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走出了房门,往南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兴奋地大声喊:“老伴儿、老伴儿,你猜猜谁回来了?”
张大娘正在南房做晚饭,刚刚和完面,就听到老伴儿的声音。老伴儿那兴奋的语气,让她一下子就猜到是希妮子回来了。
她连手上的面也没来得及擦干净,就从南房里跑了出来,说:“是希妮子吗?真是希妮子回来了?”
乔希跟着张大爷走出了房门,俩人前后脚走到了南房的门口。张大娘一出房门就看到了乔希,高兴地一把就把乔希搂在了怀里,说:“可把大娘想死了,大娘掐着手指头算计你放暑假的日子,可暑假过去这么久了,还不见你回来,我以为你今年又不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张大娘一边说着话,一边还用手抚模着乔希的头发和后背,就像是一个母亲终于见到了盼望已久的亲生女儿一样。
乔希在张大娘的心里比亲生女儿还要亲,她一直把乔希当成自己女儿。
张大爷看到老伴儿高兴得什么都忘了,把手上的白面抹了乔希一身、一头发。他说:“老伴儿,你再高兴,也不能抹孩子一身、一头的白面吧。你看看,希妮子快被你抹成白毛女了。”说着,就用手给乔希往下拍身上和头发上的白面。
张大娘这才发觉自己还沾着两手的面呢。一只手上的面已经全抹到了乔希的身上,变得非常干净了。她笑着说:“你看我高兴得什么都忘了,连手还没洗干净呢。别用手给孩子拍了,拿毛巾擦吧。”
说着回到了南房,从绳子上扯下一条毛巾,在脸盆里摆干净,给乔希擦身上和头上的白面。
乔希要自己擦,张大娘说:“还是我给你擦吧。你自己够不着后面,也看不见,擦不干净的。”
张大娘细心地为乔希擦干净身上和头发上的白面。说:“希妮子,你比上次回来时又瘦了,是不是学习太累了?这次你一定要多住几天,大娘每天给你做好吃的,让你养得胖一些再走。现在家里的条件比以前好多了,家里什么都不缺。你二旦哥在外面干得挺不赖的,想把我和你大爷接到青城去住。可我们舍不得离开下洼村。你二旦哥去年又把房子给我们翻盖了。依着我和你大爷的意思,我们本不想再折腾了,年纪也不小了,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可你二旦哥非要给我们盖新房,说是村子里的人都住上了新房,他不能让我们再住土坯房了。你二旦哥想让你大旦哥出去一起干,可你大旦哥不肯,他一方面觉得我和你大爷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身边需要人照顾;一方面他也不想离开下洼村,他认为自己是个农民,守着土地过日子心里塌实。你大哥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出去干,还真不一定行。他和你二哥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现在这种情况也许是最好的了。你两个哥哥一直想着你,去年盖好了新房,你二旦哥让把西屋给你留着,说等你回来时住;你大旦哥找木材给你打了一张新床,还让你大嫂给你做的新被褥、绣的新枕套。每次你二旦哥回来住几天,也是和我们住在东屋炕上,他说西屋是你在家的闺房。你去西屋看看,你两个哥哥为你准备了全套的新东西。”
乔希听得心里热乎乎的,这是多么有情有义的一家人,这怎么能不让自己日思夜念着他们!思念这个给了自己太多温暖的家!思念这里给了自己太多欢乐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
乔希看到张大娘和了挺大的一块面,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饭,就问:“大娘,你们打算吃什么饭?”
“你不是爱吃烙油饼,今天大娘就给你烙油饼吃吧。你和你大爷去正屋说话去吧,省得让油烟呛。”张大娘对乔希说。
“不,我要在这里看您烙油饼。”乔希撒娇地说。
张大娘知道乔希是想和自己多呆一会儿,就没再坚持。对张栓根说:“希妮子想在南房陪着我,你就给她切个西瓜,就让她在这里吃。”
这间南房挺大,朝南开着一个窗口、靠着屋子的西南角盘了一个锅灶、灶边有一个大水缸、屋子中间放着一张方桌和几把椅子、靠着屋子的东墙放着一个碗橱。看来平是做饭、吃饭都在这间屋子里了。
乔希正在四下打量着,张大爷抱着一颗大西瓜进来了,拿菜刀一切两半。张大娘递给乔希一个勺子。说:“希妮子拿勺子挖着吃。”
乔希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和大娘说着话。
桂枝一直喜欢个女儿,可自己偏偏生了一双儿子。乔希的到来,让她完全没有了生活里的这种遗憾,她把自己对亲生女儿的那种情感全给了乔希。
乔希离开下洼村后,她没有一天不想念乔希的,总盼望着乔希能突然就来到了她身边。今天乔希真的回来了,桂枝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喜悦,她觉得幸福和欢乐就要从自己心间流淌而出,快乐已经填满了她的整个心房。
桂枝一边烙着饼,一边不时满脸欢愉地看着乔希,说:“希妮子,你爷爷的身体还好吧?你有没有心上人了?”
乔希把嘴里的西瓜子吐到桌子上,说:“我爷爷的身体还好。现在我二爷和二女乃回来和我爷爷一起住了,我二叔也经常回去,我爷爷一点也不觉得寂寞了。他现在还写一些中医学术文稿,他带的那些徒弟还总是去请教他一些问题,爷爷的晚年生活过得还很充实。爷爷现在希望我能继承我们乔家的祖传医术,他把我们家传的医书都传给了我。我现在是中、西医全都懂。我将来会像我爸爸一样,能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为患者治疗。我要作像爸爸一样受老百姓爱戴的好医生。去年我通过哥哥认识了彼特,他对我很好。本来打算一起来的,可突然接到公司的电话,他去美国办事去了。要不,你们这次就见到他了。下次我一定带他来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