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砺剑径直来到柴红菱家,柴向东正好在家休息。
柴向东白了一眼周砺剑:“来我们家干啥?我希望你尊重我们家红菱,既然你已经有别的女人了,你就更不该来骚扰她。”
周砺剑强忍怒火,连忙解释道:“伯父您可能真的误会了,我是真心喜欢柴红菱的,我不可能还有别的女人。”
柴向东一听立即站了起来,瞪大眼睛问:“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呀?你跟叶嫣然的事情,龙门乡现在已经家喻户晓了。你还是回去吧,我们家红菱攀不上你这高枝。”柴向东说完,就推周砺剑离开。
“伯父请您见谅,这件事情我想向红菱解释清楚。”
柴向东冷冷地说:“红菱今天不在家,你回吧。”看着柴向东冷冰冰的脸,周砺剑只得客客气气地立马转身。
正当周砺剑要离开时,柴红菱突然从房里走出来。或许是第六感官的因素,周砺剑意识到身后有双幽怨的眼神在看着自己。这种眼神,对周砺剑来说,是决定他们爱情马拉松长跑的胜负,关系到人生恋爱轨迹的走向。
柴红菱说:“爸爸,我出去一下,和砺剑聊一聊。”
“不行,跟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聊的?”
“您就对砺剑这么大偏见,我跟他说说话都不可以吗?我现在已经是成人了,我有自己的自由。我只想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柴向东无奈,只好默许柴红菱跟周砺剑出去。
两人顺着龙门湖畔而行,一路无语来到月光亭。杨柳拂堤,湖水荡漾,“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李昱那首脍炙人口的诗,在周砺剑脑中无形萌生。周砺剑只感觉到如今的龙门湖物是人非,流水匆匆,湮灭所有记忆。
周砺剑欲说不能,始终难以开启嘴唇。
柴红菱问:“那些都是事实吗?”
周砺剑言简意赅回答:“是事实。”
柴红菱没有惊奇,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只是不明白,周砺剑为什么会回答得这样干脆。以周砺剑的性格,应该不会说谎。但以周砺剑的人格,更不可能去找另外一个女人。在柴红菱眼中,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除非周砺剑有神经病。但周砺剑不可能有神经病,可事实又偏偏摆在这里。
柴红菱淡淡地说:“我们分手吧?!”
“难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你说呢?自从你回来,我们就已经处在分手的边缘,而你却一次次与我们发展的方向背道而驰,我还能说什么呢?”
周砺剑情绪激动地说:“我承认你所说的,可是请你相信我,相信我只爱你一个人!”
柴红菱轻微抿了一下嘴唇,说:“你与叶嫣然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呢?叶嫣然已经单独约我谈过了,她亲口说她喜欢你的。”
周砺剑仰望了一下灼热的天空,说:“你真的相信她的话吗?我觉得一切都是一个圈套,我是一个地地道道、不折不扣的大笨蛋,居然还蒙着头往里钻。”
柴红菱叹了口气:“不用解释了,我们的缘分已尽,就好比一面镜子,已经摔破了,即使修补起来,也是伤痕累累。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周砺剑哽咽着说:“红菱你好好想想,如果我们真的分手,我想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不成恋人成朋友,这些话只能是一个美丽的借口而已。多少年后,我相信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一定会明白真相的。”
“好马不吃回头草,即便是我后悔,也请你这匹好马不要再回首,何况我做过的决定是永远不会后悔的。”
过多的解释柴红菱不想听,而周砺剑也不愿意说。事已至此,周砺剑无话可说,周砺剑感觉自己与其说冤,倒不如说真混蛋。周砺剑从来不相信这是命运中幂幂注定的,上天的安排那都是自我安慰,自我洗刷。
相见不如怀念,分手还说再见。有一种爱叫放手,如今精心浇灌培育的爱情之花已经枯萎,就没有花谢花会在开的时候。周砺剑抑制难过的心情,强颜欢笑地说:“人各有志,不必强求。既然你已经不相信我了,我也无话可说,只能走自己的路。但是,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衷心地祝福你,祝你永远幸福!”
