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谭淳安还未来得及做这些,婚期就到了。
她坐在墨渊阁的榻上,嫁衣换掉,只穿着红色的寝衣,上回看到的紫色床帐如今也换上了红色的床帐,屋子里所能看到的一切皆是红色,大红的喜烛燃着烛光,映照着满室的温馨喜气,可她的内心没有一丝喜悦。
她想过要退婚,可是来不及提出来,爹爹很满意商寒韫的家世,姊姊很欢喜她嫁了一个好人家,似乎跟他们的喜悦比起来,她开不开心都不重要了。
更令她害怕的是,商寒韫也不知道如何能得知她心中所想,隔几日便派人送一些小礼物来,随着小礼物而来的还有他写的纸条,上面写着,若要退婚,后果自负。
这八个字就如魔咒般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她再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若是他要杀她,她也不想连累了爹爹和姊姊。
外面热闹不已,谭淳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了花轿,怎么跟他拜堂,等她从浑浑噩噩的思绪中冷静下来时,她已经坐在这了。
她心事重重,可一想到商寒韫这个人,她禁不住地怕,坐在他的屋子里、他的床榻上,她整个人就如一只被抓住的金丝雀,无处可逃。
谭淳安咬着唇,垂着脑袋。突然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嫁给本世子就这么委屈?”
她猛地抬头,商寒韫一头黑发微湿润地披散在身上,身上穿着与她同款的红色寝衣,他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不知道是要摇头好还是点头好。
商寒韫随手勾起桌上的合蔷酒,一手拿着两个小酒杯,他斟上酒缓缓朝她走来,她不由自主地往后瑟缩了一下,她仍旧怕他怕得紧。
看着谭淳安的小手紧张地勾着被褥,那副害怕的模样令他玩味,他将手中的酒一杯递给她,她抖着手接过。
“交杯酒,听过吗?”商寒韫朝她笑。
谭淳安点了一下头。
他坐在她身侧,压住她的寝衣一角,逼得她无法再动。他淡定地勾着她的手臂,似是含着月光的黑眸晶亮地望着她,“要祝我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她可不可以不要跟他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谭淳安张着唇,小口地抿了一口酒,忽然,胸口一凉,抬头看去,他正拿着空了的酒杯,一脸无辜地瞅着她,“怎么就倒了呢?”
他分明是故意的,谭淳安懊恼地抿着唇。
商寒鼹压低声音,“不是不想跟本世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吗?”
谭淳安浑身发凉。他会读心术还是怎么了,为什么她想什么,他都知道?她惊恐地盯着他,他笑着望着她,“可是本世子很想跟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呢。”
在他发绿的眼神下,谭淳安察觉不对劲地要往后仰时,他已经一把扑倒了她,薄唇就着她胸口吻了下去,她疼得蹙眉,胸口那好像被狼给咬了一口似的,火辣辣地疼。
商寒韫就着同一个部位狠狠地吸吮了好几下,感觉到身下的人儿反抗地扭着,他才松开了唇齿,啧啧地说:“这合誉酒真是与众不同。”
谭淳安羞红了脸,双手挥舞地要推开他,却被他毫不费力地将双手压在了头顶。无视她泪眼汪汪的眼,他津津有味地欣欣赏着她因挣扎而解开的衣襟,“看着瘦,可身子倒是一点也不瘦。”
一语双关说得她的脸蛋红红的,小嘴倔强地抿着,她挣月兑不了他的手,反而弄得自己的脸越发红了。
