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12点)
春兰稍稍侧身,避开了鸾晋州的行礼,大度地说道,“都是为了太后娘娘,为了鸾家,奖军莫要客气,需要奴婢做什么,请尽管吩咐。”
“好,”鸾晋州并不回身就坐,而是在春兰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
春兰听了鸾晋州的计划,脸上神色转了几转,敷衍了几句,借口丁香帐中离不得她,匆匆的告辞了出来。
望着春兰的背影,鸾晋州眯缝了眼睛,自言自语道,“姑姑莫怪,此去燕京事关重大,末将不得不借着剿灭耀家余孽再试探你一回了。是忠是奸,是人是鬼,到时候自会见分晓的。”
鸾晋州说完,摆摆手,带着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春兰不知道鸾晋州还存着试探她的心思,她的心中一直在盘旋着鸾家的计划,一路魂不守舍的返回了丁香的帐中。
丁香和绮罗正全神皆备着,春兰的到来让她们暂时松了一口气,但是随着春兰把鸾家的计划和盘托出,绮罗的眉峰渐渐的收了起来。
丁香急的团团乱转,最后以咬牙说道,“鸾家卑鄙,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大不了,大不了……”
“胡说,”绮罗打断了含泪的丁香,她漆黑的眸中波光闪烁,最后定定的说,“既然鸾家现在就想玩,本宫就陪她们玩一玩。”
绮罗说完,拉过春兰和丁香如此这般的叮嘱了一番,自己则换上百天的那件申府丫鬟服饰翩然出帐而去。
天色大亮,司徒善生难得的准时起了一回,辰国大军准时出发,向着耀国最后的一座城池腾绳进发。
此事的腾绳边城刚刚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就悄悄地传起了一股流言:司徒家的大少爷垂涎大耀公主的美貌,要在入辰国之前和大耀公主悄悄的成亲,成就一段风流佳话。
但是很快的,另一则流言也跟着传了起来,绮罗公主并没有死在南京小金水河畔的送凤台上,鸾太后害怕未死的绮罗公主夺了她的权势,要把绮罗公主嫁去辰国为后。
没过多久,酒肆茶坊间人们又说起了另一个件新鲜事,说是虽然绮罗公主没有死在南京,但是却使死在了安都,鸾太后赐死了从南京返回的绮罗公主,让她的侍女丁香李代桃僵,嫁去辰国。
腾绳边城的酒肆茶坊里超乎寻常的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在翘首以待马上就要抵达的香玳公主。侍女代嫁的香玳?还是天子凤女的绮罗?真的?假的?
流言一出,该惊动的人都惊动了。
腾绳的帅帐内,明面上的三军统帅杨吴方觑着鸾晋州的脸色,担忧的说,“外面的流言好像不大对劲啊,好象是还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我们的计划是不是……”
鸾晋州也是一脸的沉思,听了杨吴方的话他细长的眼睛一番,神色转了几转,傲然说道,“有人背后捣鬼好啊,本将军还怕耀家的鼠辈们怕了呢,吓得都躲起来了呢,那样咱们岂不是白费了功夫?腾绳几十万大军,就是等着抓鬼的,按原计划行动”
一向谨慎的鸾晋州信心十足,杨吴方也不好再进言,点点头领命安排去了。
刚进腾绳边界的辰国大军自然也听到了逾传逾烈的留言,司徒善生的小眼睛里的绿茫闪烁不定,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一旁的季礼骑在马上,神色平常,趁着回身招呼亲兵的时候,嘴角却不由得勾了勾。
听到季将军招呼,亲兵拨马向前,翻身下马,单腿跪地,大声说,“听候将军吩咐。”
季礼脸上早就恢复了一派淡然的儒将风范,他点点,吩咐道,“去通知前面耀国守将,我辰国的司徒少爷带兵过境,让他们提前腾出地方来,莫要耽误了太后娘娘的差事。”季礼对着马前地亲兵吩咐着,眼梢的余光却向着队伍后方的步兵里扫去。
“喳”亲兵大声领命,上马飞奔而去。而在队伍后方一个不起眼的小兵也悄悄地转身,装作整理行装的样子,趁人不注意,一眨眼的工夫就没入了官道旁的山林里。
季礼脸上淡淡地,却把一切都收在眼底,安排了人去准备,他一抖缰绳,又一脸无波的继续向着腾绳高大的城门前进了。
而在季礼满意的低头催马之际,一前一后,另外两道青影也在丛林中一闪,一左一右,最着最前面的小兵去了。
