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亲王说完对紫萱微一点头,接着轻轻一纵就不见了人影。
璞玉悄声道:“我怎么感觉晋亲王好像是特意来说让我们多备酒的事情?”她顿了一下小小声的道:“不会,那半截袖子……”嗯,宫里的规矩就是少听少说少看,有些事情就算明白也要装糊涂的。只是她跟着紫萱日久,那些宫里杂七杂八的规矩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紫萱咳了两声:“那个,多备些酒。嗯,如果有什么不妥的话,你们有人要记得提醒我去外祖母那里有事情。”还是做个防备的好,她可做不到在两个大男人的掌风中淡定的吃饭喝酒。
亭子里的饭菜当然不是什么特别之物,都是一些就地取材的东西;要说特别也只能说是是精巧而已,显然六盘菜是用了极大的心思的。
没有想到亭子里有酒菜的紫萱愣了一下:“璞玉,这是你弄得?”琉璃是弄不出如此精美的饭菜来。
璞玉摇头指指身后婆子们抬得食盒:“我们的,在这里。”
紫萱倒没有想到水慕霞有准备,不过那点饭菜两个人当然是足够的,但是加上一个晋亲王自然就少了很多;尤其是酒,按着晋亲王的吩咐那备下的可就太少了。
把饭菜摆好紫萱坐下,先到的人却不是水慕霞而是晋亲王;晋亲王来得如此正好,就好像是他在旁边看着紫萱等人摆酒菜,摆好就跃了出来般:“咦,好香,太久没有吃到了。”说完伸手相让紫萱:“坐吧。”
紫萱谢过他坐下:“倒没有想到王爷有些雅兴。”她和晋亲王在一起时,总要没话找话说才成。因为晋亲王绝不会是那个有话说得人,他可以对着一个人整天不说一个字也不会有任何的尴尬,但紫萱做不到。
晋亲王听完后认真的想了想才道:“水大公子想做得事儿,我都有雅兴。”他说完伸了伸筷子示意紫萱不用客气,然后他就不客气的风卷残云,对着那六盘菜就下手了。
凭良心说,晋亲王的吃相一点儿也不难看,应该说是很好看才对;可是紫萱却看得目瞪口呆,因为晋亲王吃得那叫一个快,筷子上下翻飞不大的功夫他就把六盘菜都送进了肚子,然后抬头看紫萱:“你为什么不吃?”
紫萱喃喃的道:“王爷吃就好。”晋亲王有几天没有吃饭了?她回头要问问马家的人,晋亲王不会是吃不惯九黎的饭菜吧——可是也没有看他消瘦下来啊,还是说日日见面所以瘦了也没有看出来。
晋亲王放下了筷子拿起酒壶来就是一阵牛饮,说他牛饮还真得挺对不住他的,虽然拿着酒壶往嘴巴里倒酒喝,但是人家硬是让看得人只生出豪爽潇洒的感觉来。
就在紫萱的注视下,原本桌上的六菜加一壶酒全数进了晋亲王的肚子里。紫萱看到他放下酒壶小声的问了一句:“王爷,饱了没有?”
晋亲王看看桌上余下的酒菜:“垫底而已,半饱都没有。”他说完抬头:“练武之人,倒让县主见笑了。”
开玩笑,紫萱敢笑晋亲王?她连忙摇头:“不敢,不敢,只是怕招呼不周而已。”
晋亲王取出帕子来拭了拭嘴:“随意就好,不必如此拘束。说起来,我们还算是一家人呢。”嗯,他是紫萱的长辈儿。
紫萱点点头很有些尴尬,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时,水慕霞到了,这也算是无形中解了她的围;自打认识水性杨花后,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欢喜看到他。
晋亲王轻轻的道:“水大公子是个好人,只是时常无缘无故的发疯,县主你还是要担待一二。”
紫萱听到这话认为水慕霞和他的梁子结大了,但也不想掺和两个大男人的事情便点头笑了笑算是答应,对水慕霞微笑:“水兄。”
水慕霞看到晋亲王后笑容就有些许的变化,不过还是对紫萱点了点头:“县主客气,请坐请坐。”然后目光落在桌上后,看到只余此许菜汤的六个空盘子,他伸手就抓向晋亲王的面门:“你全给吃了?”
