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然越想越怕,小老鼠一样急急往冰道那一头爬去,光亮就是从通道的尽头来的,这里若还不是出口,定然也有另外一面大镜子,照这方法找,一定能找到出口
在她努力的爬行当中,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泠然被这声音震得一愣,忍不住回过头去。
“呵呵呵……哈哈哈……”花瑶簪倒在冰壁上疯狂地大笑起来。
看她的模样,有接近疯狂的迹象,泠然觉得害怕,连忙又爬。
可惜冰上十分滑溜,她没爬了几寸,身上一紧,花瑶簪已经飞身上来,猛然抓起了她的头发。
泠然吃痛,心脏咚咚直跳,还没喊出声来,眼前白影晃动,已被她带着骤然滑行到前方。
那里果然镶嵌着另一面镜子,花瑶簪抓着她的头发令她抬起头来。
镜子里清晰地照出两个怪物,一个头发全白,满脸堆叠着干枯如树皮一般的皱纹,另一个坑坑洼洼,鼻子嘴巴都严重变形,更何况这镜子是凸面镜,只照得面部大特写
泠然不忍多看,眼睛也受不了阳光的刺激,闭上眼叫道,“花前辈把你害成这样的人是你哥哥,你不至于拿晚辈撒气吧?”
花瑶簪却苦笑起来,神情有些让人捉模不定,“你说……现在你更丑还是我更丑?我到底被关了几年?你……知道我多少岁了么?”
不论怎样,泠然看她还不至于疯癫,大大吁出口气,“咱们先出去再说吧,您可以问问您的师侄,她肯定比我更加清楚。”
花瑶簪也不再说话,眼里却渐渐蕴满了泪,她能感觉到她的手劲极不稳定,一会儿紧一会儿松的,好像在害怕什么,却只抓着她往外去。
武功若非达到一个很高的境界,相信是不能在这样滑不留手的地方行动自如的,而且冰道也十分狭窄,根本不容两人并排,泠然在还没搞清楚她到底怎么能做到抓着自己顺利前进的时候,欣喜地看到了真正的天光。
她们已到达了冰道的尽头,那天光虽然离她们不远,但可以清晰地看见上头横七竖八地拦着许多铁条,她们则置身于一个狭窄如深井的位置。
四周一圈的石壁都是湿漉漉的,也许处于洞内冰冷和洞外温暖的交界位置,里头的冰融化,使得井壁上长满了青苔。
照过镜子之后,花瑶簪似乎性情大变,但见她朝着那碗口大的小孔冷笑一声,一把将泠然推回到冰道中,她以为这老妇人要自行运用诸如缩骨神功之类的钻出去,倒要把她撇在这里了,急忙探出头。
刚伸出脑袋,耳中听得噼噼啪啪响,顶上的石屑纷飞,绕是她躲得快,额头还是被一小块尖石砸出了血。
原来花瑶簪正对顶上的石壁和铁条狂轰滥炸,她手上的铁链并没有解下来,这时候倒成了最好的武器,她运起内力在将铁链砸在铁条上,有时候发出巨响,甚至有火星点点溅下来。现在她根本没有半点顾虑外头的意思了,真是好样的
这人被关了一辈子,内功果然不是盖的,虽然泠然一直没弄明白她来的这个时代到底谁的武功最厉害(她曾想过是清衡子),不过到底也没见识到,如今看到花瑶簪,总算有点领悟。
许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泠然瞪着冰道前头越积越厚的石屑,奇怪怎么渡梦仙子还没半点反应,照理说那个送饭的跑了,到现在也应该通知到了她才对。
正疑惑间,花瑶簪落了下来,伸出鸡爪般干枯的手臂,一把拎起她,腾身就出了困了她大半日的山洞。
这样出来也太容易了,泠然根本难以相信,但当她们确确实实站在黄土地上,沐浴夕阳残照,她也自心底生出一分再世为人的唏嘘。
“恭迎师叔出关”
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泠然劫后余生的欣喜,转头竟见渡梦仙子垂首站在一株古松之下,而红绡公子则盘腿坐在树底,面色苍白如纸,只是此时却望着她微微而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先前渡梦仙子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她的真实意图?
而对眼前的场面更加迷茫的却是花瑶簪,她举手在眼上搭着凉棚,忙着左右环顾。
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显然是太过于久违了,她贪婪地游目四顾,惨白无一丝血色的脸上松弛的肌肉抽搐着,嘴唇颤抖了半天,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对渡梦仙子的话似乎充耳不闻。
“师叔闭关太久,不如先到宫中梳洗一番,待侄儿为您备下酒宴洗尘。”渡梦仙子缓缓走至花瑶簪面前毕恭毕敬地行礼。
她的耐心似乎十分好,根本不介意花瑶簪的态度。
泠然见红绡公子总是坐在那儿不起来,猜想他是被点了穴道,便走到他身边。
“侄儿?大哥收的徒弟难道是个女子么?”花瑶簪好不容易从自然界中收回目光,斜眼打量着渡梦仙子,神经倨傲,与泠然之前所见到的态度判若两人。
渡梦仙子还是保持着毕恭毕敬的姿态。
红绡公子闭上了眼睛,额头微微见汗,似乎在运功想冲破身上的禁制,花瑶簪的目光就从渡梦仙子面上落到了几丈开外他的身上,随即出人意表地抬手一拂,一缕白光自她手上疾速射出。
白光到时,他顿时从石上长身而起,向她行了一礼。
“这就是你喜爱的红绡公子?”花瑶簪负手而立,虽是衣裳褴褛,白发飘飞,但通身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出尘之气,垂在身后的铁链倒成了种别具一格的装饰,令她看上去像个得证大道的魔女。
泠然一滞,答不上话来。
红绡公子意外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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