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比外面暖和很多,屋中央的大炭炉烧得火热,上面放着的水壶也冒着白色蒸汽。
我侧身,帮赵惟能解披风。他也就这样站立着,让我伺候。
将披风搭在手臂上,转身去挂衣架上。挂好后,赵惟能已经坐在了床沿边,不发一声的静静等着。
我只能走过去,帮他宽衣。在百花山庄我也帮他宽衣,那时的我多么幸福,认为北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哪怕他忘了所有一切,只要能为他做些什么,都会感到开心。但此时此刻,我如同灵魂出窍一般,机械式的解开腰带,打开衣襟,一层层的帮他月兑着衣服,连怎么蹲下帮他月兑去鞋袜,都浑然不知。
到了亵衣裤,原本以为他会躺进被窝里,他却没有动,冷冷道:“也去了。”
我帮他继续月兑着,他终于不着一缕的躺进了被窝,我帮他掖了掖被子,一切动作都是缓慢犹如在梦游。
放下床帘,月兑去了自己的衣服,月兑到亵衣裤我想进去时,就听到他在床帘里命令:“别穿。”
我按照命令月兑了,他现在是我的主子,狗剩还在他手里静养着,如果违背他的命令,狗剩绝对活不了。
背对着床,面对着桌上点燃的红烛。无奈地月兑去一切俗物,也除去了唯一能虚弱保护自己身体的衣物。反正这身体有许多男人看过了,只是副臭皮囊而已,要看就看吧。
我躺到赵惟能的身边,象他一般朝天躺着。还未阖上眼睛,赵惟能就在身边微带阴鸷的道:“就那么讨厌我?”
暗中微微叹了口气,我只能侧身,将身体靠在他身上,手臂搂住了他的月复处。
但这些不足以满足他,只听到他冷冷地轻声而语,更象是命令:“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本将军亲自来用八抬大轿接你,从大门而入,还不够让你侍奉一下本将军吗?”。
满足他吧,否则下场很惨,他现在无论用任何手段来对付我,只能受着。哪个流放的女犯,能睡在高广大床上,躺在管理这个辖区的将军身边,那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还被搂着坐官轿,一起从正门入,就算还未纳为妾,也证明的恩宠的程度,让那些兵以后不敢轻举妄动。
象我这样的地位,就算再天姿国色,世间无双,也是应该叫几个兵从侧门拖进。如果不识相,就用绳子绑着,等着随意亵玩。
手轻柔地抚上了赵惟能如玉雕一般的伟岸身体,我心中却是一片泪海,所有流出和未流出的眼泪都汇集成无边无际的汪洋,里面没有一点活力和生命,只有无边的苦涩。
慢慢地翻身坐了上去,身体虽然还未湿润,但还是咬着牙自己抽伸着。只是想让所有的疼痛来麻痹自己,或者让麻木的身体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一直躺着不动的他喘息起来,大而明亮的眼睛微眯着,微睇绵藐地看着我双手扶着他的月复部,如同骑马一般在他身上颠簸,刺激着他最为敏感的部位。
浑身都在冒汗,疼痛慢慢减褪,身体的本能让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累得象在长跑,终于他刺激到了顶点,如火山爆发般,岩浆喷涌而出……
坐在他身上,直到火热褪去,我才疲惫地又躺回了他的身边,还要不忘地搂住他。
正当打算抱着他睡时,他磁性却威严的声音又响起:“还不够你的樱桃小口,让本将军难以忘怀,只可惜只那么一次,还真是回味悠长。”
浑身一震,几乎要晕厥过去。并不是我不愿意,以前也有过一次,让他简直快要喊出声来。那时我是心甘情愿,虽然不喜欢这样做,但是为了让北华享受到人间更多的欢愉,还是做了那么一回。看到他兴奋不已,紧紧搂着我的样子,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我爱他。只要他开心,我死都愿意。但现在不同,完全不同,他已经不是北华,只是个王孙。
这次不是我愿意,而是他命令,但又有其他选择吗?当他紧紧抓住我的头发,毫不怜惜的把我当做工具一般使用时,我心彻底碎了,再也拼凑不起来。只想死,一死了之,死了就不用看到这样的一个北华,让我心碎到极点的北华。
差不多了,再过一会儿就要结束了。我已经做好了所有打算,咽下所有的苦果,让他占有欲得到了完全的满足后,立即下床去死。
光着去死、满嘴满身的污秽去死,就让我的肉身带着所有人间丑陋的东西,一起腐烂。
上吊跳井一定会被救,屋里有把削水果的小刀,就用它对准胸膛狠扎了几刀,把千疮百孔的心刺得彻底报废,难不成阎王爷能让我当一个七窍玲珑心被妲己拿了,却还能活的比干?
