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薇站在普济寺山脚下的牌楼前,仰头望着那气势浑厚的“普济寺”三个字,这是她第二次踏足普济寺,心境却大不相同,第一次来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第二次她已经做好坦然接受一切的准备。
“怎么了?”单墨寻将马车托给山脚下的茶肆后,来到她身旁便看到她神情凝重地看着牌楼。
“没什么,就是有些感叹而已,距离我上一回来普济寺才多久时间,有种人事全非的感觉。”
他握了握她的小手安抚道:“别想太多了,趁着时间还早香客不多,我们先上去,一会儿香客信众多了,这阶梯上都是人,很容易发生意外。”
“好。”她率先走上通往普济寺的阶梯。
好一会儿后,他们两人来到普济寺大殿前,即使普济寺位在山上,爬阶梯时也有凉风吹拂,可当何若薇两脚踏在最后一个阶梯时,仍是全身热汗淋漓,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她肯定像只哈巴狗一样的吐舌头散热。
“若薇,那里有茶亭,我们先过去休息片刻,整理仪容后再进去礼佛。”
单墨寻一手提着供品,一手扶着有些腿软的她,指着广场旁那个摆着供茶的茶亭。
“我先去洗把脸,我脸好热,奇怪,上次来也没感觉这么累啊。”
茶亭旁有两个水池,是用竹筒从后山将水接过来,引入两个水池,一个用来让上山礼佛的香客们在此净脸、洗手,另一个则是用来洗净供果后再进入大殿礼佛。
泼了几把沁凉泉水后,何若薇感到整个人清爽了不少,拿出帕子擦拭掉脸上的水珠后喘了口气,“呼,好舒服啊。”
单墨寻替她舀了杯供茶,“若薇,给你。”
她接过茶水,发现单墨寻也洗过脸,脸上还有残余的水渍,拿起还没收进衣袖里的帕子,替他擦拭,同时替他将垂落额前的发丝往后撩。
“擦干。”
“我可没有那么娇弱。”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却很享受她贴心的行为。
“是,是,我知道你很强健,不过现在是秋冬必须注意养生,别看太阳大就不注意,一不小心就容易染上风寒什么的。”她细心的将他脸上水渍全部擦干。
“好了,明真大师是有德高僧,每日向他请教佛法的信众很多,赶紧把这供茶喝了我们进去,慢了不知何时可以轮到我们。”
因为要请教明真大师的事情较为玄奇,不方便让他人知道,因此他们两人今天是瞒着其他人上山来的,也得赶紧把握没什么香客的时间去请教。
何若薇将供茶喝完后,便与单墨寻一起拿着供品前往普济寺大殿礼佛,两人将供品摆放到供后点了炷清香,跪在佛像前诚心恭敬的祈求。
何若薇仰颈望着慈眼视众生的佛像,顿时有种体悟,她不知道是何种机缘会让她穿越到骊国,还附身在她很不欣赏的刁蛮郡主君灼华身上,但不管怎么说,她都用了君灼华的身体,所以她向佛祖祈求,祈求君灼华不管是否可以投胎转世,将来都能够平安喜乐。
她手持清香向佛祖诚心的拜三拜后,单墨寻接过她手中的香,替她插到前方香炉里,两人才正打算前往明真大师的禅房,便有一名年轻僧人朝他们两人走来。
“阿弥陀佛。”年轻僧人双手合十向他们两人行了一礼。
他们两人也赶紧回礼,“阿弥陀佛。”
“两位施主,小僧法号智空,想请教这位女施主可是姓君?”
“智空师父,我是君灼华。”
“阿弥陀佛,君施主,小僧已等你多时。”
她跟单墨寻互看一眼,“等我?”
“是的,小僧的师父明真大师云游去了,临离去前交代了小僧,有一日君施主你定会来找他,让小僧转告君施主,一切人、一切事、一切物,皆为因果关系勿执着,一切将回归正轨。”
“嗄?”她小脸蛋瞬间皱成一团,感觉自己悟性太低,有听没有懂。
“师父还交代了一句,要君施主多做善事,方得圆满。”智空向两人一拜,念了声佛号后便转身离去。
何若薇愈想愈觉得不对,忍不住指着智空穿过的月洞门,“墨寻,你听得懂智空师父转达的意思吗?”
