险些……险些断气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