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天亮时分,童升的父亲吃罢早饭,要去干活。等走到院门口,可又倒了回来,对着屋里的老伴喊道:“你,可别忘了?”
“什么?”童升的母亲明知故问。
童升的父亲有点不耐烦了。瞅着童升的母亲问道:“你说什么?”
“噢,我知道了。”童升的母亲一点都不傻,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说道:“你放心,你就干你的活去吧,一个男人家,怎么和个老婆一样,絮絮叨叨的。”童升的父亲听后,高声抛下一句话,“你别忘了就行。”说完气怏怏地而去。
说啥?当然是叫童升的母亲到周老师家的事。这可难坏了童升的母亲。老头子走后,童升的母亲也没有立马就去,而是又躺在床上,睡着了。一夜的交谈已筋疲力尽,五十多岁的人了,哪能熬得住这般折腾。不知不觉童升的母亲就在床上,‘呼呼’睡着了,睡得很香。
一觉就到了中午,童升的母亲起来,看了看,童升也不在家,也不知哪里去了。一个梦茹,害得童升神魂颠倒的样子,这就是年轻人所说的爱,是这样的吗?难道梦茹就这么重要?童升的母亲可不这样以为,好歹都行。是个女人,熬家人家就行。有时想想,童升的母亲认为童升的女乃女乃说得也有道理。但今次童升的母亲还是挺宽宏大量,很*,依着童升的意思。孩子愿意,自己就愿意,孩子不愿意,自己愿意也不行。就拿童升的哥哥给介绍的对象来说,虽然老两口没有见过,心里面还是挺乐意的。自己愿意有啥用,童升不点头,事情不是还是照样。现在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了,童升的哥哥一个劲地催促,这事就不能拖,不能延,要当机立断。想想童升的父亲早时出门临走时的一再叮嘱,童升的母亲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饭没吃,就往周老师家赶。
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周老师家开着小卖部。门口大开,可也没有闲的时候。特别是到了中午,一放学的时候,里面就挤满了学生,买这买那,即使偶尔清闲,也是三三两两,来人不断。童升的母亲从远处看了看,干脆,没有进去。倒是周老师眼尖,出了门口,看到了童升的母亲,问:“嫂子,你要去哪?进来坐坐。”“不,不了,我要到他舅家去。”童升的母亲嘴也不听使唤,神不知,鬼不觉,鬼使神差般地说出了这样的话。说话的工夫已走过了周老师家的门口。刚刚走过,童升的母亲心中就开始嘀咕:唉,你说,你说,我这是干得啥?
干得啥?啥也没干。傍晚,童升的父亲回来了。问。童升的母亲一句话也没有答上来。再问,还是一样,童升的母亲勉勉强强搪搪塞塞地说:“去了,她家里有很多玩的。”一句话说完,就不再做声。倒是让童升的父亲心中更添了几份闷气,冲着童升的母亲喋喋不休地嚷道:“唉——,叫你——你——这是干得啥?”
童升的父亲急了,当然急了。童升的哥哥等着他的答复。没办法,吃晚饭的时候老两口坐在一起,童升的父亲又催促道:“童升他娘,还是你去?”
“我?”童升的母亲感到惊讶。接着说道:“我去?可是我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什么?”童升的父亲问。
童升的母亲沉默了少许,抬头看着老伴,说:“我看还是咱两个一块。”
“哎,我说你这没有用的东西。”童升的父亲把端着的饭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对着老伴说:“走。”
老两口,走在漆黑的夜色里,一步一步向周老师家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