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耍的滋味如何?”陆馨看着我灰败的脸,咯咯直笑。
“要不我也来让你尝试一下?”我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带着不满开口。
“我可不会那么轻易被骗。”陆馨接着笑,“区区易容术,可瞒不了我。”
“白池怎么还不收了你,好为人间除害。”要让陆馨闭嘴,提起白池往往是最快的方式。
果然,陆馨瞪我一眼,只顾着害羞去了。
我顿住脚步,抬头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脸色沉重起来。
当时肯定烧得很厉害,这整条街,都已经变成了废墟。
“开工。”我推了陆馨一把,让她清醒一些,回过神来。
这里本来是无夜楼的地盘,据周围的人说,起火的当日,无夜楼的人进进出出的搬东西,将重要的东西都用搬到马车上,运出城去。
当夜起火的时候,无夜楼的人已经撤掉大半,只剩下一些不重要的帮众守着地盘。
初起火的时候,这些帮众还想着去救火,可是到最后发现火势无法控制,便一一将整条街道的人叫醒,逃了出去。
所以,那么大的火才会没有人员伤亡。
据那些留存下来的帮众所说,因为分舵主刘英死去,无夜楼本已经打算从东沂城撤回去,所以才将东西全部搬走。
无夜楼虽然有不少仇人,可是因为其势力比较大,一般人都没有胆去找他们的麻烦。要说有人敢公然纵火,绝对就只有无夜楼自己。也就是说,他们离开时或许就已经做好了烧房子的打算。
可惜剩下来的无夜楼帮众全部是些小喽喽,既不知道帮众机密,也没有见过无夜楼的其他人,更加不知道是谁放了把火。
简直就是一问三不知,难怪无夜楼那个心狠手辣的主人这么轻易放过了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无法造成任何的威胁。
不过还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既然无夜楼冒着毁去民居的风险也要将自己的地盘给烧掉,就只能说明,还剩下一些重要的东西他们带不走,却又不能让它们落入他人的手中,所以只能选择销毁。
所以此刻,我带着陆馨与疯人阁的众人,前来整理无夜楼的废墟,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宝贝出来。
我亲自动手,撅着顶着春末的日头,埋头在废墟里扒拉了半天,直到满身的灰尘,都一无所获。
我看了看那不远处的陆馨,同样翘着用棍子在扒拉着,身边成堆的黑色木炭,看来也一无所获。
“找到一个东西。”我正在感概,陆馨忽然奸笑道。
我忙丢下手里的棍子,凑到陆馨身边,“你找到啥了?”
陆馨将手中的木棍甩到一边,用双手扒拉了一下灰烬,在一块碎裂的陶瓷下,竟然刨拉出一块木简来。陆馨也不忌讳,直接拿起袖子将它擦了擦,露出它原先的模样来。
这木简是方形,通体纯黑色,正面雕饰着一个鬼脸一般的图案,带着些诡异的不吉祥的感觉。
陆馨反过来,背面只简单的刻着一个夜字,用红色彩漆绘在字里。
这不就是无夜楼的信物吗?每个无夜楼的人都有,这个东西有什么好大惊小怪,我不禁白了陆馨一眼。
转头看了看疯人阁的众人,似乎也没有收获,而这无夜楼的地几乎被我们掘了三尺,看样子,已经被烧干净了。
马七凑到我身边来,“阁主,这里被浇了火油,什么没有剩下。”
“那收兵吧,再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我丧气的开口,见陆馨仍旧在研究着木简,一把将她拉起来。“回去了,一块破木头,有什么好看。”
“也许以后能用上,这个可是无夜楼人的象征,有了它,就等于是无夜楼的人。”陆馨边说,边将木简收进怀里。
“想叛变?”我斜看着她。竟然当着我的面说要加入无夜楼?
“哪能啊”陆馨白我一眼,“万一以后跟无夜楼拼上,这个或许能用上。”
“到时候要用,随便去哪个人身上偷一个不就好。”我相当鄙视陆馨的想法。
“偷的会有麻烦,哪里会有捡的好用。”陆馨振振有词。
我翻个白眼,决定无视她。与陆馨并肩走出这条街道,再穿过一个小胡同,步入东沂城的主街道。
刚想去哪里找个地方洗洗手,忽然听到惊喜的急呼声,似乎在唤着我的名字一般。
我惊诧的回头,人来人往,却任何人在看着我。
竟然出现幻觉了,我叹息。
摇摇头,跟着陆馨步入一旁的仙悦酒楼,步入后院将身上清理一番,出来时却只见本来井然有序的大厅里已经乱作了一团,本应该回疯人阁的马七等人竟然也在其中。
“怎么回事?”见数张椅子等掉落在地上,碗碟砸了一地,我以为马七等人闯了祸,蹙着眉挤进围观的人群里面,高声问道。
“阁主,这个刚才一直追在你的后面,竟然直言你的名字,被我们拦住了还不服气,闯了进来砸了这些饭菜,与我们无关。”一个帮众忙撇清自己的关系。
我见他伸手指着倾塌的桌子后面,疑惑的看去,竟然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是凌晨身边的那个王海。
见那个王海满身的油污,头发上也沾了不少的菜汁,瞬间笑了起来,“凌晨回来了吗?怎么只看见你一个人?”
