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美丽霞光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呈现出一幅如诗如画的绚烂风景。
就在船身的尾端,三个小厮盘坐在甲板一角,确定前后左右无人后,说起悄悄话。
“你们有没有觉得王爷对待小楚楚特别不同啊?”爱吃的诃子手上还拿着从楚心恬那里要来的一小袋甜食。
莲子瞪他一眼,“这需要觉得?不会是你老爱缠着小楚楚,被她传染成傻子了?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王爷就爱逗她,两、三日没听到她火冒三丈的念他,王爷就全身不对劲。”
“就是,莲子说得对,我也发现,不是,是确定这是真的。”身为小司令的桅子一点也不想让嘴巴毒的莲子有机会说他笨。
三人互看一眼,又点点头,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主子老爱拿一些恐怖的事情来吓唬楚心恬,一边看着她痛心疾首,又义正词严的要主子改邪归正,但说得担惊受怕,不敢对主子太过责备,又很想畅所欲言,那挣扎憋屈到要得内伤的模样让主子看了都笑得眼弯弯。
最终,他们的想法一致——王爷特别爱欺侮她!
这欺侮人不会没道理的,尤其以他们对王爷的认识,这分明是一种喜欢的表现,只是他们也知道,王爷看似识女无数,但要说喜欢或爱上某个女人是前所未闻,搞不好,连主子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对她存着什么心思。
这件事很严重,三小厮表情愈来愈严肃。
“王爷都二十多岁了,连个正经王妃都没有,送来当侧妃的人,也被主子一律降成待妾,王府里算了算有上百个女人,但我严重怀疑主子真的每个待妾的名字都记得。”诃子咬了口甜食,一脸认真。
“别人在王爷这个年纪都当爹了,但王爷连个娃儿的影子都没有。”栀子很担心主子的生育能力。
“王爷根本不碰那些女人,就连船上的,不是用药摆平她们,就是有人代劳,当然生不出来,但若是小楚楚,应该状况不同。”莲子这话可直白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点点头,三颗小头再次凑在一起,这样那样的达成了共识——要帮两人牵红线。
“放药最快也最容易。”何子吃货出了个馊主意。
“不行!王爷就是咱们的师父,肯定马上被发现的。”莲子瞪他一记,马上打枪。
还是有小聪明的栀子要大家靠近,小小声的出了另一个主意。
于是,这一晚,当三小厮侍候魏兰舟在浴池内洗浴时,才替魏兰舟搓身体到一半,三人全都闹肚疼的跑了出来,找上人在寝卧待命的楚心恬去接手。
“拜托,王爷还泡在水里呢。”
“这种事,我们去就行了。”
三小厮眼睛抽搐,该死的,他们三人的眼睛怎么会只看到小楚楚!
随着那甜得腻死人的娇嗲声,三人一致往右转,就见到六个穿着薄纱肚兜的美人儿朝他们走来。
莲子后悔了,近墨者黑,跟小楚楚混太久,眼力也差了。
“不是肚子疼?快去找船上的随行大夫啊,王爷我们会侍候的。”
六大美人笑得眼儿眯眯,这几日王爷说是有些乏,不太理她们,她们一直找不到机会可以近身侍候。
三小厮没说话,只是看着楚心恬,不忘挤眉弄眼的传递讯息,要她上啊。
她却说:“好啊,就麻烦你们了。”
眼见六大美人已经眉飞色舞的往后方浴池去了,三小厮更加用力的瞪着她,默契一致,双手环胸,不悦的一一开口。
“你这样不对,主子不喜欢美人模他的身体。”
“主子会被那六个女人压榨到虚弱无力的。”
“你!身为主子的贴身丫头应该事事以主子的健康安全为要——”
“你们三人不是都肚子疼吗?”她没好气的打断三个小屁孩的话,“有力气在这里念我,不干脆再回浴池去侍候?”
三人互看一眼,对着她异口同声的道:“楚丫头,你脑袋真的很差!”
但三人哪敢再进浴室,演戏没有演一半的,想被抓包吗?
