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人,站在对面,手里拿钢管的,拿手奎的,拿皮带的,还有拿石头的,一个比一个叼,黄头发,红头发,穿薄棉袄的,穿衬衣的,什么人都有。
小迪仔细思量了下,看这群人凶神恶煞的,不会是打我们的吧。这朗朗乾坤,和平年代,占山为王是在电视剧和小说里面出现的镜头,今天好像是我们遇见了,真幸福。小迪还没感慨完,有人动了。
瓜喇叭一步一步挪到兰陵王身边,左右欣赏了一番,开口了,娃,那天在镇中学门口打我都懒得用手,直接是砖头,打的我是头破血流,可我不能不顾斌斌的面子,只得忍痛挨着,疼啊,我疼,你知道吗。说完喇叭就是一巴掌甩了出去。
兰陵王抱着脸,就要上去打,谁都忍受不了被人在脸上扇一巴掌,再者说年少轻狂,就争一口气,更何况是在他名义上的女朋友面前,血能留,面子不能丢。恰在这时,安颖上来拉住了兰陵王,死死的拽住,兰陵王也很配合的往前作了作势,最终他还是没有安颖的力气大,而被安颖拉着站在了原地,毕竟是初中生,怕是肯定的,况且对面一群狗站着呢,他上去动手之后,对面绝对是一拥而上,咬不死兰陵王,也得让兰陵王月兑层皮。这就是人海的优势,站在那就是震慑。
喇叭看兰陵王还瞪他,还不服,上去就是几钢管,转过头吐了口唾沫又是几脚,兰陵王是忍无可忍,挣开安颖,把喇叭的头撕住拉下来膝盖就上去了,一套动作,连贯流畅,丝毫不闲累赘,有种肌肉美和男人美。
大麻子没反映过来喇叭就已经鼻子被打出血蹲在那哭了,倒是二麻子反映够快,问了下喇叭好没,上去一把抓过兰陵王,就动钢管了。兰陵王虽然不虚,可毕竟是拳头对钢管,优势在哪里,没优势。杨威看拉不开俩人,没办法,上去就是一顿暴打,瞅见谁就打谁。打了个天昏地暗,打了一刹那,也打了一世纪,打完了,双方站了回去。从开始到结束,大麻子没动手,作为一个三台观人见人尊的大哥,他是不屑一群人上去打两个初中生的。在大麻子看来,让手底下的兄弟们历练历练也是好的,不能凡事都是他去出头,不经历些小风小浪,怎么能受得了大风大浪。
大麻子也二十多岁的人了,生了俩娃,一男一女,可他就是喜欢混的生活,不喜欢每天对着老婆孩子谈情说爱,他期冀的生活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咳了几声,大麻子的兄弟们退了开,大麻子过去要做一番总结性的教育批判指正报告。
指了下兰陵王,大麻子说了,你很能打?要不,你过来,我们俩打,你打到我服,你带你的同学朋友走,我不服,你也别怨我,就按我说的来。兰陵王看了下这个他可以叫叔叔的男人,怯了,没吭声。小迪和卫王介瞟了几眼,一个低头,另一个看着远处的风景。
看见兰陵王没吭声,大麻子得瑟了,他知道他震住了这些小孩子,毕竟是学生,讹还是很有必要的,大麻子更加得瑟了,给了兰陵王一巴掌,转身看了下喇叭,说了句,喇叭,你上去打,他到镇中学门口怎么打你的,还有刚才怎么打你的,你都还回来,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我在这呢。喇叭一听乐了,腾的就蹿了起来,上去就打,兰陵王被喇叭飞起来一脚踏到在地,大麻子手底下的小喽喽围住兰陵王也开始了泄愤,弥天大恨,一倾而空。
吴所求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牛有点怕,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虽然所求很内向,不善言谈,可在组织需要他的时候,他义无反顾的站出来了,所求拿了块板砖,上去就是打喇叭,他谁都不打,专打喇叭,三板砖下去,喇叭又哭了,喇叭不打兰陵王了。仇恨集中了,所求也倒地了,被人踏着,踢着,所求和兰陵王能做的只是护住头,别让把头给踢破了。
王二妹从打架一开始,就已经下山而去,不见了踪影。大牛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敢上去,他一开始的勇气烟消云散,他打起了退堂鼓。小迪依旧低头,卫王介还在看风景。安颖也没有再次上去护夫,她只是含着泪,看着兰陵王。