晋亲王把擦嘴的手帕往水慕霞的手中一塞:“你多年不下厨,好不容易下次厨向本王道歉,,本王岂能不赏脸?菜,味道不错。几年不下厨,没有想到你的手艺更有长进啊,什么时候弄道烤鱼给我们尝尝。”
水慕霞把帕子恨恨的扔在地上,气呼呼的要坐下,却被晋亲王拉过来坐在身边;虽然说一张桌子只有三个人,但现在晋亲王是挨着紫萱坐得,而水慕霞紧挨着晋亲王和紫萱另一边的座位隔了三个之多。
紫萱听得瞪大眼睛:“水兄会做饭?”上唐的男人们绝对不会下厨的,因而她才会如此吃惊。
水慕霞点头:“倒弄几个小菜而已。我常年在外,诸事不能都靠旁人,煮饭或是缝衣有时候只能自己来。”他坐下又瞪一眼晋亲王:“因为有件事情要向县主致歉,才会亲自下厨弄几个菜,虽然不值什么我只是觉得更显心意。”
紫萱瞪大了眼睛:“你会缝衣服?”她想像风流倜傥的水性杨花,一手拿针钱一手拿衣服的样子,嗯,自动想成是灯光下,她忽然有种要爆笑的感觉——这太喜感了。
不过她知道不能笑得,因为会被水性杨花误会;要知道时下就算是在九黎,男人也是绝不会做饭洗衣的,更不要说是缝衣服了;如果一个男人如此做,会被人鄙视的。紫萱实在没有想到水性杨花还有这么,嗯,家常的一面。
原本她认为水性杨花做朋友、做兄弟那是绝好的人,但是从来没有认为他会是个居家好男人:游戏世间、嘻笑怒骂皆随其心,处处都可以为家,功名富贵皆为浮云——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知道家是什么地方才对。
没有想到水慕霞却让紫萱大为惊讶,原来他并不是那种侠客般的人。
“我还会种些菜,侍弄些花草;嗯,做鞋我也会那么一点点,绣花就不成了。”水慕霞微笑回望紫萱:“不过是平日里对什么有兴趣,或是需要的话就学一学。”
紫萱看看他修长的手指点点头:“嗯,水公子倒是真懂生活的人。”
水慕霞眼睛笑眯起来:“县主过奖了。我不过是布衣白身,平日里所想自然不过就是柴米油盐的事情。嗯,说起来,倒是没有男人气概了,县主见笑见笑。”
紫萱摇头:“水兄如此才是真男儿的真性情。”
晋亲王古怪的看水慕霞一眼:“行。对了,你不是要对辅国县主说丁家的事情嘛,还不说?再等下去,那个黄大人回来你也说不完。”
紫萱闻言有些奇怪晋亲王今天的话有点多:“黄大人?”
“他代王爷去大阳蛮了。”水慕霞代为答了一句话后又道:“我今天是特意为当天借县主之手而道歉。”他看一眼晋亲王:“喂,有你的份儿,你不说话?”
晋亲王一翻眼皮:“真有我的份儿?”
水慕霞看着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正经起来认真的道:“你要来真得?”
晋亲王微垂下头:“当天的确是我们对不住县主。”他没有答水慕霞而是对紫萱开口:“兵符之事我们只是猜测有,而献计的人就是丁阳丁大将军;兵符牵扯太大,所以我们一直想把兵符弄到手。”
“但是总要回京的,不能让皇帝到时候对我们起疑,任何一点疑心也不成。因为我们都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水慕霞抹了一把脸,脸上全是倦意、自骨子里透出来的倦意:“所以才想着,以马家为因如果我们提醒一两句,你定会把兵符夺过来的;之后把九黎拿下,回京之后只有功而无过。”
晋亲王看着紫萱道:“就算到时候有人对你指点,有我和他在谁也动不了你一根汗毛;但是由我们直接来取,我们便不能自辩了。此事,是本王要他做得,对不起之处还请县主海涵。”
“就这事儿?什么大事儿也值得如此郑重其事,反正没有你们相助我也不可能救出外祖父一家,如此就算扯平,你们也不必介意了。”紫萱完全没有当回事儿,因为这两个大男人又不是要害她。
晋亲王闻言看看紫萱便看向水慕霞,目光里闪过一丝玩味;而水慕霞的神色也没有半点轻松或是高兴。
没有放在心上也就表示紫萱的心中无他,半丝也没有;如果有,就会怪他们利用她了。
晋亲王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来给紫萱:“道歉所用,以后有事凭此物,我王府内的人无不从命。”里面装得是晋王府的一枚令牌。
水慕霞又瞪他,但他回以一笑后自袖中又掏出一样东西来:“我和九黎的工匠一起弄出来的,希望县主你不嫌弃能够收下。”那是一根簪子,不是名贵的玉也不是贵重的金,而是银的。
紫萱看看两样东西干笑:“今天是什么日子?王爷为何要赏臣妾东西。”
“不是赏赐。”晋亲王无视水慕霞石桌下踢过来的脚——当他没有腿可以回踢吗?他一边回击一边平静的道:“只是送给你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不过是想起来就送你了。怎么,辅国县主不肯收下吗?只是平常的小物件,稍表歉意罢了。”他踢回一脚去又加了一句:“我也会煮饭的,改天尝尝我的手艺。”
他是真得煮饭,也真得只会煮饭而已;但他煮得饭:也就是粥还是极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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