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虽然感觉晋亲王最后一句很有点奇怪,但还是笑道:“王爷太客气,那件事情臣妾真得没有放在心上,这两样东西——”她沉吟的原因就是看上了晋亲王送上来的令牌。依着紫萱的性子,送上门来的好处不要实在是太可惜了,推出去她今天晚上铁定是睡不好得。
但是收下来的话会有什么麻烦吗?她想了又想,招惹皇家早已经招惹了,有没有晋亲王的令牌,那些公主什么的想找她麻烦依然会找她麻烦的;嗯,这个令牌她真得很想要,虽然有免死金牌了,但是不死让人月兑层皮的事儿也不能不防不是?有这么一块令牌于她回上唐后的安全,还是有极大的帮助。
只是那支簪子她并不想要,因为那好像是比较私人化的礼物,让她心中泛起了抵触;但是目光转回令牌却又让她有些难舍。
晋亲王看着紫萱也不催促,和水慕霞四目相对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霎间就如春暖花开般,让人眼前一亮、心中一暖紫萱差点以为自己的眼睛要被那抹笑闪瞎,在那丝笑容消失后她生出种晋亲王最好是再也不要笑的念头:因为太过妖孽了。
“王爷,令牌臣妾就愧领了,不管王爷是出自谢意还是什么,臣妾认为这已经足够了。”她开口直言并把令牌拿起来:“簪子,臣妾不敢受。”好处收下了,麻烦是坚决不要的。
晋亲王一脚把水慕霞踢出了亭子:水慕霞被他逼得不得不飞身而起,就如被他踢出去一般;他心情大好的微笑起来:“本王送出去的东西,绝不会再收回来。”他说完自斟了一杯酒饮下:“酒足饭饱,县主请便。”他说完站起来一拳挡开水慕霞,自顾自的走了。
水慕霞也没有去追:“有你这样做兄弟的?”
“兄弟,就是要这样做才有意思。”晋亲王头也不回的答了一句。
水慕霞无奈的坐下看看紫萱不太好意思的道:“县主,实在是……”他真得没有料到晋亲王会来。这家伙虽然冰冷如霜,但是心眼原来不是这么小啊,刚刚吃了点小亏马上就要找回场子去。
紫萱微笑摇头:“没有什么的。只是水兄要告诉我的事情就是道歉一事?实在是小题大做了。说起来我们在九黎也算得上是一起出生入死,兵符之事并不大实在不用放在心上的。”
水慕霞一笑:“县主说得是,倒是在下有点太过执着了,感觉不郑重道歉心里便不舒服。关于丁家的事情,还有一件事情告知县主——晋王爷和我在查丁家之事,九黎之事倒是意外的收获;除此之外,更意外的在于护国夫人之死,如果不是在下曾无意受护国夫人的恩德,在下也不会趟这次的混水。”
紫萱看着他:“你也受过我母亲的恩惠?”嗯,她母亲救得人还真不少啊。
“当时我陷入江湖仇杀,因为一时的不慎受伤后又被人在边关附近追上,虽然杀掉对方多人最后眼看就要饮恨之时,忽然间传来上唐兵马的如雷鸣般的呼叫让那人心神一分,我得此机会才能逃过那次大劫。”
水慕霞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当时伤重我晕倒过去,醒来已经被人救下,后来就一直在南边懒得回京;还是晋亲王以书信通知,我才知道当年你母亲以命易命救了丁阳将军,将士们得知主帅月兑险但护国夫人身死,为护国夫人送行才会大呼,从而让我躲过一劫。说起来,是护国夫人无意中救了我。”
紫萱想起在丁家时水性杨花的几次相助:“原来,你是来报恩的?”
水慕霞一笑:“顺便吧,我这人懒;如果不是晋亲王拜托我有其它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在丁家过得如何,嗯,不会特意为报恩而回京的。”
紫萱听了并没有生出不快来,水性杨花在此事上不说谎反而让她敬重:“丁家,倒底有什么事儿?”
水慕霞眯起眼睛来:“不太方便说给县主听;不过我在查丁家之事时,发现了些旧事,原本也提醒过县主;只是那个时候县主还是丁家妇,在下不便直言是非。虽然我不是亲眼所见,但是据当时的情形推测,还有当时伺候丁将军的人一言半语印证,当初丁阳将军是答应了会迎娶你为妻,并会妥善的照顾文昭,护国夫人才会没有牵挂的救下他得性命。”
“而后来丁阳将军在京城惊马下救下你,此事也很有些疑点。”他看着紫萱:“根据当时的情形来推测,丁阳将军居然没有到你府上提亲,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下你,应该是不想娶你为妻——用小人之心来想,他可能是想以此来还护国夫人的救命之恩。”
紫萱听完垂下头:“也说不通得,我母亲已经去了;他不想迎娶大可不必娶,又有谁来指责他?”