柴红菱揉了揉发红潮湿的眼睛,头也不回地哭着跑开了。望着柴红菱远去的背影,周砺剑眉头紧锁,心如刀绞,咬了咬牙,捏了捏拳头,猛地一拳打在柳树上。柳树震得阵阵颤抖,落叶纷纷。周砺剑的拳头渗出了殷红的鲜血,眼睛终于挤出了一滴眼泪。这眼泪,比鲜血还殷红……
柴红菱深陷情感泥潭,感到不能自拔,便来到龙门寺,请求寺里的高僧为她指点迷津,赐予解月兑悲伤的秘诀。大师若有所思地劝柴红菱先用茶。此刻,柴红菱恭恭敬敬地双手扶杯,大师似乎很专注地给柴红菱倒茶。然而,杯满水溢,心无旁骛的大师却没有停手的意思。结果,被烫着的柴红菱失了手。杯子落掉,水泻一地。柴红菱捡起安然无恙的杯子,不解地望着大师。大师停了停,双掌合十:“女施主,你所要的秘诀贫僧已经写在这只空杯子里了。”
柴红菱也是聪明人,立马悟出:悲伤如水,倒掉即可。
周砺剑不敢把心中的不快写在脸上,生怕父母看出什么。回到家里,周砺剑就一头倒在床上,钻进被窝蒙住头。对于柴红菱对他的打击,犹如一击闷棍,狠狠地敲在了头上。而伤在心里的,才是真正的内伤所在。往事不堪回首,脑海中柴红菱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周砺剑是个不甘失败的人,他明白,在军人的字典里,从来只有强者,只有适者生存。可是,柴红菱既然去意已决,那种倔强,用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周砺剑不想就这样轻易放手,眼下又没有别的办法,寻思道:对了,有道是灯不拨不亮,理不辩不明。找香菱去劝劝,或许红菱还能听得进去。
说曹*,曹*到。柴香菱不请自来,让周砺剑喜出望外。还没等周砺剑开口,柴香菱就急匆匆地告诉周砺剑一个晴天霹雳:“钟铁铸已经将他和红菱结婚的请帖送到了我爸妈手中,时间就定在后天,地点在香格里拉大酒店。”
听到这个消息,周砺剑如雷轰顶,差点没有晕过去。这也来得太快了吧。兵贵神速,钟铁铸如今是趁人之危。周砺剑气呼呼地要冲出门去找钟铁铸算账,却被柴香菱死死拉住了。
“砺剑哥,千万不能冲动,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关键的决定权还在我姐那里。只要我姐不同意,钟铁铸还能怎么地。”
“那你帮我去红菱那里劝劝,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好的,那我去试试看,你在家等我的消息吧。”
柴香菱前脚刚走,周砺剑就打了个电话给钟铁铸。不到十分钟,钟铁铸就开车来到周砺剑家里。钟铁铸喜气洋洋地将请帖递给周维强。周维强颇感意外,很快镇定下来,问道:“你这发展也挺快的嘛?怎么事先也不给个消息,一直把我和你干妈蒙在鼓里?”
钟铁铸说:“干爸笑话我了,我和红菱商量好了,抓紧时间筹备婚礼,后天就请您和干妈去喝我们的喜酒,再说砺剑也正好在家,这不喜事都凑在一块了嘛,哈哈哈。”
周砺剑走过去,将父亲手中的请帖呼地一下抢过来,右手将请帖蜷捏成一团,说:“铁铸我们到外面去说。”
钟铁铸脸色一变:“我的时间很紧,尤其是这几天特别的忙,你有什么祝福的话就在我婚礼上说吧。”说罢,钟铁铸就出门驾车离去,周砺剑无奈地看着他绝尘而去。
任凭柴香菱苦口婆心地劝,柴红菱始终不愿意多说话。柴红菱只重复那句:“你还没有太多的社会经历,有很多事情你确实不懂,所以也别当说客了。”
柴香菱说:“我是年轻,我是不懂,可你应该比我更懂周砺剑吧?然而,你根本就不懂,你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爱你的人,谁才是你真正爱的人,然后就糊里糊涂地嫁了,你不觉得你的选择太草率了吗?太悲哀了吗?”