“基本上是理解的,不过……对明真大师选在这时候云游的目的,感到有些许的不解。”单墨寻挠了挠鼻翼。
她眉头微拧。“你简单明了的跟我说说你的理解。”她怎么想都觉得明真大师让智空师父转告她的话没有表面听起来简单,好像有陷阱。
单墨寻指着后山方向,“既然明真大师已经离开普济寺前去云游,时间还早,我们到后山逛逛吧。”
沿着蜿蜒的石板小径前行,愈往深处走香客愈少,渐渐只剩下他们两人,单墨寻伸手牵住她的小手,那温热的触感让她脸蛋倏地染上红云,她羞怯地扫了他几眼,还是任由他牵着她的手在林子中漫步,欣赏着沿途美景。
何若薇忍不住开口,“墨寻,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香客了,你该告诉我你的看法了吧。”“先告诉我你的看法。”
“我的想法很简单啊,就是明真大师知道我一定会回来找他,他不想拽漏天机,所以选择避开我们,请智空师父转达的那几句话,就是在说这一切都是因果,虽然说现在一切已经回归正轨,但穿越附身这事本来就是逆天而行,因此要我多做善事,弥补这个违反天地去则的错。”
单墨寻嘴角微勾,“既然你都已经有答案也理解,怎么还问我?”
“原来你想的跟我一样,我会想问你是因为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我担心明真大师会坑我。”
“明真大师是得道高僧,他怎么会坑你这个小泵娘。”他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真的是想太多了。”她松了口气。
“你啊……”他宠溺的将她圈进自己的怀中,低头眸光灼灼地望着她那双湖泊般清澈的眼阵。
毫无预警地被他抱满怀、深情凝视着,何若薇小脸倏地涨红,贝齿慌乱咬着嫣红如花瓣的唇,那娇媚羞怯的神情,让单墨寻心神迷醉地低头吻上,柔软的触感,淡雅的幽香,深深勾引着他更加沉醉。
本就是两情相悦,何若薇推不开他,更无法拒绝他,环住他的腰,笨拙的回应着他的热情……
不知过了多久,林子深处传来一阵骚动和低沉鸟鸣,单墨寻才喘着气松开令他眷恋的红唇,拇指轻抚着她微肿水润的红唇,“若薇,皇上的旨意迟迟未下,我担心会有变数。若皇上赐婚,我们便马上成亲,若皇上打消了赐婚的想法,给我一年时间,让我成为一个可以与你身分匹配的男人,可好?”
迟迟未听到她的答案,单墨寻下意识的圈紧双臂。
在还不知道真相时,真正的伊秋语对他的逃避和拒绝,在他心里留下很不好的感觉,转换成恐惧,至今未消散,他不想再承受。
手臂上的疼痛让她感受到他的紧张与不安,她脸颊贴在他胸口上,应声,“好,不管如何,我都等你。”
单府别院。
秋猎那段期间,单墨书见伊秋语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所以经过伊志深的同意,便带她前往别院散心。
好不容易看到她心情明显好转,能露出笑容,谁知她一见到前来别院的单墨寻和君灼华像是看到了债主似的,马上跑回露竹院避而不见,怎么也不肯开门。
单墨书为难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子,“郡主,您确定您有办法让伊姑娘打开心扉?”之前这个刁蛮郡主可是多次想要秋语的性命,让她进屋去看秋语,他真担心会引发凶杀案。
而且……想到刚刚单墨寻一脸认真地说,他打算娶君灼华为妻,单墨书更觉得有古怪,他怎么也不相信他大哥会突然爱上这个刁蛮郡主,可是两人亲昵的样子看起来又像是真的,不是在演戏。
“当然,只要我跟她说几句话,她就什么心病都好了。”何若薇十分有信心的点头。
单墨书又狐疑的看了眼兄长,只见单墨寻对他微点头,“放心吧,墨书,郡主不会伤害秋语的。”
穿越附身这事太过离奇,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接受,即使是自己也是花了好几天时间,他不能保证墨书能与他一样理解此事,因此和若薇讨论后,便决定趁着若薇对伊姑娘说出真相的机会,他也把这事告知墨书。
“好吧,不过你必须保证你不会伤害秋语。”这个世上他最相信的人就是他大哥,既然大哥都这么保证,就姑且相信这个恶毒的郡主。
“我发誓。”
她抬手发誓,单墨寻这才放她进入露竹院,但单墨书还是忐忑不安地看着她的背影。单墨寻大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若薇有办法让秋语放下心防的。”
“若薇?她不是叫君灼华?”