他们还真的去了一趟茅厕,再回寝卧待命时,几只花蝴蝶已经从浴室出来了,但浴室内还传出一些嬉笑声。
他们转头看向楚心恬,却是面无表情。
“楚姑娘,你都不知道,王爷好坏的,对人家上下其手,你看,我全身都湿了。”
楚心恬没说话的点点头,眼前的五月美人明明一脸爽到不行的样子,还装什么哀怨。
“五月,你别这么说,人家楚姑娘也侍候过王爷,知道王爷是男人中的男人,那脸庞体格,皆是人中之龙,咱们同她有幸一起侍候,这一生真是值了。”
三月会做人,但也是在笼络人心,福王对她们乏了,楚心恬有机会成为新欢,多少也可以帮衬她们一把。
楚心恬真想翻白眼,这种事要必要这么炫耀?但一直从浴池里传出来的男女嬉笑声,甚至带着让人想人非非的申吟声是怎样?
她听不下去了,也不想探究胸口突感郁闷的原因,只是开口说:“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回舱房休息。”
在她离开后,其它美人儿也同时离开浴池,有人走路还怪怪的。
另两个问起来,原来王爷给美人儿脚底按摩,也不知按到哪儿,让她们又痛又麻又爽快,这才一再的发出申吟。
美人儿离开了,但王爷怎么还没出浴池?三小厮硬着头皮进去,王爷脸臭臭的,“你们干什么?”
他们不就是想替某人制造机会吗……不意外的,他们挨了主子一顿骂,被罚抄医书。
但他们没有就此放弃,反而在船上的日常由,继续趁机制造机会。
三日后,天空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
诃子连忙抓了把伞,跑到楚心恬的身前,“你是王爷的贴身丫头,替他撑伞去。”
她瞪着比她还高的诃子,再回头看着走到甲板旁有遮蔽物遮雨的魏兰舟,还有挤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你去吧,我踮高脚伸直手撑伞,也许伞面还会抵到主子的头呢。”
莲子跟栀子瞪着她,他们都忘了她是矮冬瓜,才要说什么时——
“拿了伞来,怎么不去替王爷撑呢?”一名美人儿眼利,以袖子遮着头走过来,拿了伞就走。
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名高姚差人与王爷在雨中漫步。
“小楚楚,你很没用耶!”莲子鄙视她了。
“你才没用咧,姊看得出来你们在玩什么把戏,但你们脑袋有洞吗?王爷缺美人吗?”她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回去舱房。
真是的,她从现代来的,他们这种蹩脚助阵的剧情她看了太多了,但她又不自虐,曾经心动,但理智回笼,她怎么会傻傻的再让自己又沉沦一次?
“什么叫脑袋有洞?”三小厮听不懂,但对她竟看得出来他们在扮月老,他们倒很惊讶,原来她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笨嘛。
接下来的日子,三小厮开始想着,或许他们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聪明。
在牵红线这件事上,他们常常弄巧成拙,最大的问题,当然出自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的楚心恬,但他们百折不挠,越挫越勇,结果却是连看不出他们在牵红线的主子也对他们有了微词,搞得他们里外不是人。最后连四大暗卫都看不下去,推派长卿出去跟三小厮谈。
“主子不爱别人管他的私事。”
“我们是关心。”栀子不平的强调。
“还是别多事。”长卿也坚持。
“就是你们不多事,我们也不多事,王爷才会到现在还没有半个娃儿。”莲子也开口,他们二人从小就在街上流浪,见识绝对不会比四大暗卫少,至少他们看过的所谓幸福的男女,大多是有妻有儿之人,福王是他们的贵人,他们没能力报答,只希望他幸福。
“你们应该跟我们同心,有你们的帮忙,成功的机会更大。”栀子像个老憎,严肃的看着四大暗卫,他们三小厮不会功夫,很多事情帮不了福王,再加上福王也不希望他们涉入太多,只要求他们专心习医。
