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话,让我的心当即冷却起来,不及思索其真实性,我拔出红袖就要飞身上前。
“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划断绳子。”男子的声音,凉凉地响起。
“你要比比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快吗?。”那个病弱男子继续凉凉的开口,“刚才对你发射飞刀,我可是故意没有用上全力。”
我脚步一顿,怒然回身瞪着他,不敢再上前一步。
不管他的刀能不能比我的剑快,只要有这个可能性存在,凌晨就有可能掉下悬崖。我不能去冒这个险,所以我不能轻举妄动。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要惩罚一下他而已,谁让他杀了我弟弟呢?”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短刀,哀叹一般开口,脸上的神情极为哀伤,声音里却依然没有起伏。
“你的弟弟是?”
“刘英。”
刘英,那不是因为我才死的吗?要不是我将毒药喂给他吃,他就不会死。虽然我未曾后悔,可终究还是歉疚。
“刘英是我杀的。”顾不了其他,只好出此下策,杀人者是我,希望他能放过凌晨。
“我知道是你。”哪知男子一丝反应也无,依旧低头玩弄着短刀,“可是我不能动你,只好对他下手,好惩戒你一番。至少,让你心痛后悔一下也是好的。”
“那你为什么不杀他?”这个人的话,左右都是毛病。为什么不能动我?又为什么不杀凌晨,他分明有这个实力。
哪怕此刻他要逃月兑,我相信自己都没有阻拦的力量。
男子摇摇头,看了看益发炫耀的阳光,“楼主说,他也杀不得。”
凌晨也不能杀?是因为他是一城之主的关系吗?
“其他人呢?”凌晨至少有四十个随行侍卫,还有那个冷冰冰的暗卫,该不会因为全部我被杀了吧?
“在你后面哦。”
男子此话一出,我全身的汗毛随着冷风全部竖了起来,我身后是悬崖,哪里来的人?想起方才看到的血迹,难道说,他们全部被抛了下去?
“你把他们全部抛下了悬崖?”虽然已经控制了情绪,我还是抖着声音开口。
男子再次摇摇头,笑容带上几分欢快,“我只是把他们全部打成重伤了而已,我问他们,是想被我折磨死,还是自己自杀,然后他们就都跳下去了,与我无关。”
好一句与他无关,我几乎忍不住要骂他,但是想着凌晨还在树上吊着,终究忍了下来。深呼吸口气,咬着牙欲开口,他却抢先一步指着自己身后的树林,“不对,那里好像还有一个武功稍高的人,重伤昏迷过去了。”
“不要动。”男子摇了摇头,带着诡异的笑容,一步步走上前来。
我心知自己无路可退,忍住心里益发颤抖的恐慌,看着他一步步走上前来,然后他伸出手来欲模我的脸,我终究忍不住颤栗,轻轻往后退了一步,几颗碎石被我踢下了悬崖。
我不敢再动弹,咬咬牙,想着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手腕翻转,一剑便划了过去。
只要杀了他,就可以救凌晨。
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我动了杀念,手下丝毫不留情,一剑快过一剑向男子的要害刺去。
我用了全力,身形如电快若秋风,手中的红袖更是可以媲美闪电,只要稍微碰触到男子,非死即伤。
男子深知这一点,而且似乎也十分忌讳着红袖,只是躲躲闪闪就是不接我的招式。
见他虽然躲避的并不轻松,却依然毫发无伤,我怒伤心头,想着没过一分钟,凌晨的生命便多了一分危险,心里越发急躁起来。
也不再管什么招式呀、什么破绽呀,我破罐子破摔,只管不要命一般疯狂的出招。
哪怕伤他一分会伤自己三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伤害到他,哪怕逼得他撤退也是不错的。
再不济,能撑到马七他们到来,也还是有救。
只是不知道,凌晨那里还能撑多久。
男子显然明白我的想法,却依然躲避着,有恃无恐的模样仿佛我必定要输,而且一定会输。
我明白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应该冷静,可是我冷静不下来,我的脑海里充满幻想,不断地相像着凌晨掉下悬崖的那一幕,脑袋就要炸开来一般。
手中挥出去的剑却始终似落入了水里一般,虽然有感觉到力量,却终究碰不到实物。
我咬着牙,气急败坏的展开更加猛烈的攻击。
男子一直垂在手旁的手轻抬,以为他终于要反击,我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急速跳跃的像是要蹦出口腔。一边进攻,一边暗暗防备着。
也许,他是要射向凌晨,所以我不得不盯着他的手,招式便有些慢下来。
他只轻轻一个动作,便化被动为主动,瞬间逆转当前的局势,让我大恨。
一边又在暗恨为什么此刻仍然不见马七他们到来
一番攻击下来,我的内息消耗极大,加之高度紧张,招式已不如之前凌厉,男子一直谨慎的表情忽然诡异起来。
我知道他抓到了机会,心里暗叫不好。