“以后你喊她若薇便是。”他往后指了指,“走,陪我去钓鱼,我想她们之间的谈话不会很快结束的,正好利用这时间钓鱼,你不是也很久没有吃到秋语亲手弄的烤鱼,一会儿让她大显身手一番。”
也不给单墨书反应的时间,说完拖着他的后衣领便往湖边走去。
何若薇让院子里的下人都退下,自己一个人推门进入伊秋语的房间,撩开床帐便看到她整个人缩在床角,无声掉着眼泪。
“秋语,你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你难道要一直瞒着墨寻你不是我的真相?以他的精明,你觉得他不会发现你落水前后的不同吗?”
这话让伊秋语震惊的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床榻边看着她的女人。
“你……”伊秋语坞着唇迟疑的提出自己的困惑。“你究竟是……谁?”
“你傻了啊,认不出来我是谁?”
伊秋语眨着眼睛仔细的看着她,这语气口吻好熟悉,她都要以为若薇就站在她面前,彷佛她没有魂飞魄散又回来了,只是附在君灼华身上,可是这有可能吗?
“别怀疑你的直觉,我就是你想的那一个人!”何若薇双手叉腰,气结地瞪着她。
“你是……若薇……”伊秋语用力咽下一口口水,不确定的问道。
何若薇抡起粉拳敲她额头一记,“不是我会是谁,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怀疑……”
她话还未说完,伊秋语便扑向她,抱着她痛哭,“若薇、若薇,天啊,太好了,你没死,你没有离开,我以为你魂飞魄散了……在你离开我的身体时,我一直想抓住你,可是怎么做都没用,要不是我太没用了,你就不会不见了……”
何若薇心疼的拍着她哭得颤抖的后背,安抚着她。“傻瓜,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不要再自责了。”
伊秋语抹去泪水,“对了,为什么你会成了君灼华?”
“她应该就是我的机缘,还记得明真大师吗?”她将沉入水底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在来找你之前,我跟墨寻去找过明真大师,他……”
“怎么跟明真大师扯上了?”伊秋语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秋猎时单世伯为了救皇上身受重伤,我替单世伯疗伤,被墨寻看出破绽,而后我们两人就相认了。待单世伯的伤势稳定后,墨寻便马上安排他回家疗养,西疆王也抓到了引发这次兽潮的背后指使者,所以没必要再继续留在围场,西疆王押着幕后指使者跟共犯回京向皇帝复命,我自然也跟着一起回京。
“待一切安排好后,我跟墨寻两人一起前往普济寺找明真大师,可万没有想到明真大师竟然云游去了,让徒弟带话给我,意思就是一切都会回归正轨,还有要我多做善事。”
“一切回归正轨?”这下伊秋语更是满心困惑。“你可以跟我解释更清楚一点吗?”
“总之,我从我的时代来到骊国,应该本来就是要附身在君灼华身上的,可阴错阳差,我提早来了,才会有后续这些事。”
“所以,你提早来了先代替我活着,等到时间到才附到君灼华身上,是这样对吧?”伊秋语一脸惊奇。
“应该是这样。”何若薇耸了耸肩。
“好奇妙啊,你怎么会有这种奇遇……”
“不知道,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何若薇忍不住吁了口长气。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是啊,所以你也要好好活着,不要再感到愧疚,放心的接受单墨书的感情。”
“什么啊……要也是你跟单墨寻先……”伊秋语正要调侃回去,又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连忙问道:“对了,那原本的君灼华呢?”