但就他们所知,福王的功夫比四大暗卫更强,只是这也是不能说的秘密,不然他们好想告诉楚心恬,王爷不仅医术好、功夫高,心地又很善良,至于那放浪的外在表现只是假象,为混淆太后一派的视听而已。
她若知道王爷这么优秀,一定会爱上王爷的,但偏偏他们很多都不能说。
此刻,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三小厮同住的舱房,再加上长卿,其实已显得有些拥挤,又因壁垒分明,三对一,两方面对峙,长卿的位置变显得宽多了。
这时候,决明跟远志也轻轻敲门进来,向房里的人道:“南昱守在楚姑娘的舱房外。”
这是解释四大暗卫为何少一人,但也突显了楚心恬在福王心中的重要性,栀子马上提出这一点。
长卿、远志跟决明长期轮流潜伏在暗处,说是监视她,但他们都清楚主子下的命令是——不得有人伤她分毫。
他们也知道她在主子心中的重量不轻,但以主子此刻的状态,他们也觉得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但三小厮可不依,发挥辩论长才,力图劝四大暗卫成为盟友,栀子还提及让四大暗卫扮刺客让楚心恬遇险,再让主子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不成,依主子的功夫,我们应该会先丢了半条命,在主子知道我们做了什么蠢事后,再去掉半条命,那我们直接去死就好了。”长卿鲜少说这么长的一串话,可见这事,他私下也斟酌许久了。
远志跟决明也点头附和。
三小厮差点没抓狂,跟死脑筋的人沟通也快要了他们的小命。
尽避他们口沫横飞的拉拢再拉拢,但牛牵到北京还是牛,长卿等人仍认为他们不该干涉主子的私事,就离开了。
三小厮怒不可遏,在愤怒过后,他们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
他们互看一眼,心有灵犀,眼睛陡地一亮,一起跑去找楚心恬,没想到她没在侍候主子,也没在舱房,而是到厨房去了。
她在做饼干,心情杂乱时,专注在厨艺上,可让她的心定一些。
“小楚楚,我可以要求饼干的形状吗?像是动物?”栀子问。
她点点头,“只要我会做,都行。”
“那我要做猪的样子。”
“我要做狗的样子
“我的要像牛。”
片刻之后,厨房飘着烤饼干的香气,楚心恬将三小厮的饼干各别放在盘子里交给他们。
三小厮说了谢谢,却要厨房里的其它奴仆先离开。
三小厮是福王身边的人,他们发话,其它人也只能先停下手边的工作,鱼贯的出去。
楚心恬看着三人,真不知道他们吃个饼干还要这么麻烦,还得清场?
诃子已经忍不住先吃了起来,但莲子打了他的手一下,栀子咳了一声,喊了句,“是长卿还是谁在啊?”
话语则歇,一抹黑影飞掠入内,进来的人是决明。
栀子走近他,将一个放了三种动物造型饼干的盘子塞到他手中,“别说我们对你们四大暗卫不好,这要请你们四人的,你听好喔,你是猪,”他指着猪饼干,“长卿也是猪,远志。”他改指另一种,“是狗,南昱是牛。”他再指另一种。
决明表情变幻,有点无奈,但还是好脾气的说了声,“谢谢。”
身形一个飞掠,就消失在窗外了。
三小厮却哈哈大笑起来。
楚心恬眼角抽搐,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厮,这三小厮不仅整人,骂人也不带脏字,而她还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成了帮手。
“你们这样太过分了,他们比你们年纪都大,而且,骂人不好,也让我的饼干委屈了。”她双手叉腰的瞪着三人。
莲子耸耸肩,“小楚楚,你替他们说话,他们不会因此感激你,不再监视你的。”
“就是,我们三人功夫不好,上回王爷要我们到一座高山去釆一种草药,我们请他们用轻功带我们去,他们去是去了,却是在整座山飞来飞去,什么也找不到。”
“还有啊,我们在山上要汲水煮药炼丹,他们拿水桶取水,易如反掌,偏偏很计较,要我们自己去,年纪大我们那么多岁,心却很狭小,这不是枉过岁月吗?”