柴红菱说:“我们现在都不必斗气,你也没必要来激将我。我了解周砺剑,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周砺剑是好,但他回来后却接连出现了这么多让我伤心的事情,尤其叶嫣然已经是非他不嫁了。我就不明白,原本好好的,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柴红菱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让柴香菱也手足无措。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屋檐水滴答滴答地拍打着地面。周砺剑的心情坏透了,与柴红菱之间解不开的疙瘩已有千千结。事已至此,光指望柴香菱去做思想工作,实属下策。解铃还须系铃人。周砺剑觉得:还是要当面去做柴红菱的思想工作。周砺剑发短信预约柴红菱,柴红菱却根本不回。再打柴红菱手机,柴红菱干脆关机了。周砺剑觉得自己这样死缠烂打,的确有失军人的尊严,但又有些情不自禁,不能自拔。
钟铁铸与柴红菱的婚礼如期举办,周砺剑父母也要前去喝喜酒。出发前,周维强对周砺剑说:“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只要有事业,自然会有好女孩来找上门的。红菱是个好女孩,但是你们没缘分,既然她与铁铸好上了,你就应该大度一些,去恭喜祝贺他们,这样才不失做人的尊严。如果还是一味的计较,我看你也没多大出息。”
周砺剑母亲一听,立马拉了拉周维强的袖子,打圆场地说:“年轻人的事情,你说得那么容易呀,我们家砺剑也是有血有肉的,又不是冷血动物。我看还是不去的好,见了面反而难堪。谁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呢?”周砺剑母亲说完,拉着周维强就走了,临走叮嘱周砺剑在家自己做饭,想吃什么冰箱里菜都有。
周砺剑心神不定,心慌意乱,哪有心思吃得进东西。不去吧?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去吧?如何面对。周砺剑恨不得立马找个缝钻下去。
柴香菱打来电话:“我正在跑前忙后,还当了伴娘,你就早点过来喝红菱姐的喜酒吧。”周砺剑摇了摇头,如果这新娘不是柴红菱,周砺剑肯定给钟铁铸当伴郎当定了。老天真会开玩笑,从当兵到上军校,从毕业分配到海岛工作,什么风风雨雨没经历过,什么打击没承受过,奈何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门前突然连续响起车喇叭的声音。随后,长发飘飘的叶嫣然从车里走出来,妩媚地看着客厅里发傻的周砺剑。周砺剑抬眼看了一眼,不加理会地说:“你来干什么?”
叶嫣然不高兴地说:“带你去参加婚礼呀?怎么,不欢迎?我一直欣赏你是个出色的军人,军人雷厉风行的作风、快速反应的能力、处变不惊的心理素质,都让我崇拜与向往。可是,没想到你应对特殊情况的反应能力如此脆弱。”
“谢谢你的好意,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无非是要拉我一起去,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吧。”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我完全没有那种意思。我只是想,你应该活得直白些,活得洒月兑些,为什么非要给自己加上思想的枷锁呢?你就那么胆怯、那么懦弱?难道连参加他们婚礼的勇气都没有吗?”