她摇头,“我也不清楚,明真大师让我多做善事,除了因为穿越附身这种事违反天理,可能也是因为附身这件事会伤到其他的灵魂,要我弥补这些过错。”
“我也会帮着你一起做功德,回向给那个君灼华的。”
“平日多救些人多举办义诊也是功德……说到这个,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怎么就变得这般懦弱,明明之前跟个母老虎似的,现在却只会躲着墨寻,只会缩在房间哭。”伊秋语这种表现,真让她很看不过去,说着就一把火窜起来。“连我教你的医术也不敢用,你就算不熟悉,也可以练习练习啊。”
伊秋语连忙喊冤,“不是我退缩懦弱,我是心虚啊……我怕被别人看出破绽,还有单墨寻喜欢的人是你,他肯定马上看出我并不是你,所以才避着他……
“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我是知道的,我害怕我向他老实招认说你已经离开,他会无法承受那分离的伤痛,会消沉或者是产生什么让人担心的念头,一想到这里我就更不敢说了,还有加上自己的愧疚,我就愈来愈消沉……”
“你喔,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她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不会了、不会了,既然你回来了,我就不会再消沉了,只是……你们两个……突然两情相悦,别人看了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何若薇有些无奈地告知她现况,“我听墨寻说皇帝有意思指婚,如果这事成真那就顺水推舟,如果皇上又打消这念头,他让我等他一年,他会说服单世伯和族人极力争取皇商资格,然后向王爷提亲。”
“你们有打算了就好。”伊秋语开心的笑了。
何若薇手肘推了推她,瞅着她,贼贼地问:“别说我们了,你呢?你跟墨书的事你打算怎么做?跟我说说。”
“你要我主动去追求墨书,我可没那胆子。”以前她还是魂魄时,仗着单墨书看不到她,她才大胆地常常跑去找单墨书说话,但现在面对面,她真的不行。她红着脸尴尬的说:“就顺其自然吧……我想……他应该不会嫌弃我才是……”
单墨书最近为她所做的一切,还有没有任何虚假的关心,让她感觉得出,他对她也有着男女感情,但没有开口,恐怕原因是来自单墨寻。
现在既然一切都回归正轨,那他们两人之间应该是没有阻碍才是。
“要是单世伯派人上门替单墨书提亲,你嫁还是不嫁?”她咧嘴坏笑问道。
瞧她拿贼兮兮的调侃表情看自己,伊秋语整个脸蛋红成了小西红柿,拍了她一下,“你胡扯什么啊,单世伯怎么可能这么做?而且墨书他也不见得愿意……”
“你别管他们两人,我就问你愿不愿意。”看秋语羞答答的表情,她心里是有底了。果然,伊秋语咬了咬下唇,微点下头。
“只要你愿意就成,其他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她猜得没错的话,这时单墨寻应该已经在跟单墨书解释,她们两人身上所发生的不可思议的神奇事件。
正如何若薇所想,单墨寻确实正对弟弟说着真相。
当单墨书听完单墨寻跟他说的,他惊骇得掉了下巴,怎么也阖不上,说不出一句话。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单墨寻神情严肃、语气慎重的警告他。“墨书,不管你对此事的看法如何,这件事情万一传出去,对她们俩都会造成伤害,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严守这个秘密。”
“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自然知道这事情多严重,先不说若薇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只有秋语她,我也不可能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我这辈子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
有他这句话单墨寻就放心了,单墨寻继续问道:“墨书,现在我问你一句话,你想娶秋语吗?”
“让我娶秋语?”他不敢置信的惊呼。
“你老实回答我。”
“想,我怎么会不想,你都不知道这段日子想到你跟秋语两情相悦,两个人随时会和好,我还要帮你说好话,根本是心如刀割啊,我作梦都想娶她!”单墨书抱怨。
他一直惦记着那个鼓励他的姑娘,在这段相处的日子里,他愈来愈觉得秋语像她,自然就动了心,偏偏秋语跟大哥有关系,他本来都要以为自己无望娶她了。
“那好,你就等着当新郎官吧!”