三小厮对四大暗卫的怨怒也是一大堆,虽然很多事是因为他们对王爷唯命是从,不肯对他们施援手,但他们因此吃了不少苦头也是事实。
楚心恬不知该说什么,她只知道她想念陆地的生活,船上的空间太小,娱乐太少,大家天天没事做,只能找些无聊的事来打发时间。
看着还有剩余的面团,她巧手捏了另一种动物,不多,就六块,因是薄片,在灶火上供烤一会儿就能入口了。
“喏,你是乌龟,你是乌龟,你也是乌龟。”没错,她做的是乌龟造形的饼干。
三小厮看着手里即使摆放在小盘子里,仍可以感受到温度还透着香气的饼干,他们的眼角跟嘴角都在抽搐。
窗外不小心逬出一个压抑的笑声,三小厮听得出来好像就是决明的声音,难怪他开心,有人替他们教训他们呢。
“小楚楚,我们对你比较好耶。”诃子很委屈,嘴巴还咬着热腾腾的乌龟饼干。
“我只是帮理,你们都是王爷最重要的人,要相亲相爱,好好相处。”她说。
“你不也是王爷最重要的人吗?”莲子问得犀利。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快的道:“是啊,因为我做点心的手艺无人能比。”
“不只这个啦,你好好想想。”
“就是嘛,小楚楚,王爷对你比对我们都要好。”三小厮抗议了。
她如果对自己诚实,就知道他们说的是对的,光看那放在舱房柜子里,一大木盒里上下共三十六小瓶为治寒毒的药丸就知道。
但又如何,就这样要她以身相许,跟其它女人一起分享他、排班侍候他?她办不到。
三小厮见她陷入沉思,互相挤眉弄眼,然后拿着饼干走人。
她会想就好,定能想到王爷对她的好,然后,爱上王爷。
稍晚,决明将饼干拿给其他三名暗卫吃时,也将楚心恬做乌龟饼干让三小厮脸黑一半一事告知。
长卿思考一会儿后,见六名美人儿离开上层寝楼,笑闹着要到甲板练习新舞,他主动将饼干的事报告给魏兰舟。
魏兰舟哈哈大笑,他好不容易将那些黏人的美人们支开,还在想那丫头偷懒了大半天不见人,原来是窝到厨房去了,而他错过一件好玩的事,太可惜了!
长卿离开后,楚心恬也进到寝楼来,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上那一盘造型饼干,好奇给他的会是什么。
只见圆盘上的薄饼干造型是茶壶?
他看了看战战兢兢杵在一旁的楚心恬,再看着桌上的一壶多杯……难道是指,茶壶的水一个个杯子倒来倒去,总会倒光的?她是在暗暗嘲讽,他再不节制,总有一天会——
“精尽人亡?”
她脸色一变,诧异的看向他,他怎么会猜到她的意思?
瞧她脸上一副像见鬼的表情,让魏兰舟确定自己的猜测无误,他啧啧两声,高高挑起浓眉,“小楚楚,你——”
“咳、咳……我想到咳……厨房里还有东西没处理,咳咳咳……我得赶紧咳……去整理了。”她只能假装咳嗽的夺门而出。
她没想到他会猜到,三小厮那些造型饼干让她突然兴起,也想做个东西调侃魏兰舟,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人都说只懂玩乐的纨裤王爷,脑子并非装饰用,可惜了,他的聪明没有用在正途上。
不然,她或许会……也许会……愿意爱他。
京城街道,一辆马车快速行驶,一路来到皇宫门前,宫门守卫一看到马车上驾车的熟悉面孔,点了个头,就让马车快步进宫门。
马车停下,聂相下了马车,一顶轿子已经在等候,他匆匆上轿,让轿夫一路扛着往太后寝宫去。
他是被太后急召而来,一步入寝宫,朝坐在上位的太后拱手行礼,太后已经不耐的挥挥手,“快把信看了,替哀家想想到底要怎么办?!”
聂相还搞不清楚,太后身旁的老嬷嬷已经将一封信及一块无优阁令牌交给他。
他连忙接过手展信一看,原来是徐善派快马送来的急信,他一看完,面色凝重的看向脸色铁青的太后。
“你怎么看?真的是无优阁做的好事?”她急急的问。
信中所述,徐善要毒杀福王不成,虽然没被发现,但他放在暗格内的多本密帐与准备孝敬给太后的几十万两银票也不翼而飞,仅留下一只无优阁令牌。
密帐里的内容,多是一些与奸商勾结图利,甚至卖官关说等等藏污纳垢见不得光的事,恐怕还有一些被牵连的名单。
“事情很棘手,尤其是那些密帐,恐怕也记录了他孝敬太后的帐目。”聂相看着太后,可以理解她此时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太后拿了杯茶喝了一口,定了定慌乱的心,“哀家在你来之前,已经思忖再三,而今之计,只能先下手为强,才能弃车保帅,徐善是留不得了。”
只要没有人证,有物证又如何?物证还能推说是虚造的。
他眉头一皱,“可是若是与咱们一党的人知道是太后与臣所为,怕会产生异心。”
“那还不简单,他那条命就算在无优阁头上,反正,咱们手上不是有无优阁的令牌?”她冷笑一声。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聂相心里这么想,开口却是,“太后好计谋,臣立刻去安排。”
太后点头,她跟他都很清楚必须赶在无优阁将那些密帐送到皇帝或一些顽固的清官面前之前先除去徐善,免得日后衍生的麻烦一大串。
这种事前两年也曾发生过,好在她安排在皇帝身边的耳目发现,及时将帐本偷过来给她,但为免夜长梦多,她还是让人将该本帐本的拥有者给杀了,虽然少了一名亲信,至少,他没有机会说出她曾指使他做出栽赃忠臣而得到数百万两的事。
她可以确定,无优阁视她为敌人,可她想不通,她不曾与任何江湖人来往,又为何会成为这个江湖组织的眼中钌?