我想死,我要死。这辈子我受够了,不想活了行不行?
意外的是,停下了……赵惟能放开了我的头发,抽身而出,将我慢慢地抱到了身边。也许他想停一停,毕竟一夜泄了太多次,对身体不利,这样停停玩玩才能撑更长的时间。
我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有,眼睛有点直,呆呆地看着面前陌生的王孙。
“百花……”赵惟能举起手,轻轻扶在了我的脸上,意外地是,他脸上的冷漠残酷尽褪,露出痛惜的神色:“你不再喜欢我了?说说话……”
还是呆呆地看着他,已经打算死了,还有什么话可以说?我会了断红尘,先去奈何桥边等着,那里寂寞孤单,但心不会再碎。
“百花,不要这样”他一把紧紧地搂着我,搂得好紧:“我要以前的你,你的笑是最真心的,没有一个女人会这样对我笑。我一见你的笑就忘记了一切烦忧,而不是现在的模样,只剩一个躯壳。”
只剩下一个躯壳?不错,形容得一点都不错。
“你为何变成另外副模样?为什么不对我笑,也不说话?我做错的话,你骂我吧,骂我只要你说说话。”他周身微微颤抖起来,声音带着一丝焦虑和失落:“到底要怎么做?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重新喜欢我?我不要这样的你”
他不是只要个能随时玩乐的玩物嘛,何必在乎玩物是否爱他?明白了……他好贪心,完全掌控了我,想让我做什么,我也只能做什么。玩完后,却觉得这的我不符合他要求,还是以前的不错,于是怀念起从前,要我象从前一般喜欢他。这可能吗?可能吗?
很多事,一旦失去,就不可能再回来。逸风娶了赵凤,就不可能再娶我。贵公公为了我好,没有当机立断,结果我的下场更惨。淑妃的干涉,赵晟一次娶不成我,将永远娶不成我。孙扬威没有保护住我,同样的,我连他的妾都当不成。
失去就失去了,也许这辈子将永远失之交臂。
极度的伤悲让身体虚弱,气若游丝,我轻声喃喃着,声音飘忽得自己都感觉象是一缕青烟:“罪女未能让将军愉悦,罪该万死,请将军恕罪。”
紧紧搂着我的赵惟能,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我能感觉到。
于此同时我闭上了眼,太累了,身心俱惫。死的事先缓一缓,现在只想睡着,好好睡上一觉。人生如梦,而睡梦中反而清闲了许多。真想一睡从此就长眠,再也不必为红尘再流泪伤心。
昏昏沉沉中,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许是心理作用,我不想醒,所以眼皮一直闭着。哪怕是身边赵惟能以及厢秀、小喜的呼唤声,还有大夫为我搭脉诊疗,我都知道,但就是不想醒。甚至将大小便拉在身上,也不想醒过来。
这样好舒服,不用理会世间的烦恼、悲伤、痛苦、别离,也许就这样睡死了也好。但赵惟能不想让我死,硬是用嘴含着人参汤、鸡粥之类的,每日按时按量的灌进我嘴里。他的嘴唇我很熟悉,他的唇和身体总是带着一股特有的香气,这种香气可能也是我的假象,但我就是能感觉得到。
但我人未死,心已死,就是不想在睁开眼,看看这个让我厌倦的世界。也许赵惟能头几天会不死心,到后来也会放弃的。我等着他放弃我,让我自生自灭。
赵惟能叫来了大夫,当大夫用银针刺我手,我疼得下意识缩紧了拳头。接连几针刺激后,我疼得皱起眉头,浑身抽搐,但就是不睁开眼。赵惟能先一步受不了,可能是一脚踢翻了大夫,说要砍了大夫的脑袋,我都能听到大夫求饶和咚咚的磕头声。
有一次,我想醒,那是赵惟能握着我的手,对着我倾述着。说他错了,叫我原谅他。叫我醒过来,只要我能醒过来,他什么都答应我。
但到最后,我还是没有睁眼。因为我已经不相信他了。
果然第二天,他就找来了几个手下,并且威胁我,如果我再不醒,立即杀了狗剩。我还是没睁眼,我累了,真的累了,就让我这样的睡死吧。
他的手下一听,信以为真,最后还询问用什么方法杀了狗剩。结果被赵惟能打骂出了房间。
这个家伙怎么有点象赵晟了?赵晟在我弥留和断气时,就是这样一副火爆脾气,平时的冷静和修养都扔在了脑后。老是扬言不是宰了这个,就是要杀了那个跟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