商寒韫的大掌往她的胸脯一捏,盈满的手感令他满意地挑了一下眉,“小哑巴,忽然发现娶你也挺好的,本世子对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绝对不会告状,对不对?”他坏坏地说着。
一股恶寒爬过她的全身,她此刻有些相信了,他娶她是真的因为她是一个哑巴,而他做尽坏事,她也不会说出去。
看她娇小的身体在他眼下瑟瑟发抖,他心情大悦,小哑巴怎么这么天真,但她越这样,他反而更想欺负她,那张说不出话的小嘴更是看得他眼睛发亮。
修长的指尖轻抚着她的红润的小嘴,商寒韫的眼微沉地抚弄着,指忽然用力撬开她的唇,手伸了进去,指尖触到那柔软的香舌,他的眼睛微眯,“本以为你是没有舌头……”他的话令她的心刷地一下提到了胸口,“可见你不是天生的哑巴。”说着,那双幽暗的眼睛又定在她的眼上。
谭淳安不禁恐惧,拿捏着她舌尖的手就如一把利刃,随时要割掉她的舌一样。
商寒韫如之前那般突然地抽走了手,意味深长地说:“很软,让本世子试试看,是否真的这般柔软。”
在她目瞪口呆之下,他俯首,一头黑发倾泻而下,覆盖了她的视线,下一刻,他的薄唇便吻上了她的唇,带着卺酒的味道,热烈奔放地吻住了她的唇。
谭淳安以为,他这样的人,合该是冰冷冷的,可他欺上来时,他倒成了一团火,激烈地要燃烧她。他的舌如他的手指一样,撬开她的唇,卷住她的舌,用力地吸吮,那力道疼得她的眼泪也出来了。
商寒韫啧了一声,“是甜的。”猫到她眼角的湿润,他更加的欢愉,“疼也说不出来?小哑巴,你真该庆幸你说不了话。”他低头吻着她的眼角,“本世子最讨厌那些痛哭流涕的人了,越是痛喊得厉害,本世子越是心硬,你这样,本世子说不定还会怜惜你。”
……
许久之后,一只大掌伸过来,将她的脸扭过来,薄唇贴了上来,含着她的唇,“你很不错,本世子很满意。”
吃饱喝足的商寒韫看上去好说话多了,可是谭淳安仍然觉得他是一个大恶魔,就知道欺负她。她闭着眼睛,脸蛋绯红,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但她必须要起来了。谭淳安抬手推了推他,他挑眉看她一眼,兴致勃勃地说:“还有力气?”
她难得地白了他一眼。
门外响起了陈嬷嬷的声音,陈嬷嬷是谭佳如特意给她找的,好帮助她在王府站住脚跟。陈嬷嬷在屋子外恭敬地说:“世子妃该起了。”
商寒韫伸手挑起谭淳安的发丝,玩世不恭地说:“你去了也没意思,还不如在这陪本世子……”
谭淳安使出吃女乃的力气,直接将他给推到了一边,两眼怒怒地瞪着他。
商寒韫耸耸肩,“也罢。”说着,他背过身坐起来。藉着明亮的晨光,谭淳安这才看清楚了他身上的伤痕累累,那些伤疤各不一样,看起来很吓人。
她的目光从他的腰间转到他的背上,脸蛋忽然一红,他的背上有不少的红痕,她一瞧便知道是自己留下的,他尽兴起来压根不管她,她被他弄得脑子发昏,在痛与乐之间徘徊着,一不留神便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谭淳安心虚地拿着被褥掩着自己的脸,希望他不会跟她计较什么。
商寒韫似是没感觉地下榻,用昨日的冷水擦拭了身子,动作迅速地穿上了一身深紫色衣袍。他侧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还不起来?”
她红着脸用眼神示意他快点出去,他却如一座巨山般不动,两眼瞪她,“世子妃真是懒散。”
谭淳安的脸蛋都气红了。她哪里懒散了?她不过是想要他先出去,等他转过身,她就会乖乖地起来了。
“本世子说错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谭淳安捕捉到他眼里的笑意,便知道这个恶劣的男人是在捉弄她,她气得磨磨牙,却无能为力。
“快些起来。”商寒辊催促她,瞅着她的脸红如红豆,心里直发笑。
正在谭淳安为难之际,门外的陈嬷嬷又说:“世子妃,时辰不早了,老奴进来伺候你?”
