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聊边跑边道:“老子给你赚了这么多钱,你可得慰劳慰劳老子。”
“站住。”正当王聊准备狠宰丘髯一顿的时候,他突然被两个人挡住了去路。
“从哪蹦出来两个蛤蟆精?给老子闪一边去。”王聊还没从神话故事里走出来,刚刚的了些便宜便膨胀起来,谁都不放在眼里。
丘髯追了上来,一看可不得了,丘髯拉着王聊给两个人点头哈腰。
王聊奇怪的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脑袋像是捣蒜瓣儿似地往死里给那俩人鞠躬:“俺兄弟不懂事,冲撞了两位官爷,两位官爷见谅。”
王聊这才发现两人手里都提着官刀,只是他们的一身行头是在是看不出官府的架势,一身黑色的素布,要不说他们是官差恐怕王聊会以为两人是刚死了爹的二愣子。
其中一个官差推了推王聊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这条街上卖东西?”
王聊一插双手:“管你女乃女乃的屁事!”
丘髯一听这小子嘴上没把门的,便伸手去捂王聊的嘴:“把你的臭嘴给老子闭上。”
丘髯的大手足足能挡住王聊的整张脸,被丘髯那么一捂,王聊差点窒息,不光是丘髯捂得紧,而是丘髯刚才在一旁小解的时候,王聊没见过丘髯洗手,王聊被姐姐称为‘天下第一邋遢’,但是王聊认识了丘髯之后就自觉的退居第二了。
王聊骂了官差,两个官差双双抽出官刀,抵住二人的喉咙:“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辱骂朝廷命官。”
丘髯见王聊已经翻了白眼赶忙松开大手道:“两位官爷饶命啊,我兄弟刚从外乡过来,不懂规矩。”
“不管哪个地方的,见了官差都不能这样。”见丘髯态度良好,两个官差便收起了刀。
“是是是,我回家就教训他。”丘髯一把把王聊给扔了出去。
此时王聊蹲在地上喘着粗气,他第一次觉得空气真的很新鲜,尽管现在都是烂菜叶子的味道。
一个官差道:“刚才你们在这里卖猪肉?”
“没卖。”丘髯道。
“卖了。”王聊道。
“到底卖没卖?”
丘髯瞪了一眼王聊:“卖了。”
“那交税吧。”只见官差拿出了一个深蓝色账簿,要在上面记画着些什么。
丘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王聊,转头小心得问道:“交多少税?”
“刚才你们卖了几头猪啊?”
“一头。”丘髯道。
“八头。”王聊道,王聊吐了吐舌头。
“八头?那交三两吧。”官差道。
此时丘髯已经对王聊吹胡子瞪眼,王聊揪着丘髯的裤子问道:“三两是多少?”
丘髯叹了口气,只将自己白花花的银子从布袋里倒了出来,王聊看见最后丘髯的布袋里只留下了十几文钱。
官差走后,王聊站起身问:“三两很多么?”
“你姥姥,我们一共赚了三两十五文,现在全给这些狗娘养的了。”丘髯朝着王聊呲牙咧嘴。
“我怎么知道他们要这么多?嗨,狗娘养的,你们别走。”王聊气不过,便要上前叫住远去的官差。
丘髯一听,马上又捂上王聊的嘴道:“你他娘的还闲事少?”
两个官差回头望了望两人,丘髯摆手憨笑道:“我们,闹着玩呢,不是叫你们。”
见两个官差没计较,丘髯才松了一口气,此时丘髯却发现王聊已经被自己捂晕在怀里。就这样丘髯将王聊扔在方才卖猪的推车上,在太阳下山以前落寞的赶回了家……
王聊到了晚上才醒过来,醒来便发现喜妹正支着下巴颏儿看着自己。
王聊砸吧砸吧嘴儿:“怎么咸不拉几的?”砸吧完了才想起来是被丘髯捂的,他一阵阵的想吐。
王聊指着门口骂道:“你再敢捂老子嘴,老子跟你没完。”
可是屋外却没传来回应的声音,王聊问:“喜妹,你哥不在?”
喜妹摇摇头,又指指门槛,王聊顺着喜妹指的地方,看见一条吸着烟卷儿的影子。
王聊觉得有些不对头,便撒上鞋走到门外,看见丘髯正坐在地上支着手肘吸烟,活月兑月兑一副沉思者的姿态。
“你小子真会享受,来,给哥一根儿。”王聊伸出手去要,他已经忘记了那是自己跟丘髯换取温饱的家当了。
丘髯看了看王聊,将自己口中吸了一半的烟卷递给了王聊,依然一句话没说。
王聊接过烟卷儿笑道:“你他娘的真抠。”
王聊猛吸着烟卷儿,此时他也不嫌弃丘髯了,吸过瘾之后,才发现丘髯依然在沉思。
王聊蹲着靠了过去:“嗨!想什么呢?”
丘髯斜了一眼王聊依然是默不作声。
虽然王聊认识丘髯不过短短的两天时间,但是丘髯现在像是跟自己置气一样。
王聊讨了个没趣儿,门槛边只是两道默默无闻的一长一短的影子。
直到王聊把烟卷只吸的剩下了指肚大小,他狠狠的把烟蒂扔在地上:“你他娘的不就是三两银子么?至于给老子冷暴力么?”
丘髯此时突然长啸一声,那声音足足传了五里之远,因为王聊感觉到五里之外的鸟被震得全身的毛都飘在空中。
王聊被震得耳朵发痒,不由得自己也大声喊起来:“你他娘的是个爷们儿么?嚎丧个啥?”
丘髯道:“没了,全没了。”
“不就是几头猪么?没了再挣,叫你这样还去不了股市了?股市里面那些小老太太都比你坚强。”王聊被震的已经间接性失聪,但是通过嘴形可以看出丘髯在说什么。
丘髯把头埋在腿里,丘髯的腿很长,王聊把头伸进丘髯支起的腿里,心想:这家伙不会是哭了吧?我得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丘髯的眼泪鼻涕掉了王聊一脸,王聊一脸铁青的把脸抽出来的时候他恨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的动作,他模掉脸上的秽|物:“哥求你了,你这么大个叫你妹看见了咋想?”
“你妹!”丘髯吼道。
“嗨,你咋骂人呢?。”
“好,好,好,我不跟你计较。”王聊气的恨不得用皮鞋拍死正排着队在自己下面步行的蚂蚁。
丘髯道:“我妹子有病,要不她这个年龄早就嫁人了,我给别人做了十年的长工才赚了买猪仔的钱,小心的把猪仔养大卖掉。然后再买一公一母两只猪仔。”
“嗨,你这不是闲的么?直接买俩猪得了。”王聊道。
“当时的钱只够买一只猪仔,长大了卖掉,赚了钱才能买两只,你他娘的别打断老子讲话。”
“好好好,您说。”
“后来小猪仔慢慢长大,它们生了猪仔,就这样用了五年的时间,我们家一共有十几头猪了,前几天有一个大户要统统把我的猪买走,我都没舍得卖,就为以后能有更多的猪仔,你可倒好给我全烧没了。”丘髯此时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让王聊也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丘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