“不要多费口舌了,你先去吧,我会去参加的。”
“那就坐我的车去吧,反正也顺道。”
“那先谢了,走吧。”
香格里拉大酒店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热闹非凡。径直上电梯,放眼望去,钟铁铸与柴红菱的婚纱巨照就放在酒店的大堂里。婚纱照的上面,一条写着“新郎钟铁铸先生新娘柴红菱小姐婚礼庆典”的横幅显得格外耀眼,与整个大堂的布局格调一致。周砺剑看了,心里比吃了三月的杏子还酸溜溜的。周砺剑强忍内心的悲痛,盯着两位新人,还是健步走过去。而叶嫣然却突然挽住周砺剑的胳膊,一并前行。周砺剑试图摆月兑,却没有成功,众目睽睽之下,只能默认地走过去,叶嫣然则会心地笑了。
周砺剑掩饰住内心的复杂,大声地对钟铁铸说:“铁铸今天新婚大喜,实在可喜可贺,兄弟祝愿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说罢,周砺剑伸出手握了握钟铁铸的手,然后欲握柴红菱的手。
柴红菱身着洁白的婚纱,却迟迟不肯伸出手,冷淡地说:“不必了。”这一举动,令在场的钟铁铸、周砺剑相当尴尬。周砺剑没想到,柴红菱今天结婚了居然还不领情,到底是不原谅自己,还是根本就不想看到自己来参加这个婚礼,拒己于千里之外。
钟铁铸赶紧打圆场说:“砺剑你别介意,红菱就这性格,今天看到你和嫣然如此亲密,我们也想早点喝你们的喜酒喔。”
周砺剑苦笑了一声,说:“不必了,不可能的事情永远都是不可能的。”然后,周砺剑掏出个红包递给钟铁铸,钟铁铸呵呵呵呵地笑纳了。
“实在对不起,我先告辞了,部队已经来电话了,要求我今天必须出发。”还没等钟铁铸等人明白过来,周砺剑挣月兑开叶嫣然的手,飞步离开。
周砺剑回家收拾好行李,给父母打了告别的电话,直奔龙门县火车站。这一走,周砺剑感觉挺对不住父母的,好不容易回家探亲,细算起来,与父母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本想回来尽点孝心,没想到处处不顺,与柴红菱更是不用说了,不说马拉松式的长跑恋爱毁于一旦,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周砺剑站在火车站站台上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头看看这魂牵梦系的青山绿水,心里依然隐隐作痛。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周砺剑眼帘。叶嫣然的嫣然一笑,宛若倾国倾城,几乎能让众生嫣然一睹。如果在素未平生的情况下,周砺剑绝对成为她电眼下的俘虏。然而,时候不对。叶嫣然款款走来,递给周砺剑一袋水果、饮料和零食,说:“砺剑,带在路上吃吧。”
周砺剑不冷不热地说:“谢谢了,火车上什么都有,用不着你这么费心。”
“何苦呢?我们之间没有谁欠谁的,我也不会给你什么压力。本想这次跟你一起到部队的,我知道你也不会同意,所以我还不如不说。我会耐心等待,等你想通的时候,我会来部队看你。我有一个心愿,就是能到你所在的部队看一看大海。只要你愿意,我愿意一辈子陪着你,不言清苦,只求永久。”
“嫣然,谢谢你的好意,部队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美好,有很多艰辛是你们女孩子想也想不到的。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但我真诚的希望你能够走好自己的路,早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别安慰我了,我知道你有难处,有痛楚,我们先不说这些吧。火车快开了,希望你在部队好好干,祝你一路平安!”
周砺剑听了,内心十分感动,叶嫣然能在这个关口鼓励自己,是没有想到的。周砺剑向叶嫣然挥了挥手,毅然踏上了火车。透过车窗,看着不停挥手、噙满泪花的叶嫣然,周砺剑心理异常沉重,难解其痛。
伴随着隆重的婚礼进行曲,钟铁铸与柴红菱手挽着手,带着甜蜜,带着责任,带着一生的荣光与使命,走进了婚礼的殿堂。夫妻三对拜后,钟铁铸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当即许下承诺,要爱柴红菱一生一世。
随后,钟铁铸将一枚闪闪发亮的钻石戒指戴在了柴红菱的手上,还将一根金灿灿的祖传项链戴在了柴红菱粉女敕的脖子上。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赢得在场所有嘉宾和亲朋好友热烈的掌声,更让柴向东眼睛直发亮。