“那些将士之中当然有知情之人,他要掩得就是知情之人的口,至少他不想让人在背后骂他忘恩负义。”水慕霞抿了抿嘴:“这些事情不是无法查出来实情的,而是和晋亲王所交待的大事没有太大的关系,为了不影响大事在下不便在当时就深究的。如今,我想县主肯定想自己去查个清楚吧?不少字”
紫萱沉默了半晌:“谢谢水公子。”如果事情当真如此,那丁阳何止是禽兽不如?
接下来的日子依然是阳光明媚,马家除了偶尔钱天佑的惨叫或是哀求之声,人人都是笑口常开的:钱天佑每天缠着碧珠要她为自己的清白负责。
不知是烈女怕缠郎,还是钱天佑终于解开了碧珠的心结,在黄大人自大阳蛮回来后,碧珠虽然没有答应为钱天佑的清白负责,却已经和他出双入对起来。
黄大人自大阳蛮回来带来的消息是好的,大阳蛮和上唐结盟并且让其族王的长女和上唐的皇族结姻亲。这次的出使,可以算是圆满结束了,只不过不和谐的小地方就是,那位大阳蛮的族王之女,小麦色的美女火舞随黄大人回来了:她带着嫁妆回上唐成亲,到上唐做上唐皇家的媳妇。
送亲的大阳蛮人是族长的大儿子,名为金乌。
晋亲王和水慕霞很有些不满,可是黄大人哭丧着脸道:“大阳蛮的族王说了,结亲也不能委屈了他的女儿,让他的女儿到上唐去挑个中意的郎君;挑中,就可以成亲了。”蛮子们不讲究礼仪啊,他有什么法子。
回上唐的人当中就多出一行大阳蛮的人来,不过火舞和金乌兄妹性子直爽,很快就和紫萱等人熟识起来,跟着大家学说上唐官话,倒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让大家为难。
晋亲王、水慕霞和钱天佑都躲着火舞,生怕这位热情如火的火舞姑娘,会哪天指着他们的鼻子说:我欢喜你那当真是让人受不了得——火舞性子蛮横,和紫萱这等“恶妇”不同,她一不开心兜头就抽人鞭子,且她说得道理就是道理,其它人的道理统统不是道理。
火舞为人并不坏,打人成习惯和大阳蛮的出身有关:伺候她的人不论男女都是她的奴仆,生死全在她一念间,就如同是她养得猫狗,也如同是她买下的桌椅;而大阳蛮中待奴仆向来就是如此,奴仆不是人。而火舞和金乌在大阳蛮是极受爱戴的,因为她对奴仆是极好的,对平民也是极好的。
紫萱知道金乌兄妹在大阳蛮的贤名后,再看到火舞一鞭落在那些奴仆的身上,眼皮跳了跳:这还是极好的?那要是不好会如何啊?
回去的路上走得不快,眼下已经离开大京有近两个月,不过明天应该就能看到上唐雄关了,就连紫萱也难免有点小激动。
进关的时候很顺利,进了关之后紫萱等人打算歇一歇,在边镇上呆上两天休整一下再走;驿馆早已经收拾好,大门前好多人等在那里迎紫萱一行人,倒让紫萱等人有些不好意思。
“实在是太热情了,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还是不要留下来了,到下一个镇子再好好歇几天吧。”紫萱有点招架不住。
水慕霞没有答话,晋亲王也没有说话,只有钱天佑道:“巴结奉承是免不了得,谁让我们立了大功呢?”
紫萱有些奇怪的看向水慕霞和晋亲王:“怎么了?”近半年的相处,对这两个人已经极为熟悉了。
晋亲王的唇抿成了一条线:“麻烦而已。”
紫萱看向驿馆门前的人:“太过热情是让受不了,不过这样的麻烦也……”然后她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驿馆门前人们向两边散开,自大门里走出来两位面戴纱帽的姑娘家。
“那个,他们不知道我们这一行人里有女子吗?这样的安排实在是有点过了。”紫萱当下就明白过来,因为来时就有不少的驿丞叫来清倌伺候晋亲王等人;她故意看向钱天佑:“你要不要先过去挑一个?”
钱天佑马上看向碧珠:“他们要巴结的人绝对不是我。”
两方人已经接近,面戴纱帽的一位姑娘轻声道:“民女给王爷、县主请安了。”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没有离开紫萱,显然她是听到了紫萱刚刚的话。
她的话音一落立时有人上前打躬:“司马家的三姑娘远程而来迎水公子。”
“民女给王爷、县主请安了。”另外一位姑娘声音绵绵的,却是平家的长女,她要迎得却是晋亲王。
晋亲王当然不快,在他的冷目下很快有人上前奉上书信一封,看完他把信扔给水慕霞:“定亲了,惊喜吧?不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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