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提议:“连城,我们去案发现场再看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呢。”
宋连城也正有此意。于是小赵和宋连城驱车来到花园里小区。
他们还离着很远的时候,就看到了骆明妍楼下的那家超市的牌子——“光明超市”。
小赵说:“我猜超市老板应该不认识我们,我们也不要惊扰他。我们假装偶然从这里经过,买点东西,去超市里面看看。”
于是两人把车停在超市门口,走进超市。
这个小超市面积不算大,有三百来坪,但东西很齐全,日用品、零食、鲜果蔬菜,样样不少。一排排开放式货架,把屋子挤得满满当当的。
超市里的员工不多。出口处有一个收银台,收银台后面坐着一位收银员;另外还有两个摆货的杂工。
靠近收银台的地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圆胖脸,秃头。他什么活儿都不干,只是无聊地看着玻璃门外的风景发呆,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老板。
宋连城留意了一下门口墙上的营业执照,执照上写着,经营者姓名叫做“崔光”。
宋连城又打量这里的顾客。虽比不上大商场人多,不过也不冷落。顾客多是附近小区的居民,买了东西之余,偶尔还和这里的员工闲聊几句。
接着,宋连城和小赵分散开,在超市里随意转了转——他们都看到了墙后的那道铁栅栏门。
随后他们再没其他的特别发现,两人随手拿了点儿东西,来到收银台处付帐。
宋连城拿了两包薯片和两罐饮料,小赵手里则拿着几包话梅、杏干和山楂片。
宋连城看小赵拿的东西,笑道:“赵大哥,平时没看你吃零食啊。”
小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给小涵买的,她最近喜欢吃这个。”
宋连城看小赵表情,忽然醒悟道:“赵大哥,小涵姐是不是有了,你是不是要当爹了?”
小赵“嘿嘿”笑着,红着脸,挠了挠脑袋。
宋连城用拳头在小赵肩膀上击了一下,说:“赵大哥,你真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最羡慕的,就是当爹的男人。他一把抢过小赵手里的东西,开玩笑道,“我请我大侄子吃零食……”
就这样,宋连城抢着付了帐。随后两人从超市里出来,回到车上。
两人打开饮料,喝了两口,开始交流自己的发现。
宋连城说:“我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那位‘酱油大婶’没说谎,超市后面确实有个铁栅栏门。此外,我留意了一下墙上的营业执照,这家超市的老板大概就是收银台旁坐的那个男人,他的名字叫崔光。我看到那执照是几年前办的,这么说,以前这里属于孙家的时候,这位老板就在这里经营了。”
小赵说:“是这样。据我了解来的消息,崔光不仅是这里的租户,他还是孙太太的表侄。他有个弟弟叫崔明,当初孙威住在这里的时候,也跟着孙威他们一起鬼混。还有骆二公子,也是这里的常客。”
“这么说,骆明辉比我们更了解孙威啊。”宋连城说,“当初孙威有觊觎骆明妍之意,他竟然无动于衷,真不是好东西。”
二人在车上歇了一会,小赵提议去楼里看看。
于是,两个人按照那天宋连城跟踪骆明妍走的路线,沿着街,一直开到花园里小区正门。
小区的大门处有门卫值班,但是门卫对来往的人并不盘查,他们很容易就进到小区里面。
宋连城对这里是有印象的,下车后,他领着小赵直接来到单元楼门前。
门紧闭着,小赵伸手拉了一下,没拉开。
宋连城说:“你看了吧,这会儿它就是好的了”
小赵看了一下楼门边的呼叫键,按了十楼的门铃。不一会儿,一个女人应声:“谁啊?”听声音,应该是那天晚上打酱油的那位大婶。
小赵说:“阿姨,我们是公安局的,前天来的时候您应该见过我。我想再去三楼那里取下证,请您给我开下楼门。”
那位大婶一听是警察,很热情地应道:“是警察同志啊,等着我给你开门。”说着,“啪嗒”一声响,楼门锁开了。
小赵拉开门,和宋连城走进楼道。
楼道里挺宽敞,东面是电梯间,西边是楼梯,上了一层楼梯后,便是超市的那扇后门。
“赵大哥,你看……”宋连城拉着小赵看那扇楼道门。
小赵却警惕地低声“嘘”了一下,打断宋连城的话。他小声说:“那铁栅栏门可不隔声,说话要小心些。”