思绪间,杜嬷嬷上前一步,“太后娘娘,嫔妃们过来要向您请安呢。”
“好吧,让她们进来。”她实在没心情理那些女人,但坐在太后这个位置上,也有不少的身不由己。
不一会儿,妆点得美丽动人的年轻嫔妃一一进来,向太后请安行礼。
太后给她们赐了坐,关切的问了几句,这才注意到,这几个都是刚入选不过半年的嫔妃,而皇上至今竟都没有临幸她们。
她脸色凝重的看着老嬷嬷,“去,把皇上给哀家请过来。”
老嬷嬷连忙退了出去。
片刻功夫,年轻少帝在老嬷嬷与多名太监的随侍下进来。
他如此顺从及重视,让太后脸上露出笑容,在嫔妃们起身向皇上行礼后,她看着走到她面前的少帝,“皇帝虽然国事繁忙,但为皇室开枝散叶亦是不容推辞的要事。”
“朕明白。”
于是之后一连三天,皇上都夜宿三名新妃宫殿。
再五天后,一名侍卫抱着一只信鸽快步的进到太后寝宫。
太后一看,头又疼了,她再度急召聂相进宫。
“你说,福王到底想干什么,他哪来的钱买下那两艘船上的货物?”
“福王做事一向荒唐,只凭喜好,实难猜铡,不过……”他突然有了另一种猜测。
“你快说,你想到什么了?”太后问。
“太后莫忘了,两艘船上载运的全是民生用品。”
经他这一提醒,她顿时懂了,在尼丹国,那些民生用品价值不菲,最主要是因为取得不易,多年来,她的人与尼丹国的三皇子和几名官员勾结,走私进货,双方互利,赚得荷包满满,福王那两艘船的货量若打进市场,自然有损利益。
只是……她蹙眉看着忧心忡忡的聂相,“走私一事,一向是天高皇帝远,那里又由哀家的人盯着,从来也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猫腻,若说福王事先清楚并有意打乱咱们的布局,哀家实在无法相信。”
聂相想了想,也点点头,“是臣多想了,其实信中亦陈述当日福王与陈三的交易情形,在看货时,福王也是一脸后悔无趣,想来他是误打误撞,想打肿脸充胖子,摆阔而已。”
他这么说,太后也就放心了。
聂相注意到她的气色不佳,“太后近日没睡好吗?”
她揺揺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看向在一旁侍候的老嬷嬷,点点头。
老嬷嬷知道有些话太后难以启齿,她连忙走到聂相身边,小小声的说了些话。
聂相有些讶异,三名年轻力壮的少年竟然满足不了太后的?但他很快稳下心绪,朝太后拱手道:“臣会尽快安排。”
她一脸庄重的点点头,即让他退下。
她也没错过他一闪而过的诧异眼神,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三个少年在床上侍候,她也有得到满足,但就是没有以前那么淋漓畅快,总觉得不够销魂,这让她近日心情欠佳,于是才要聂相再安排人进来。
要忧心的事太多,才无法在欲海中放纵吧,太后是这么想的。
船日复一日的行驶,终于从海面进入江面。
楚心恬的日子过得充实,虽然得侍候某个惬意到近乎堕落的主子,要忍受他月复黑的口舌攻击,偶而被他那张俊脸闪了神,小小心动一下,又急急回魂,还得应付三个老气横秋还想牵红线的上屁孩,以及六个争风吃醋的美人……忙得她不要不要的。
这段期间也因为固定吃治寒毒的药,让她几乎忘了在过去几年来,每每有一个月或最长至一个半月就来个五、六天,被她定为“特别孤单寂寞觉得冷的鬼日子”。
但……只是几乎,这一夜,春末入夏的这一晚,它来势汹汹的报到了!
