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专为skyj灿烂天空而更!谢谢skyj灿烂天空的关注!5妹所组织召开的会议今天中午12点多才闭幕,接着又是一系列的结算事宜,下午两点半又参加了另外一个会议,晚餐后乘车四个半小时回长。感觉:累并幸福着!工作真累!回家真幸福!才到家想着某人可能等着更新呢!于是~~~明日起恢复上午更新,工作日无特殊情况在工9:00前,周末视起床时间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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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之后,天终于放晴了。庄子里的气氛却越来越压抑起来——收获的季节到了,却难以收获人们所付出的,更难以收获人们所想要的。
7月14,是各家要祭祀逝去的亲人的日子,按照习俗,要用今年的新米。于是,7月14日前,有田的家家户户都要进行收割。
外婆家的水稻收割定在7月12开始——这个日子当然是农历,我的印象中,现代的早稻收割,好像早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月——预计7月14日就可以结束。往常可能要十来天,因为今年水稻面积少了一半还不止,而且产量又低——产量高,收割的速度就慢一些——因为月兑粒的时间要长一些。
7月12日一大早,我破例比以往起得更早一些,匆匆忙忙地进山猎到一只山羊,又取了鱼,便又匆匆忙忙地回家——帮外婆家扮禾。
我没有进家门,直接去了外婆家。外婆家的田倒是离她家不太远,一转过我家,外婆就看见我了。
她一边使劲地往扮桶里摔着一把稻子,一边朝我喊,“青草,!猎着羊啦?今儿你去卖哈!”
“姑爹”,我不理她,一边朝她家走一边喊,“您来收拾一下,我来扮禾!”又向着外婆补充,“今儿大家都累,留着吃!”
外婆赶忙从田里上来,接过我的拖车要往城里走。“那怎么成?青草,要不还是我去吧!可以卖好几百文呢!”这种没处理好的羊只能卖15文一斤——因为骨头、内脏都没去除,而这些现在都卖不起价。
“算了,外婆。今儿秋收呢!您也没空。”
“不成!青草,你是还没有下田呢,你下田来就知道了,好多的瘪谷呢!青草,今年收成不好,能多卖一个就多卖一个,外婆买粮食回来啊!”
以往她只要打出买粮食回来的牌子,我就投降了——因为之前,她都不肯花钱,买粮也是要花钱的!但这次我不同意。
“外婆,今儿不成!今儿你得听我的!还不趁着天好赶紧忙乎两日,及时把谷子收回来,别到时一下雨又要吃霉谷子。”
外婆有一丝犹豫,我一看,赶紧趁热打铁,“这可是全家人辛辛苦苦挑水保出来的,况且后天还要祭先人呢,赶快收完了才好办。”
小豆子因为没人带,就在田边玩泥巴,一见着羊就大喊我们家的掌厨,“爷爷,爷爷,快回家,快回家,煮肉肉吃,小豆子要吃肉肉罗!”
姑父还想再扮一会儿禾,就说,“还早呢,午时再回家弄也不急。”但外婆一旦下定决心,倒是不拖泥带水的,对他说,“也不差你这一会,天气热,你赶紧回家清理吧,别放坏了——青草也忙一早上了,你带着小豆子回家玩去吧!”
说实话,我还真不想下田来着——前世搞过两次双抢,对田里的蚂蟥和各种虫子恨之入骨——只要一下田,一会儿提起脚,就会发现秀腿上粘了好几条令人恶心的东西——蚂蟥。各种虫子,还有水稻的绒茅、芒针也来搞破坏,不到半天我的秀腿就面目全非了——有一年还肿得老大。
现在只种一季,田里不需要蓄水,倒是没有蚂蟥,而且穿着鞋子、裤子,腿受到了保护的。但这个扮禾真的是重重的体力活呀。
前世小时候,机械化也不发达,但扮桶是踩的——脚一踩,轴承转动,带动里面的滚桶,把禾把放到滚桶上,谷子就月兑落了,当时我还和父亲争论,说不应当叫扮禾,应该叫踩禾,还得到父亲的表扬——“我家青草,就是聪明,连这个都想得出!”
现在我就知道了,那时父亲根本不是表扬我呀——稍用一点脑子想一下,就知道,那是什么表扬!纯粹是糗我来着!因为——真的是扮禾!
亲们请看,青草同志畏畏缩缩地下田了——全无上山的神采飞扬,接过姑父的镰刀,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很钝!瞧不见锋口的,磨磨蹭蹭地走向立着的稻子,弯腰,一手抓住一兜禾苗,一边拿镰刀去割——使劲,一下,两下,三下,四下——按理数到两下,也就是割两兜禾苗,青草就应该握不住了,就应该去扮禾了,但,这时的每兜禾苗真的很“苗”条呀,所以,握得住四兜。然后,入下镰刀,两手抓着禾苗,走向扮桶——就是一个大的有些像梯形的木箱子,一头用篾片做的凉席挡住——然后,抓着禾苗朝扮桶的一侧(当然是朝里面的)使劲摔打——又是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应该摔打干净了,心里才想把这把稻草丢下,父亲在旁说话了“青草,没扮干净呢!再扮几下,再撒开些瞧瞧,没谷粒了再丢!”于是又抓起禾把再使劲摔几下。——很重很重的体力活吧!
其实一个扮桶是不用全家这么多人来扮禾的——因为一次只能有一个人来扮,所以,只要四个人一起割、扮,扮桶边就要排队等候了。但,其他的人也有事情要干。所以,这时真正扮禾的就外婆、大姑、姑父(现在换成了本人)和表姐夫;表姐清理扮桶里的茅草并且“出谷”——把谷子从扮桶里撮出来,放到谷箩里;然后由哥哥挑到家里,并且翻晒;外公把稻草束成把——稻草也是很要紧的,现在还养了牛不是,这就是牛在冬天的口粮,平时也是柴火,烧完之后再用来拌肥料,而且,在绝大部分农家,这个稻草也是冬天的垫被——有些人家,就在稻草上铺一层床单就过冬了,稍讲究一些的,也是要垫稻草的,只在稻草上再加一层旧的棉絮——所以,这个稻草也是非常非常有用的,必须及时收拾出来。所以,外公一束好,父亲把这些个禾把拖到田岸上去晒——田里虽然没有蓄水,但倒底比不得岸上干燥。三弟也是有工作任务的——拾稻穗——天知道我多么想和他换一个工作呀!
我扮得十分艰难——在桶边一扮,稻叶的绒茅和谷子的针芒就飞扬起来,粘在我的脸上,手上,很痒。我忍不住去抓,额头脸蛋立刻红起来。大姑一看,立刻心疼地要用带来的白开水给我擦洗,几个人都劝我回家去——我心里是想呀,但我好意思吗?连50岁的外公都在田里呢!不过,我却是再也不去扮禾了,只割稻子,割好一把,就递给外婆、大姑或表姐夫,让他们去扮。
好不容易熬到姑父大喊吃饭,我立刻逃也似地爬上岸。吃过饭,外婆再不让我下田去,让我把羊肉给大舅和三表哥家送些去。我把这个工作让给了三弟,还是进山去——还是这个工作合我的心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