与季礼的淡然不同,越来越兴奋的司徒善生却是跃跃欲试的坐不住了,他拍马来到大耀公主的车驾前,眼中的掠夺之色越来越浓,毫不顾忌的围着公主车驾转了几个圈,然后声音嘶哑的大声吩咐,“去,吩咐腾绳的杨吴方,给本少爷准备美酒佳肴,替公主准备沐浴的香汤华服。”
司徒家的小厮见惯了少爷这么癫狂的模样,也不敢多言,大声答应着,然后瞥一眼端坐马上鼻观口,口观心的模样,打马向着腾绳城门飞奔去了。
望着小厮远去的背影,司徒善生的情绪暂时平稳了许多,他拨转马头,和季礼并驾齐驱,带着还未褪去的一丝嘶哑,大大咧咧的说道,“本少爷要在边城耽误上几日,劳烦季将军等上一等了。”
季礼闻言,眉峰一皱,为难的说,“司徒少爷,咱们离开燕京时日不短了,过了腾绳就是大辰的白水,以本将之见,还是咱们尽快赶回去,什么事情都便宜妥当。”季礼说着,竟然有些揶揄的扯了扯嘴角。
看到季礼这样的表情,本来大大咧咧的司徒善生面上也飘起一丝可疑的红云,他瞥一眼远处的公主车驾,垂涎的舌忝了舌忝嘴唇,自信的大声说道,“有我白水几十万大军,还有战无不胜的季将军护在本少爷身边,谅他鸾家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季礼脸色一滞,无奈的反驳说,“可是,太后娘娘……”
“季将军放心,姑母那里怪罪下来,自有本少爷担着,你就踏实的让大军在这里休息几天吧。”司徒善生不等季礼反驳的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抢先保证了起来。
季礼压下心头的兴奋,面上带着为难还想再说说什么,就见前面尘土飞扬,探马飞奔来报,“启禀司徒少爷、季将军,腾绳主帅杨吴方列队在城外相迎,说是城内备齐了美酒佳人,给司徒少爷和季将军接风洗尘。”
听了禀报,司徒善生再顾不上欲言又止的季礼,他大笑着说道,“好,甚好,知我者杨吴方也,咱们这就进城,一醉方休。”说着,司徒善生再垂涎的瞥一眼公主车驾,然后打马越过季礼,迫不及待的直奔腾绳。
季礼看着飞奔而起的司徒善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一挥手,沉声吩咐,“全速前进,保护司徒少爷。”
杨吴方招呼司徒善生一行是恭谨的,也是周到的。但是,整个席间司徒善生都显得心不在焉,季礼则一派儒雅的与杨吴方推杯换盏,席间还不停的恭维着司徒善生,劝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杨吴方等人见了季礼的做派,也有样学样的纷纷给司徒善生敬酒,司徒善生面上带着越来越明显的不耐烦,赌气一般把送上来的美酒统统都喝了下去,最后他实在等不及了,推开缠到他身上来了一名舞姬,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口齿不清的嘟囔了一句,直奔大耀公主下榻的小院。
“司徒少爷,请留步,……”季礼招呼了几声,根本挽留不住司徒善生坚决的脚步,也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司徒善生离了席,酒筵自然的也就散了,季礼施施然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其实,自从进入腾绳边境之后,丁香就一直紧张着,咬住嘴唇,死死的揪这己的衣襟。直到随着杨吴方的人来到给她们安排的院子住下,丁香不但没有放松,手心里冒着冷汗,更紧张了。
但是,当鸾家安排下的下人们送来沐浴的香汤时,丁香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她掐一下自己的掌心,按耐住冲口而出的招呼,耐心的等着这些人按部就班的给她准备汤水。
果然,春兰开口打发了其他人等,似是不经意的留下了那个低眉顺眼的丫头侍候公主沐浴。
没有了闲杂人等,绮罗也不用再掩饰,不用丁香开口,她就急急得开了口,“快,他们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赶快准备。”
春兰和丁香点点头,不再多言,手脚利落的准备了起来。
她们这厢刚刚收拾妥当,就听到了院子外面由远及近的司徒善生的醉言醉语,以及司徒家的侍卫们不时低声提醒司徒善山小心脚下的声音。
绮罗对早已换好了仆妇衣服的丁香和春兰点了点头,丁香翕动着嘴唇还想说着什么,在绮罗郑重地目光里什么也没说出口。
绮罗拿起一块面巾给她遮在了脸上,只留出了她的眼睛以及眉心的红痣,低低的叮嘱了一声,“外面有白风接应,一切小心,去吧。”