“好冷、好冷,好冷……”
舱房内,她将自己紧紧包里在被褥里,却还是冻得直抖,这种感觉不陌生,只是这一次吃了魏兰舟的药,发病的时间往后延了,但威力依然,她冷得头晕脑胀,极不舒服。
房间烛火熄了,从窗外洒进房里的月光,让在黑暗中申吟的她似乎看到有人推门而入,她低哑着声音问:“谁?”
“我。你果然发病了,我猜大概就这几日的事,没想到你的身体跟你的头脑一样简单,真好猜!”魏兰舟边说边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把脉。
明明是调侃的毒话,可莫名的,他熟悉的嗓音令她心安,“我天天吃药了,可还还还、还是是是……”她冷得牙齿直打颤,根本说不好话。
“你很冷。”他边说边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她用力的点点头。
月光下,他清楚的看到她脸儿发白、唇色发青,他突然拉开她身上的被褥,自己也躺了进去,大手一捞,就将她拥入怀里。
她保了一下,急急的要说,“这这……样样样……”
“少废话。”
“我我我……忍忍忍……”她的牙齿直打颤。
“闭嘴!”他很清楚她寒毒一发,不是身体感到冰冻而已,而是连筋骨都会发疼的,也难得她这么能忍,一股浓烈的心疼与不舍涌上心坎,他忍不住的将她抱得更紧。
“呼呼呼呼——”她眼眶发红的喘起气来,筋骨开始冰得发疼了。
“小楚楚,其实还有另一种方法可以让你舒服点,但得让你月兑下衣服,我用内力帮你温热经脉,但也只能暂时舒缓,无法治本。”话一出口,魏兰舟自己也愣住了,他会武功一事,愈少人知道愈好,他竟然毫无悬念的告诉她?
楚心恬并没有注意到他说的话,她极不舒服,但也不想被晚衣服,“不用……不用……这次、这次那么难……难受的时间已经、已经变、变短了些……”
她喘着气,揺揺头。
他不舍的凝睇着怀里的她,这丫头为什么这么能忍痛?也让他这么心疼,“笨丫头,本王给你机会当我的女人,你真不懂得把握。”这满口怨气的人是他吗?
“我……当、当你的朋友好一些……”她想也没想的就说了。
“为什么?我对女人都很好,是天生情种。”他真有几分生气了。
“就是,你……太多、太多女人。”她又冷又痛,还是直接打枪。
他咬牙,“任何人看到我们现在躺在同一张床上,你不当本王的女人也不成。”
“就就……就是看到了,也不当……”她也很固执,却还是紧紧的贴靠着他。
他气笑了,但也将她搂得更紧,“笨女人,你真以为你能选择?”
“我要是王爷就、就不会选择……我当当你的……”
“本王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他实在不懂自己怎么这么包容她。
“王爷的、的女人那么多,女的、女的朋友也许只有……只有我一个,要知、知人生……人生在世……知己难、难求……”她喃喃低语。
每次寒毒发作过后,浓浓的困意便会袭来,他的药还真有效,寒毒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她仍觉得冷,所以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的身体真的特别暖,像是靠着暖气似的,好舒服啊。
睡着了魏兰舟当然知道寒毒发作后会是什么状况,但她半点挣扎也没有的就睡了,真是太侮辱他了!他可是魅力所向披靡的福王,但在这丫头身上竟屡屡踢到铁板。
瞧她这会儿虽像只八爪章鱼投怀送抱,却只是贪恋他身上的温度罢了,他目光灼灼的凝睇在怀里熟睡的圆润脸庞,忍不住以指月复轻轻抚模她诱人的红唇。
“人生在世,知己难求?可是,我好像比较喜欢你当我的女人……”
终究还是忍不住诱惑,他低下头,轻轻的、柔柔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