那个王海见我认识他,迷茫了一瞬,顷刻后慌忙从桌子后面钻了出来,“姑娘,不好了。”
我见他神色慌张不似有假,心里一个咯噔,“可是凌晨有事?”
王海点点头,脸上的神色都要哭出来,“城主在那荇李山被人追杀,就我一个逃出来搬救兵,看在我们也救过你的份上,你快点去救救城主吧”
我不疑有他,对马七点点头,然后看了陆馨一眼,一众人便要跑出去,酒楼的掌柜一见我们都要走,慌忙拉住走在最后面的陆馨,“姑娘,这饭菜都被打翻,您总得……”
我也没有顾及其他,一出酒楼就施展轻功跑出城门,直奔这前方的荇李山。
一行人里面,唯独我的轻功最好,所以我踏上荇李山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远远被我甩在后面。
这荇李山除了上次被欧阳雪与刘英强行绑来的那次外,我还真没有来过,所以方向感并不是很强,才意识到自己把王海那个路标给甩了。
面对这茫茫的林海,我一时也有些恍惚,这山这么大,我该去哪里找呢?
顿足想了想,既然凌晨他们要来东沂城,肯定不会走林间小路,必定会走山间的官道。
如此一想,我便沿着官道狂奔,跑了好长一段时间,却始终没有见到凌晨他们的踪迹,连一个路过的人都没有。
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耍了的时候,我眼尖地看见一旁的大树下,有一滩暗红色。心里一寒,停下脚步,手紧紧地握住袖子里藏着的红袖,慢慢地靠近。
那是一大摊的血迹,触目惊心的沿着树根底部滑入泥土之中,另有细细的血柱,向着树林深处延伸而去。
这树干上数道划痕,深深浅浅不一,显示着这里方才经历了一场恶战。
“凌晨,你在这里吗?”不跳字。我高声呼喊里几嗓子,看着血液眼神处那密密麻麻的树林,咽了口唾沫,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想着马七他们很快就会来,我用脚在地上画了个浅浅的箭头标示,指向密林深处。
然后深深地呼吸,掠身飞进树林之内,沿着血迹一路飞奔。
道路也逐渐向上,密林越来越深,似乎到了半山腰。
我还在迷惑中,眼前的光线猛然亮堂起来,一股寒气忽然从身后劈来,我加快脚步便从密林里冲了出去,站到一个崖壁之上。
前方,竟然已经是看不到底的悬崖,视线所及处云雾缭绕,几乎能感觉自己身在半空中。空荡荡的风从下面吹上来,凉意入骨。
这崖壁倒塌的极不规律,许是大雨时山体从内部崩塌,才会有这么一个深深的悬崖。只是此刻崖壁边缘满是鲜红的血迹,一滩滩比起方才更加让人作呕。
不过片刻的时间,寒气再次席卷而来,已经近在咫尺,我掏出红袖反手便挡了过去。只听“叮”的一声细响,攻击我的武器似乎插入了一旁的碎石上。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来了。”一个脸色苍白有如病态的年轻男子从树林里走出,平静的看着我,无波无澜。
我眯着眼睛将他打量了一番,他白色的衣袍如同在血液里泡过一般,暂染满了鲜红色的血迹,腰间挂着一块黑色的木简,通体纯黑色,正面雕饰着一个鬼脸一般的图案。
我当即就怒了,竟然又是无夜楼的人。
“你想干什么?”我一边警戒,一边寒着声音开口。
我竟然感觉不到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心却在他出现的那一刻,莫名的颤栗着。那是一种源自内心里的惧意,纯粹的恐惧之意。
这个人的武功,绝对在我之上。
“只不过教训他一下而已。”年轻人虚弱的笑了笑,抬手指向悬崖边上的一棵树,我知道自己不可大意,却还是忍不住抬头去看。
正好对着阳光,实际情况我看不大真切,却分明看见那伸出地面的枝干上,悬挂着一个人,如同木偶一般随着风荡漾着。
“那可是凌城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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