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
仿佛这时候才意识到一直在心里称它恶灵，不知道它的名字。
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瞧了瞧它，“……你，有名字么？”
“我怎么就没有名字？”恶灵就怒了。
我看着它。
它却突然又低落下来，“凤息祭司叫我‘弱灵’。”
这也叫名字？
它本来就是个‘灵’，因为灵力弱，被凤息称之为‘弱灵’。
我噗嗤笑出声来，但见它闷闷不乐，就安慰道：“没什么郁闷的，凤息唤别的恶灵，也顶多是唤‘强灵’。虽然它们灵力强，你灵力弱，但就名字而言，没有什么不同的。”
“真的吗？”它看我。
“嗯。”
我看着弱灵，就道：“我问及凤息闭关正救的那个死人是谁，你说这是凤息的私事，不能说。刚刚你说及凤息原是蜀山弟子，这也是凤息的私事，你怎么对我说了？凤息不会杀你吗？”
“凤息祭司原是蜀山弟子，天下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只除了我们这些他赋予生命的，和他一体，跟他心意相通的恶灵。这确实是他的私事。不过却不是不能道说的。”弱灵瞥了瞥我，道：“至少，跟有些人道说，他是默许的。我跟他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分寸。”
弱灵笑了道：“云晨虽然不是蜀山弟子，但驰骋沙场二十年，满身都是煞气。以我微弱的灵力，本来也是近不了他的身的。倒是凤息祭司给了我能接近他的灵力。放纵，甚至是驱使我入侵云晨的心灵。”弱灵看着我，“嘻嘻，木头人和我到了你手里的当天晚上，邪恶的本能使然，我要杀了你……要知道，像我们这种依附实物而生，住在实物里的恶灵，杀了实物的主人，我们就能月兑离实物自由了……”
听着弱灵说曾有杀我的念头，这是他们恶灵的本能，我不觉得意外，更没什么好气地，只是看着它。
“嘻嘻……”弱灵问我道：“你猜结果是谁救了你？”
“别告诉我是凤息。”联系它前面的话，我道。
“当然是凤息祭司了！”弱灵叫道。
弱灵看着我，似比我还要惊异。却只是道：“兴许因为凤息祭司就算记恨云晨，却还没能还云晨的救命之恩。而你又是云晨的女儿吧。”
仿佛此时才骤然悔悟，弱灵叫道：“哎呀，我真是笨死了啦，想要杀你的那时候，我怎么没有想到！”
完全无视我看它的眼神，弱灵仿佛与我聊天般嘻嘻笑道：“那次凤息祭司阻止过我后，我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起心杀他阻止过我杀的人。何况他偶尔也会通过灵镜瞧瞧你。甚至于你有危难的时候，我还不得不提示你。”
“凤息……通过灵境瞧我？”我听得皱了眉。
弱灵道：“对啊。”
我道：“什么时候的事？”
弱灵想了想道：“嗯，你跟那个魏国皇子离开军营没几天起吧。”
“那以前呢？”我问道。
弱灵道：“以前我的主人是云晨，我只能感觉他跟云晨之间的事。”
我顾自沉吟道：“我跟元恪离开军营没几天……”
对了，那时候，齐魏之战刚刚结束，爹爹战死，娘纵火**。凤息想是晓得了。恶质的他，欲通过灵镜瞧瞧我这没了爹娘的孩子的悲惨吧。
想通了后，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弱灵继续道：“文曲星君祠堂里，你突然有了制服我的法子，我受制于你……凤息祭司通过灵境见了，还笑话我来着。”
“被定鬼符定住的我，求凤息祭司救我，他理也不理。却瞧起了你。那个时候，我便知，云晨跟你，你们父女，都令他生了兴趣。”弱灵嬉笑道。
看着弱灵，我再度皱眉。
“凤息祭司不老不死，这些年，已经活得不耐烦了。与其说随心所欲，喜怒无常，不如说不断找着解闷的乐子。终于除了云晨，对你又有了兴趣，我终于再不敢惹你不快，恶灵的我，甚至对你消了恶意。”
确实，面前的弱灵，对我已经一点恶意也没有。
“凤息祭司对云晨有兴趣，云晨是个七尺男儿，他还可以折磨他。而你……你是女孩子，只怕像折磨云晨那样折磨你，你没几天就死了，好生无趣。何况你又死了爹娘。所以，我估计，凤息祭司若真对你有兴趣的话，不会对你坏，只会对你好。”
弱灵的言语竟是在打趣我，“比秦慕玉对你还好。”
弱灵嘻嘻笑着。
一听秦慕玉三个字，我却是怒了，道：“你胡说什么？”
不知为何竟有些羞恼，我道：“你的声音明明就是个小孩子，你到底几岁了？”
“我啊？”弱灵道：“我样貌是个小孩子没错，可那是因为我灵力太弱，长的太慢。要知道，二十年前，凤息祭司通过灵镜看云晨动了怒，就已经衍生我了呢。”
弱灵嬉笑道：“我多少岁了？我当然是二十岁了。”
我看着它，一时在它面前没了话语。
这时它屏息聆听，笑了道：“啊，你最讨厌的那个人来了。我不说话了。我修炼去了。”
我侧耳细听，一会儿后，屋外果然渐渐有脚步声传来。脚步声笃笃有声，沉稳有力，半点也不似初见他，他身上那温暖气息。
到底，从前是我错觉了。
我将我的梳妆匣子重新锁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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