谭淳安开心地敲了敲床柱,这是她之前与陈嬷嬷商量好的暗号,商寒韫来不及说话,陈嬷嬷便带着珍珠、翡翠进来,对着他们行礼,“世子、世子妃早。”
商寒韫看了她们一眼,不再说话,径自出了门,到外间候着。
陈嬷嬷连忙扶起谭淳安,这主子比较特殊,洞房花烛夜没有听到主子的任何声响,可那床摇晃了一个晚上,听得陈嬷嬷一个老妇人都脸红了。
谭淳安又是初尝云雨,只怕这折腾下来,有的苦头吃。陈嬷嬷吩咐珍珠和翡翠,分别给谭淳安擦身、擦药膏,自己去挑了一套紫色衣衫给谭淳安。
翡翠嘀咕道:“世子也太粗鲁了。”
话音刚落,珍珠就拐了翡翠一个手肘,翡翠立刻收声,偷偷看谭淳安的脸色,谭淳安的脸红得如血。显翠连忙噤口,免得弄得谭淳安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两个丫鬟的动作很快,谭淳安收拾好自己,走了出来,外间的桌上已经摆好了早膳。等谭淳安坐下之后,商寒韫才开始用膳。谭淳安的胃口并不好,只吃了一碗小米粥便停住了,商寒韫瞥了她一眼,又挟了一块玫瑰糕点给她,毋庸置疑地说:“吃。”
谭淳安咬着牙,不敢违抗地小口地吃掉,刚要放下筷子,碗里又多了一块玫瑰糕,她一时间盯着玫瑰糕不知道如何是好。
商寒韫懒懒地看了她一眼,“赶紧吃了,吃完就要去见父王和母妃了。”
谭淳安放下筷子,对他摇摇头。他笑笑地挑眉,“不吃就不用去了。”
被逼到这种程度了,她还能说什么,生气地拿起筷子,将糕点当做他,一口一口地咬,咬死他!
呵呵,没想到小哑巴还会生气。商寒韫笑笑地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了,小哑巴发脾气的楔样怎么看怎么对他胃口呢。
等用完膳,两人便往晨曦院去。晨王府人口简单,也不需要见别人,去了院子里,晨王和晨王妃已经在了。
谭淳安松口气,她并不擅长打交道,没有旁人再好不过。她乖巧地跟着商寒韫给晨王、晨王妃敬茶,两人分别,给了赏赐,谭淳安则是献上了之前已经做好的鞋子。
晨王、晨王妃极为满意,拉着谭淳安说了好一会的话,最后在商寒韫不耐烦的目光中,谭淳安才被放行,临走前,晨王和商寒韫在角落里说了几句。
商寒韫颔首,接着他带着谭淳安回墨渊阁,两人沿着小路往回走,身后的翡翠、珍珠聪明地落后几步。
谭淳安走得极慢,不过商寒韫也不急。两人沉默了一会,商寒韫忽然回头看她,见她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也知道是他太孟浪的关系。他轻咳了一声,“以后本世子会稍稍控制些。”
他的话没头没尾,可谭淳安立刻听明白了,红着脸蛋扭着头看风景去,不敢多看他一眼。
“父王方才提点了几句。”商寒韫淡淡地月兑说:“但洞房花烛夜本该如此,以后会好些。”听他的话,谭淳安停住了脚步,睁大了眼睛瞪他。不是吧,晨王刚才就是跟他说这个?商寒韫跟着停下,看她,“本世子说错了?”
谭淳安猛地用力跺脚,牵动了酸痛的身子,也不顾他的脸色,绯红着小脸快速地往前走。
他微怔,望着她这副模样地逃开,唇角微扬。怎么这么害羞?他又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她的脸皮也太薄了。他慢条斯理地背着手,缓缓地跟了上去。
如此怎么好呢,他还想跟她一起将六十四式都耍一遍呢,嗯,还是徐徐图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