俩人被群殴完了,鼻青脸肿就不说了,兰陵王走不动了,他腿好像被打出点问题了,站不起来,疼。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就在兰陵王一伙目送大麻子带着他的兄弟们离开的时候,瓜喇叭去而复返了,他指了兰陵王,吴所求,杨威三个,示意俩伤员一无损跟着他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办法,其他上山玩的同学都回家之后,他们三跟着瓜喇叭踏着庄稼地,去再次拜会大麻子。
大麻子手里拎着钢管,叼着一支烟,吐着圈,二麻子站在大麻子旁边,一手叉腰,一手落地,拖着钢管,立在秋风中。
麻老三有点激动,因为他从一开始打架就打了,打杨威,打所求和兰陵王,他都打,虽然他手有点抽筋,可他骄傲。所以很飘的站在洞口,抽着烟,偶尔给他身边的小弟说说他刚才的勇猛。
兰陵王是意识有点迷糊了,反正他是跑也跑不了,也不敢跑,没多思量,喇叭喊,他就跟着来了。杨威是丝毫不惧,他曾经听马龙说过,大麻子就是个跑腿的,结婚了也是个跑腿的。大麻子不是什么大人物,他给大人物提鞋都不配,就偶尔讹些初中高中生的钱。杨威也想过,他不可能永远让马龙去庇护他,所以他要靠自己了,以后的路上,和别人的摩擦肯定会很多,但是杨威他是有信心的,因为他能打,他能挨打。
至于吴所求,更不用说了,虽然脸肿了,头破了,身上全是土,可他没在意,只是跟着喇叭走,而喇叭看着所求的眼神也很闪烁,有怒有惧有阴沉。
见面之后,眼神交汇,大麻子看到兰陵王的时候,表情很平淡,看到杨威和吴所求的时候眼神有一丝赞许,尤其是吴所求,他虽然年长几岁,可赞许是赞许,所求让他知道看到了男人的血性。明知道是挨打,还义无反顾的上来挨打,如果不是二愣子,那就是一个人物了。
大麻子给所求说了句,以后有事过来找我,我认你这个兄弟。所求没吭声,也没抬头。三个人都无视了大麻子的这句话。杨威说了,喇叭说你喊我们三个,有啥事么?大麻子也一时不知道杂说,给二麻子一个眼色,二麻子上来给三人都发了烟。
烟都抽上之后,大麻子也不那么尴尬了。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大麻子叫他们三个过来的意思就是想和这三个交朋友,虽说打了人家,可大麻子也只是略微尴尬了下,丝毫没有什么歉意在脸上。他看着杨威说,我是听说你们一起的一个把我兄弟喇叭打了,而且是板砖打的,一般小孩子的打架我是不管的,毕竟我也老了,欺负小孩子的事我不愿做,可喇叭说他实在是吞不下这口气,而且恰巧今天我们想讹点钱,结果就看见你们上山来了,喇叭他家住我家隔壁,我们是邻居,他家里没人,他爸妈都出去打工了,我不能让他受委屈。说完,给兰陵王一个歉意的眼神。杨威跟着马龙这种场面见的稍多点,客套话也会几句,应付了大麻子之后,杨威扶着兰陵王,和所求匆忙下山了。
没走几步,三人又被喇叭挡住了,大麻子也没搞懂喇叭要干什么,忙把喇叭拉了回去,可喇叭又冲了上来,这下三人有点紧张了,如果被喇叭缠住,挨打不挨打倒是次要,可关键是走不了了就。
就在三人不知道喇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时候,喇叭开口了,既然到了三台观,我带你们去玩玩,去鸡毛洞玩玩,你们就回家去吧。本来兰陵王一伙就商量是去看看传说中的鸡毛洞的。可谁曾料到,没看到鸡毛洞,却被人打了。兴致没了,可一听喇叭这么说,杨威是又有点向往了,想去了。看了下所求的眼神,所求没反映,他就做主了。
行,一起去玩玩,我们也是来看鸡毛洞的。
说起这个三台观的鸡毛洞,那是一个了不得的洞。鸡毛洞曾经是抗日战争时期抗日分子挖的洞,主要是躲避敌人的飞机轰炸,和防空洞有点异曲同工的作用,可鸡毛洞的神奇就神奇在洞口和里面的石床,鸡毛洞的洞口只容一个人钻进去,越到里面,越宽敞,而且里面一应俱全,石床,灯捻,石桌,生活设施要什么有什么,最恐怖的是里面还有累累白骨,第一次进鸡毛洞,肯定是要碰头割脚的,而且出不来,虽然洞口小,可里面宽敞,弯弯道道,崎岖诡异,有的地方有大坑,有的地方进去了就出不来了。所以也很少有人进到这个鸡毛洞玩,但是越是神秘,越是让人好奇。兰陵王三人来到洞口之后,兰陵王看了下洞口,没敢进去,就给大麻子说了下,坐在了洞口,杨威和吴所求在瓜喇叭的带领下,毅然踏进了鸡毛洞。
进去漆黑,越深越黑,走着走着,杨威有点怕了,把手伸去后面要拉吴所求,可令人惊诧的是吴所求不见了,不光是吴所求,而且是瓜喇叭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