瞬间,单墨书的嘴巴笑得要咧到耳边去了。
“老爷、老爷,圣旨、圣旨快到了,宣旨的仪仗队伍就在前面两条街,马上就到了。”一名派出去查看圣旨现在到何处的小厮,匆匆忙忙的跑回来,指着一个方向激动的说着。
已经沐浴包衣齐聚在大门前的单家上下,赶紧按着辈分排好队伍等着迎接圣旨,大门前的香案更是早早就备好,随时准备迎接圣旨。
单远雄因为还有伤在身,所以先坐在二芳的太师椅上,摆手交代,“赶紧再去探,到对街马上回来报……”
两个时辰前宫里便派人出来,告知将会有圣旨来到单家,要他们准备接旨,不过等了一个半时辰,却始终未等到圣旨。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被派到宫门口打探的小厮,骑着马匆匆回报,告知宣旨的仪仗已经出宫,走的是正阳大街。
骊国的惯例是,非常正式重要的旨意,仪仗队会特地走正阳大街,让全京城百姓知道皇帝对这份旨意的重视,所以当单远雄一听到小厮说的话,马上派人去找族里的所有堂兄弟们一同前来接旨。
虽然并不知道圣旨的内容,不过单远雄大约猜得出来,应该是当时石公公稍微跟他提过的事,皇上有可能会下旨封单家为皇商,并且赐婚。
这事过去许久,一直未等到旨意,还以为皇上忘了,或是另有打算,不料,这旨意说来就来了。
“老爷,仪仗队已经到了前面大街,快准备接旨。”另外一名小厮满头大汗地冲回来。
随着小厮的禀报声,敲锣声和喷呐声由远而近传来,仪仗队已经隐隐出现在单家众人眼前,仪仗队伍非常的隆重,给足了单家面子,管事赶忙让人将朱红色大门完全推开,准备迎接圣旨。
这圣旨已经多年不曾从正阳宫门出来,走正阳大街了,顿时把京城里的百姓们好奇心给勾起,好奇看热闹的人潮将宽阅街道挤满,百姓们一路挤到了单家大门前。
当一袭红袍双手捧着放了两份圣旨的托盘的人,从轿里弯身出来之时,顿时把许多有见识的人震惊坏了,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来宣旨的人。
竟然是今早才刚接下太子金印、接受册封的轩辕溟一般宣读旨意都是派太监出宫,今天这道圣旨竟然是刚上任的太子亲自前来,这单家是要大发了,泼天的富贵就要落到他们头上,单家本就是骊国首富,这下更是不得了,钱与权一把抓了。
看着穿着太子袍服、头戴螺龙金冠的轩辕溟,想到以后他恐怕就真的必须跟皇权扯上关系,单墨寻心情有些复杂。
以后恐怕没得置身事外,谁让太子是他……师兄!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咬了咬牙。
可一方面却又替轩辕溟感到开心,他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太子之位终于是他的,如没有意外,接下来九五至尊的位置也将是他的。
在众人的欢迎下,轩辕溟捧着圣旨踏进单家,脸一板,扬声道:“圣旨到,单府上下接旨!”
话音刚落,单家众人齐齐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单府家主单远雄上前。”轩辕溟将圣旨打开,缓缓念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单家家主单远雄救驾有功,特封其为三品皇商,负责宫内采办,钦此。”
天啊,三品,竟然赐单远雄为三品皇商,一般皇商的品级最高只到五品,皇上竟然一口气就让他当三品皇商,太令人震撼了。
包括外面看热闹的人都为这消息惊讶无比。
“谢皇上!”连单远雄本人也惊讶不已,连忙压下心头震撼,叩头谢恩。
轩辕溟取饼另外一份圣旨,“单墨寻、单墨书接旨。”
他们两兄弟忙向前叩头。
“单墨寻、单墨书人品出众,当择贤女与配,今西疆王之女君灼华秀外慧中,特将君灼华许配单墨寻为妻。杏林世家之后伊秋语医术超群,温柔良善,特许配予单墨书为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轩辕溟狡黯的朝单墨寻挑了挑眉,扯出一抹耐人寻味的邪笑,“接旨吧。”
单墨寻向前高举双臂准备接旨,轩辕溟在将圣旨交给他的同时,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如何,师兄这件事办得不错吧?若不是本太子,你们两兄弟都别想让皇上这么快下旨赐婚,你打算怎么谢我?”
“你想要什么?”
“本太子知道君灼华那臭丫头只听你的话,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伤更是惨重,你让她帮本太子训练一批会缝合之术的人。”
“我可以帮你跟她提,答不答应不是我能决定。”
“你想皇上收回旨意?”
单墨寻嘴角剧烈抽了下,“我会想办法让她答应!”
“很好,本太子等你好消息。”
达成协议,轩辕溟满意的挺起身,客套意思的恭贺,“单当家,恭喜你,一门三喜!”“太子殿下请入内休息,老夫……”
轩辕溟抬手制止他,“不了,本太子还要到西疆王府与伊府传旨,时间紧迫就不多作逗留了,告辞。”他今天特地讨了传旨这差事的目的已经完成,就没什么好继续逗留。
语毕,他毫不留恋转身回到轿里,赶往西疆王府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