按照农村的习俗,当天夜里闹洞房。亲朋好友出了各种难题,都被钟铁铸和柴红菱一一化解。正闹得起劲的时候,柴红菱却突然看到了吴锦虎夫妇。不见则已,一见到这两人,柴红菱就觉得恶心。恰恰吴锦虎厚颜无耻地出了个比较下流的题目,柴红菱当即不给面子,对着吴锦虎就是一顿臭骂。弄得原本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变得难以收场。钟铁铸正在兴头,眼睛瞪了一下吴锦虎,吴锦虎马上向柴红菱笑脸赔不是,然后乖乖地退出房间。而此时的柴红菱,早已没有了闹洞房的兴趣,丝毫不配合众人,致使闹洞房只能草草收场。
一天下来,柴红菱累得够呛。柴香菱便陪着柴红菱,到新房歇息。钟铁铸极为兴奋,又出去和亲朋好友喝酒去了。
柴香菱说:“姐姐,你今天真漂亮,真幸福,让我嫉妒死了。”
“幸福吗?我怎么觉得结婚就是一个必须经历的过程而已。”柴红菱回答。
“哟哟哟,刚结婚就看破红尘了?就给我上教育课啦,我看你这幅正经像,好像从来不是人间烟火似的。我就不相信今天晚上钟铁铸这个豺狼扑上来,看你怎么对付,嘻嘻嘻嘻。”
柴红菱气得连骂:“你这个小丫头,人小鬼大,以后你找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折磨死你。”
“我才不怕呢!我有九阴白骨爪,看我不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了他的血。哈哈,不过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两人连打带闹,让新房别有一番风味。
柴香菱突然打住,对柴红菱说:“周砺剑乘下午2点到上海的火车归队了,本想同他一道回上海的,就是因为你的婚礼,所以你得好好补偿我。”
柴红菱一听,慢慢低下了头,眼睛怔怔地望着桌子上两根红蜡烛燃烧的火焰。多少往事,多少记忆,在脑海里像多媒体放幻灯片一样,一张一张地扫描。
柴香菱见状,对着柴红菱的耳朵悄悄地说道:“姐姐怎么啦?想砺剑哥了,还真想脚踏两只船哪。那你慢慢想吧,嘻嘻……”随后,柴香菱先离开。
柴红菱困得不行了,钟铁铸醉醺醺地推门进来。柴红菱看着喝得醉如烂泥的钟铁铸,立即将他扶到床上,然后拿毛巾给他擦拭。
钟铁铸哼哼哈哈地说:“红——红——菱,你——你——终于是我的人了。我钟——钟——铁铸就——就不信斗不过他——他周砺剑。哈哈哈哈。”
柴红菱边擦边说:“你又胡说些什么?不能喝就别喝这么多,早点休息吧。”
钟铁铸晃了晃脑袋说:“今——今天我高兴,我——我没喝多,我心里——清楚得很,我——我说得都——都是真的。现——现在告诉你——我也不怕。砺剑简直是太——太女敕了,调戏吴锦虎老婆,被吴锦虎打,砺剑都——都不知好歹,还——还要去和香菱查你父亲的煤矿?舞厅那次打架,上——上——上叶嫣然的床,周砺剑一步步按我导演的走,你——你说我厉害吧,哈哈哈哈。他——他——他周砺剑就是猪脑一个,你——你——你知道我——我这是什么脑袋吗?我——我这是电——脑。”钟铁铸眉飞色舞地指着脑袋。
柴红菱一听,几乎全都明白过来,难怪周砺剑一回来,就接连遭遇这么多的事情。柴红菱气不打一处来,说:“原来你真是小人,连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好比兄弟的人都陷害,你还有脸跟我说啊?!”
钟铁铸哈哈哈地冷笑说:“我——我是小人?你父亲才——才是小人,你究竟知道——不知道?你父亲一向——认钱不认人。为了查清我们祖上传下来的金——金银财宝,他绞尽脑汁与我——我妈套近乎,许诺将你嫁——嫁给我,就——就是想让你——你在我家享尽荣——荣华富贵。可——可是,他再聪明,也没有我这‘电——脑’厉害,他猜——猜想金银财宝一定埋在龙——龙头沟煤矿,就坚——坚持要我把龙头沟煤矿交给他——他管理,然——然后再挖出金银财宝。从你父亲当红——红卫兵的头头,到我父亲被他斗——斗死;从我妈把你妈推——推到龙门滩淹死,到你父亲主动言——言和。这——这么多年来,你父亲苦苦经营着,他为了什么?还——还不是为了我们家的金银财宝!可是,他又失——失算了,赔了夫——夫人,又折——折了女儿,最——最后,还——还是找不到他想要的金银财宝。你——你说,谁是小——小人?哈哈哈哈!”
惊愕万恐的柴红菱如梦方醒,看着钟铁铸醉酒后那扭曲的面孔,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气得嘴唇哆嗦,手指发颤,骂道:“我真是瞎了眼睛,怎么就相信你了呢?你卑鄙!你无耻!”骂完,柴红菱哭泣着跑进了茫茫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