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去试试?”
逆光中,一个绝色的男子缓缓走来,淡淡的光亮下,那男子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很奇怪的,寻常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长孙陌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该都似他这般披散头发。
然而,从他嘴中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冷得发寒。
“七哥,皇甫轻曼被甄馥抓了!”长孙瑨看着甄馥手中的皇甫轻曼,又看向长孙陌说道。
“她要是敢下手,便不会只是说说罢了!”长孙陌淡漠的道,冷眸看着远处的甄馥,“甄馥,你要想好了,如今满门抄斩的只是你甄氏一族,你信不信,你若敢杀了她,本王让你甄这个姓从此在西陵消失!”
“人人都说离王心狠手辣,如今看来倒是真的!”抓着皇甫轻曼的甄馥淡淡的说道,握住皇甫轻曼手臂的那只手却是越加用力了,“只是离王觉得,如今我甄馥还有可怕之人么?”
“有没有,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是么?”长孙陌说罢,便将准备上前的皇甫轻尘拉了回来,冷眼看了她一眼,便将她交给了东方瑄,“东方,替我看着她,若是她有什么损伤,我饶不了你!”
随即,他一跃而起,直直地向那边的甄馥逼去——
“本王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敢动手,你便动,若你不敢趁早放了她,本王还可以放你离开,去替你甄氏一族收尸!”长孙陌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不怒自威,那俊美的脸庞在雪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美丽,却也是格外的森冷。
“你做梦!长孙陌,今日之痛,我定要他日你也尝尝!我杀了皇甫轻曼,那么你觉得皇甫轻尘还会原谅你么?!”言罢,甄馥看着长孙陌,眸光一狠,加重了手中簪子的力道,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下手,便被那人一掌击中了胸口,气血翻涌得厉害,张嘴便吐了一口鲜血。
而此时,不知何时周边闯出了几个黑衣人,长孙瑨和东方瑄一看,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便将皇甫轻尘护在身后,不准她出去。
那黑衣人走到甄馥旁边时,只对她说走,却还未等她来得及反应,他身后便传来一阵冷漠的声音——
“想走?离王府岂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弓箭手——”
长孙陌站在离他们不远处在他唤出那声时,从外面闯进来好多侍卫,拿着弓箭,而那群黑衣人已然聚拢成一团,都戒备的看着自己被包围在中央的局势,——
似乎过了半晌,长孙陌微微眯眼,看着远处的那人,拿起身旁弓箭手的弓箭,淡漠从容地拉弦射箭,一枝羽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然后至狠地射入敌人的咽喉,一箭毙命。
皇甫轻尘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倒下的人,又望着远处那个俊美如斯的男子,一时间泪眼迷蒙。那是她的妹妹,她还是个孩子,阿陌,你怎么能下得了手,你怎么能!
“长孙陌,那是我妹妹——”
皇甫轻尘大喊道,泪眼一时婆娑起来,她想要挣开长孙瑨和东方瑄的阻扰,却怎么都挣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只能那样看着。
长孙陌看着那女子的泪眼婆娑,他微微蹙眉,随即再次拿起一支箭,朝着抓住皇甫轻曼手臂的甄馥刺去——
“甄馥,难道长孙恪没有告诉过你么?本王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也没有试过被威胁的滋味!”
说罢,箭飞一般的朝着那人飞去,直直刺入,刺穿了她的手,她的手因为痛楚便离开了皇甫轻曼,随即长孙陌一跃而起,挥舞起了锋利的长剑,犹如旋风一般杀入了那群黑衣人中,抢过皇甫轻曼,将她抱在怀中,而后长剑挥舞,鲜血飞溅。
杀气,血腥,蠢蠢欲动,狰狞的咆哮着。
没多久,对方明显再也支撑不住了。
“你带大皇妃先走!”一个黑衣人焦急地喊道。
随后那个人点了点头,便抱起甄馥,握紧了手中的刀,一口气砍倒了两个人,刀影飞快地闪动,挡她去路的士兵犹如稻草一样被砍成好几段。
长孙陌看了一眼,冷冷地笑了笑,将皇甫轻曼放在交给了东方瑄他们,而皇甫轻尘看着皇甫轻曼,便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着,让洛川和汐儿带她回房,给她压压惊。
而长孙陌则是飞向那个黑衣人,动作宛如仙鹤般优雅,好像充满了力量
那个黑衣男子只顾着去面对阻挡自己的士兵,却忘却了身后的人,还未等他来及的反应,一把长剑,便从后刺入他的胸膛,长剑拔出,血洒了一地,而那个人也倒在了地上,他想救的那个人也躺在地上,似乎还微微动了动。
不一会儿,黑衣人除了一人被俘以外,其余的尽数被俘。
淡淡的光亮下,长孙陌看着满地的尸体,负手而立,脸上仍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漠的看着那个因为疼痛而抬不起头的甄馥,如夜色般深沉的瞳孔在这雪光交映的夜晚沉淀着纯金的光晕,仿佛是石刻中斗神与飞天之间的绝世容颜。
一袭白袍,宛如谪仙。
这一瞬,天地之间再无此绝色。
长孙陌看着皇甫轻尘清澈的眼眸,便知道她这次是生气了,罢了,晚上再与她解释吧。
这时,甄馥缓缓醒了过来,抬头望着负手站在她面前的长孙陌,眼瞳从毫无焦距到一点一点变得恨起来,她的声音嘶哑,“长孙陌,你毁了我的一切,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长孙陌看着跌坐在雪地里的女子,唇角微扬,“杀你?本王还嫌脏了手,反正如今你也不是大皇妃了,也算是甄家的人,如今还未过正午,你说本王该不该将你送去法场,也好圆了你与家人团聚的梦?”
“长孙陌,你果真这般狠,就因为我设计陷害皇甫轻尘,你便要我甄氏一族陪葬,是么?”甄馥微微抬头,手不停的流血,“你这种浸在鲜血离的宠爱,倒真是令人恶心呢!”
“还是担心你自己比较好!”长孙陌淡漠说道,白袍飞扬,在雪地里遗世而独立,显得格外亮眼,“长孙恪为了要迎娶东楚公主赫连琬琬,已经将你休离,如今你已不再是我长孙家的人,而是甄家的人,那么甄家既是通敌卖国被诛九族,那你又岂可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