宋边城会意,忙放轻脚步,放低声音。
他们开始仔细研究这扇时好时坏的门。门锁就是普通的弹簧锁,并没有什么巧妙之处。门上的弹簧也是完好的,只要一松手,弹簧就拉着门关上了。
当然了,如果是有技术的窃贼,这种门锁根本挡不住。可宋连城没这种技术,他那天应该是赶上了特别情况,门锁没有闭合住。
小赵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他给表哥打了个电话。
他表哥就是部百科全书。当然了,这部百科全书记录的,不是可以得诺贝尔奖的科学发现,而是全世界所有歪门邪道的东西。
小赵把这扇门的“症状”跟表哥说了说。他问:“表哥,你说会不会有人在线路上做手脚,让控制门锁的部件始终停在开的位置。当你进门后,你听到一声响,还以为门锁锁上了,可是它在你身后一会儿又自动开开了。”
表哥说:“这方法当然也可行,不过还有更简单的。”
小赵忙问什么办法。
表哥说:“在门槛上塞上点东西,让门锁闭合不上,门当然就锁不上了。”
“哦,这样啊”小赵高兴地谢过表哥。随后他开始在门的周围仔细搜索,又用手机照着亮,跑到在楼梯下的角落里去寻找。
不一会儿,小赵就有了发现。他从楼梯下的角落里,兴奋地举着一小段铁丝出来。他说:“连城,咱们试试。”
小赵把铁丝放在门槛上,关上门试了试。他们经过几次试验发现,铁丝离门轴的距离,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就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门正看似关好了,锁却没锁上。
宋连城高兴地轻轻一拍手,说:“赵大哥,咱们比警察还厉害呢警察解不开的谜,让咱们解开了。”
小赵说:“这东西挺害人的,楼门锁不上,多不安全啊”
宋连城说:“其实如果是个细心的人,肯定能听出门锁有没有闭合。骆明妍当时应该没有注意到。”
宋连城又说:“赵大哥,咱们去找警察吧,把咱们的发现告诉他们。”
小赵却说:“等一等,谜团还没有完全解开……”小赵看着铁丝,想了一下,说:“这扇楼门,前一天晚上还没锁上,后来锁就好了——这说明,这段铁丝当时是有人放上去的,后来有人就拿下来了。”
宋连城说:“这是不是说明,孙威确实有个同伙,这段铁丝,是孙威给同伙留门的。后来,他或者是他同伙,就把铁丝取下来了,扰乱警察的调查。”
小赵摇摇头,说:“如果是为了毁坏罪证,那为什么不把铁丝丢掉呢?”
小赵举着铁丝,看看楼道门,又看看楼梯的角落,他若有所思。
宋连城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他拉着小赵的胳膊,说:“我有种直觉,孙威确实有个同伙,而且他当时是给同伙留了‘后门’,等待同伙出现”
小赵苦笑着说:“这案子越调查,越像是同伙作案。可孙威供认的同伙是你啊”
宋连城说:“那我们去找孙威的同伙啊。”忽然,宋连城想起什么,说,“孙威以前是住在这里的,那他后来住哪里了?警察是在什么地方抓到的他?顺着这条线索,说不定就能找到他的同伙了”
小赵示意他别着急。他说:“我们再去十楼那位大婶家看看。”
于是两人乘电梯来到十楼。那位大婶刚才就把小赵当成警察了,所以现在小赵上来,她根本没有起疑。小赵没按规定出示证件,她也没要求看他们的证件。
大婶很热情地把小赵和宋连城让到屋里,请他们坐到沙发上,还给他们倒了两杯水。
大婶问:“警察同志,抓到坏人了吗?”。又说,“我们这个小区,一向都很安全的。我们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连个偷东西的都没听说过。这会儿怎么会出这种事呢,真让人想不通。”
小赵说:“大婶您放心,我们已经锁定嫌疑人了。”
“那就好,那就好。”大婶笑呵呵地说。
小赵说:“大婶,我想麻烦您,把那晚的情况再说一说。”
于是,大婶把她那晚打酱油的经过又讲了一遍。
她讲完后,有些奇怪地看看宋连城,问:“这位小同志,你怎么不做记录呢?上次你们的同志来了,一个问话,一个做记录,最后还让我签字了呢。”
宋连城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求助地看向小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