果然,男子手中划过一道寒芒,笔直的对着凌晨而去。
我岂能让他得逞,当即纵身要去拦。哪知才刚从地上跃起来,又是一道寒芒对着我的脖颈疾驰而来,我不得不挥剑挡掉,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第一道寒芒已经从我眼前呼啸而过。
“不”我心神不稳,当即从空中跌倒在地,借力使力弹起来还想去挡,半边身体刚跃出悬崖忽然被一股力量扯了回来。
看着那到寒芒向着凌晨而去,我的心几乎要寸寸断裂。
然而不过片刻时间,那道寒芒贴着凌晨的身体而过,并没有隔断那绳子。
我的心总算从地狱里稍稍归位,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个在浅笑着的苍白男人,另一股无名业火冲上脑海。
从刚才他拦截我的力道来看,他的飞刀必定射得及其准确,说是例无虚发应该也不会为过。可是寒芒却贴着凌晨的身体而过,只能说明他根本没有想要啥凌晨。
“你耍我?”我几乎要跳脚,怒声道。
“我都跟你说过我不能杀他,是你自己不信。”男子回答的很轻快。
“你……,卑鄙。”我气得想拿红袖砸死他,却碍着自己打不过他,不敢再动手。方才一番比拼,我的体力几乎耗尽,这个人看起来却还悠哉的很。
“我叫刘夜。”男子再次掏出一把短刀,漫不经心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你到底想做什么?”等了这许久,仍旧不见马七他们的踪迹,想来是被他用计拐到别的地方去了。否则马七他们的武功不低,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想请你跟我走一趟,如何?”刘夜将短刀举起来,对着凌晨做出要投射的姿势。
我咬牙,不敢去估量是他发射的速度快还是我拦截的速度快,只好点头答应,“只要你不杀害凌晨。”
“那是自然。”刘夜笑了笑,忽然欺身上前,我握着拳逼着自己站在原地,竖着汗毛感觉刘夜的靠近,忽然感觉眼前一黑。
心知自己太大意,也不该相信眼前这个素未蒙面的人,却已经来不及。
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我很恨的瞪了刘夜一眼,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之时,入眼便是一个简陋的木屋,大约三十个平米左右大小,除了身上的被子与身下的木床,什么都没有。
我困难抬起手想要坐起来,去发现浑身绵软无力,放佛已经数十天没有吃过东西一般使不上劲来。
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我心叫不好,暗暗提气,却发现全身上下的真气都被压制在一处,无法流窜周身,想来大概是中了类似于软骨散一类的**。
“醒了?”有些熟悉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我转头看着刘夜拿着几个馒头走进来,还恶心的对着我笑着,当即盖好被子。
这幅躯壳的魅力有多大,我自己还是很清楚。
“放心,我虽然有贼心,却没有贼胆。你是重要的棋子,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刘夜边说,便将手中的馒头放到床畔。
棋子?我蹙紧眉梢,顾不得自己此刻的处境,瞪着刘夜,“你想怎么样?”
刘夜装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看着我,“为什么又是这个问题?”
“凌晨呢?”这里只看我我跟他两个人,他该不会把凌晨丢下悬崖了吧?
想到这里,心又提了起来。
刘夜却似故意气我一般,侧坐在床尾,拿起一个馒头来,慢慢掰开,送了一小块到我的嘴边,“虽然冷了,不过还是将就着吃一点吧”
我偏头不踩他,“凌晨呢?”
刘夜蹙眉,苍白的脸色依然没有血气,“被你的人救下来了。”
我转头看他,有些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
既然刘英是你的弟弟,鬼才相信你会轻易放过凌晨。
“我说过他不能杀”刘夜无奈的解释。
虽然不知道真假,此刻却也无从分辨,姑且暂时信了吧
“那我再问你,你想利用我做什么?”
刘夜见我不吃馒头,将那些掰碎的馒头屑丢进自己嘴里,“过几**就知道了。”
又拿起馒头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真不吃?虽然我不能杀你,可若是你自己要寻死,谁也不能怨我。”
扒拉了一上午的废墟,连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又全力跟他打了一场,我早已累极饿极,方才不过是强撑着想知道凌晨是否还活着,此刻见他吃的津津有味,敌不过心里的渴望,也拿起一个馒头狂啃起来。
心里却始终担忧着,杨少临他们若找不到我,会怎么样呢?
东沂城,只怕已经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