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娘土葬时跑了回来,并没叫秦慕玉起疑。秦慕玉只以为我触景生情。
这会儿出殡的事结束,他立刻过来瞧我,正是为了安慰我。
而跟弱灵聊了大半天,我对他暴涨强烈的恨怒不但是消减了下去,还为着我跑回家的目的,是求凤息杀他而心虚。
心虚地倒了盏茶,招待来看我的他。
“秦叔叔。”我甚至叫了他一句。
到底是后怕的。
这跟吼出声来不同。
我要杀他,做着这样的事,却又没能成功。本能地去想,他若是知道,会怎样反噬我?
不是没有见识过,在这荆州,他的一手遮天。
秦慕玉端着我递给他的茶,犹还有些茫昧。听着我唤他秦叔叔,他就反应了过来。
他骤然向我看来。
自从,自从见到爹娘尸骨之后,我就不叫他秦叔叔了。
一口一个秦慕玉——秦慕玉,我要杀了你!
看着我的他,只惊喜,顾不得去疑我。
“抚抚。”他唤我,一手端着茶,一手握住站在他面前的我的手。
心底里对他的痛恨就又浮泛了上来。
我从他的掌中抽回了我的手。
他也不气。
他瞧着我脸上眼底的恨意,笑了笑。
似乎有些事情并不急着来,我今天肯给他倒茶,肯唤他一句叔叔已是好极。
他笑着喝茶,着意与我拉近感情,就着我尚肯亲近的舅舅与我道:“你娘还没彻底入土,你就跑走了,苏沪别提多着急你。”
显然苏沪跟他一样,也当我是触景生情。
“灵堂是要摆设七天七夜的,你娘因为过世多日,才这么急着下葬。苏沪问你,这七天,是不是过去尚书府住着。”秦慕玉问我道。
还对苏沪有气,我道:“他怎么不自己过来问我?”
秦慕玉沉吟,“葬礼刚一结束,他就过去了怡红院。”
苏沪去怡红院做什么?
怡红院?夜未央?
我冷笑,“娘才刚入土呢,他就顾着找乐子去了!”
我判研什么似的瞧着秦慕玉,“那可是你的女人呢,你就不生气?”
秦慕玉喝茶,“我为什么要生气?”
是要气他的,反气到了我自己。我好笑道:“整个齐国都知道,夜未央是你的外室呢!头上扣着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是有分寸的,虽然就是想羞辱他。后一句话,我说的很是小心翼翼。
但见他不动声色,我放开胆子又嘲又笑:“还是因为给你戴绿帽子的那个人,是你的小舅子。真是难得啊,因为娘,连这个,你对苏沪都不介意。”
秦慕玉终是看我,然而口上却道:“小孩子知道什么。”
目睹了我脸上眼底的嘲笑,秦慕玉就不能置之不顾了。秦慕玉起身,低下头,在我耳边嗤笑,“他们也就见见面,你当他们还敢做什么?”
他的弦外之音,甚是小孩不宜。
他其实是想好好教导我的,可这么多日下来,我显然是让他放弃了原本的念想。刚刚又就着那种事嘲笑他,他显然给逼的忘了形。
这一刻,闻了他的别样嗤笑,我红了脸。
他也似才反应过来,刚刚与我说了什么。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我亦是转身走人,道:“我去尚书府了!”
手腕却被他握住。
我敏感地看着被他握住的我的手腕。
经过刚才的尴尬,他也是立刻将我的手放开。
随后却置之一哂,听得他低声自言自语,“一个孩子而已。”
“去吧,”与我说这话时,他已神态自若,“七天之后,我去接你。”
我冷然道:“以后我都住舅舅家里。”
“好啊。”他明里纵容,却在威胁,“你外公,我就也让他一直留在荆州。”
“你……”我瞪视着他。
他笑笑看我。
到底是我输给他了。
他手握军权,权倾朝野,杀掉他,势必得将他从高位上拉下来。
这也是他篡改了我的身份,他一手遮天,带给我的启示。
而留在他的身边,住在他的家里,更有利于拿捏他的把柄。
去到尚书府的时候,苏沪已从怡红院回来。那个老头子正在他的屋里训斥他。
“我苏家世代官宦,到了你,你却要娶一个妓女,你当我老不死,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那个老头子道。
“爹!”苏沪显然是对那个老头子无奈,然而心意却很固执,“我是真心喜欢未央,我非她不娶!”
“你——!”老头子道:“你大哥走的早,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你还如此忤逆不孝!”
“爹,你就饶了我,成全了我吧。我真心喜欢未央,我就只喜欢她!”
老头子冷笑,“‘你就只喜欢谁’,这话你以前也跟我说过吧。你见一个,爱一个,始乱终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谁家的婢女有你尚书府的漂亮?哪一个不是你亲自相中的,哪一个不是你的通房?”
苏沪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爹……”
老头子继续道:“花街柳巷那种地方,你虽不常去,但有个把富有盛名的,哪一回你不是那入幕之宾?”
苏沪更加不自在。
“男儿风流些,倒也无伤大雅,我有管束过你吗?”老头子道:“你纳个妓女做妾室,我也不会过问你,可正室就是不行!”
“我非要娶未央做正室。甚至娶了未央后,我再不瞧其他女人一眼了。”苏沪道:“爹,我是随性了些,可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让我为之专一忠贞的女人。而现在我遇到了。她就是未央。”
“你明知那个妓女是慕玉的女人!”老头子喝断道。
苏沪冷笑,“他的女人?他的女人我就不能碰了么?——怎么就是他的女人了?他没娶未央,未央也没有嫁他!”
巴掌声阻断了苏沪的话,老头子喝道:“还要怎样才算是他的女人?整个齐国都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外室!”
苏沪被老头子打了巴掌,显然也是气恨。苏沪冷笑道:“正因为未央是他的人,爹才这么阻止的吧?爹从来待他就比待亲生儿子好!从他成了南安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更是如此!”
“你就是及不上慕玉!”老头子也是气恨,“别的不说,慕玉的正室是谁?是个妓女吗?他娶的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襄阳长公主!”
老头子道:“什么是正经,什么是儿戏,慕玉分得很清楚。他也跟那个名妓逢场作戏,可正事儿上,一点不糊涂!他跟那个名妓打的再火热,他会娶她吗?他有娶她吗?你说的对,他们没名没分,那个妓女正经算来不是他的女人!永远也不会是!他永远也不会娶她。——他不会为了一个妓女,跟长公主闹得不和。”
“哈哈哈哈……”苏沪却是哈哈大笑。
苏沪笑的太过,老头子不禁低斥一句,“你疯了!”
“哈哈……”苏沪还在笑,却到底能说话了,“哈哈,爹呀,你真是编编史书,出使一下邻国,不理朝政太久了,哈哈,哈哈哈……”
苏沪哈哈笑道:“你这话,换五年前,秦慕玉跟那个什么长公主成亲的时候说,嗯,还有几个人认同。现在……现在?哈哈,现在,秦慕玉还怕开罪那个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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